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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惊喜来得太急

傍晚时分,张林搬过一张椅子,头枕着双手,半靠着坐在客厅内的阳台中。渐渐西下的日头,散发着柔和的红光,像一位慈祥的老妈妈,周围一团团艳红的霞彩似顽皮的孩童一般簇拥着她,不时地一只只鸟儿掠过,飞向河边的林子,看它们那匆匆的模样,张林心想,那里应该筑有它们的巢穴吧,巢中的小鸟也许正拍着稚嫩的双翅呼喊着自己的父母呢。

能够样轻松悠闲的看着日落,这样的日子,在张林不停奔波中的这几年里,几乎是不曾出现过的,他喜欢这样的生活,而同样的,这种生活是很多人一直期盼的,所以他们忘我的忙碌,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与自己最亲的人一起无忧的看这日出日落。

但此刻张林内心深处却不如外表看上去这般的平静,之所以如此坐着看这日落的美景,只是他想靠这样的方法去舒缓自己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做什么,因为他毫无准备,到底怎么做才能够让他在这个陌生的现实世界中走下去,这是现在摆在他眼前最大的问题。他知道,仁立医院只不过是他来到这里的一个缓冲点,他还要走出去,去看看他的家乡,去寻找那已经逝去的时间,去追寻那个时空里是否留有雅雯曾经生活的过的足迹。即便表现得过度烦躁或者忧伤也于事无补,所以先让自己静下来,或许也是一种办法。

而这时,房间的门再次地被打开,一个中年人轻快地走了进来,见病床上没有人,中年人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向打开着的通往客厅的门,恍然一笑,径直有了过去,知道看见坐在阳台上的张林,这才放下心来,呵呵笑着喊道:“张林先生,原来你在这里呀,呵呵,这一天的天气不错,看来你的心情似乎不错嘛!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吧?”

张林闻言,也回头看看来人,来人穿着一身白大褂,头发略微有些蓬乱,正是他的主治医生邹凯,只是不同的是他今天换上了一只白色边框的眼镜,看上去倒有点像个艺术家了。

对于邹凯,他还是很感激的,先是救命之恩,而后又给他发来了有关如今世界的一些普及的资料,这些资料对于别人可能算不上什么,但对于他来说却是太重要了,就犹如久旱的大地忽逢甘露一般。

见邹凯进来,张林连忙起身迎上前去,嘴里说道:“你好,邹凯医师,我的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我们坐下说吧。”说着,张林看着邹凯用手指了指客厅内的沙发。

邹凯打量了张林两眼,也笑着说,“嗯,好消息太多,是得慢慢说,来,一起坐着聊会儿吧。”

二人各自入座,张林暗自好奇,好消息?关于我的吗,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很不错了,阴差阳错地跑到这里来,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张林也不说话,给邹凯倒了一杯开水,然后便静静地望着他,等着他口中的好消息。

邹凯接过杯子,双手手掌缓缓地摩挲把玩着,兴奋地说,“三个好消息,第一呢,张林先生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基本恢复正常,虽然记忆的恢复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但这并不影响你的正常生活,也就是说,要不了几天您就可以出院了。”

听到这第一个好消息,张林并没有太过意外,一来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知道,再者,玛卓先前也是这么跟他说过。但他还是对邹凯笑了笑,说:“能够恢复得这么快,都是因为你和玛卓姐妹的照护,还有呀,我跟玛卓也说过,以后就不要喊我先生了,我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落难人,不嫌弃的话,你就叫我小兄弟吧。”

邹凯听完,先是一愣,转而用赞许的目光微笑的看着张林,点头说到,“好,好!那以后就称你为张林小兄弟了,”然后从他那宽松的大口袋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瓶子,继续说,“第二个好消息,我昨天从我的老师那里弄来一点药材,连夜制作了一些可以营养修复大脑神经的起灵散,你每日用温水冲服,这对于你的记忆恢复应该是有些帮助的。”

听到这第二个好消息,脑中闪动出一副画面,自己被绑在床上,然后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拿着一个针筒走了进来,不管自己如何叫唤,刺啦一下便刺进向他的屁股。张林只觉得全身汗毛猛的倒立起来,营养修复脑神经?开什么玩笑,这不就是给神经病患者才吃的吗,吃了以后万一出个差错咋办?

讪讪地一笑,张林忙打断邹凯的话,搓了搓双手呵呵说到,“额,那第三个好消息是?…”

邹凯显然没有注意到张林的表情,正打算继续说出第三个好消息,但当他刚刚只说出“第三”的时候愣了一下,表情一变,大笑了两声,才继续说到,“张林兄弟似乎对我的药不是很感兴趣呀!”

张林尴尬的挠挠头,嘴巴轻轻动了两下,犹豫了一阵,还是没有支声,邹凯见状稍显不快之色,仰面向后一倒,有些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喃喃地道:“这起灵散的药方是我老师精心所制,制作过程倒也不难,只是有几未材料确是难寻,制作这药最先的想法是以刺激大脑神经来提高人的智商,后来才发现服用它对智商的提高虽然不很明显,但由于它可以修复神经组织,所以该药对于提神醒脑的效果却真的立竿见影,而且几乎没有副作用。起灵散的名号一说出来,直接被用这样的方式拒绝,这么多年好像还真是第一次呢!”

邹凯如此一番言语,张林心中猜测,“听他这么说,这起灵散应该是好东西吧,邹凯和我素不相识,几次三番的救我,倒是没有理由弄出这么个古怪的方法害我,人家连夜制作,也是想让我早些康复,不管有没有效果,我都应该收下才是呀!”

想到这里,张林连忙点着头打起招呼,“大哥不要生气,我这脑子有病,记得的事不多,你可别跟我多作计较呀。”

邹凯也是豁达之人,见张林表露歉意,只是摆了摆手,开着玩笑说,“无妨,医师这个职业,既会救人,也可害人,还是小心点好。”原本是一句玩笑话,邹凯也是带着笑意说出的,但是随后他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脸色略显阴沉,而后又是摆了摆手,口中只是挤出几个字来,“罢了,不提了。”

转而又继续望着张林,有些凝重的说:“第三个好消息,我得先说明一下,上午玛卓与我提起,你在楼下时曾对她说起,你对边族这个名称好像有些熟悉的感觉,怀疑自己是不是边族的人。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有点意外,边族的人很少在他们的族地以外活动,估计这样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把一些有关你的资料交给了我外交部的一个朋友,让他来帮我查查。”

张林在邹凯说出这话的同时,脑子也在跟着飞快的转动着,这两天一直纠结着他的问题,他原本异想天开的想要随口一说,就把这问题混过去。可如今时代不同了,以前一些原本好用的招数在这个世界已经行不通了,不过还好,似乎邹凯对张林边族的身份也是持着怀疑的态度,想来他也认为,一个记忆出了点小毛病的人说出的一些事情,即便不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邹凯语气一顿,又继续说,“可是更让我意外的是,刚刚我朋友那边已经传来的信息已经确认了你的确是边族人,而且确认你身份的还是边族中的两个长老级人物。没想到一本我都懒得去看的杂志,居然真的触动了你记忆深处已经险被遗忘的东西。真不知道你是应该谢我呢,还是你真的是运气太好了。”

张林听完邹凯的话,已然蒙住了,张了张嘴,愣是没有半句话讲出来,刚刚还在脑中飞快地思考如何应对,却突然有人告诉他事情解决了,这样的转变让他来不及刹车,整个脑子一下子空住了。当有些幸福来得太快,快到当人毫无准备,它却已然降临,整个人就会突然失去控制。就如同一个光棍多年的乞丐,有人突然硬塞给他一个美女,他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此刻的张林便是这种状态,只是呆坐在原地,傻傻地看着邹凯。

邹凯看见张林这般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用惊讶,确实就是这样,边族那边说明天就可以把有关于你的资料一并传送过来,你就安心修养身子吧。”

听到邹凯再次确认,张林缓缓平复住激动的心神,点着头道:“谢谢,咱们萍水相逢,大哥如此对我张林,我会铭记于心地。”

这番话说得倒是非常真诚,试想在他之前的那个年代,医生不给你脸色,帮你把病瞧好了,又不收你一丝好处,你就要烧高香了,哪还敢再有别的奢想。

邹凯把药瓶放置于茶几上,微笑起身说:“不用再客气了,起灵散的服用方法,瓶上的贴士都有说明,希望它可以帮到你,在院期间你自己注意休息,别的事宜出院前我会帮你准备的,你就不必太过担心了。”抬手看了看时间,邹凯继续说到,“我还有些别的事情,先走了,有事你可以联系玛卓,或者直接联系我。”

张林同样起身,右手伸向邹凯作握手状,说道:“嗯,谢谢,我可以照顾自己。”邹凯也同样伸出手来,二人互相紧握,只是与张林那满是谢意的眼神有所不同的是,后者的神色中流露出的是对他无言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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