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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各自进入了自己运行的轨道。梦丝的脚恢复得挺快,虽然拆线之后,长时间站立时脚心还有微微的疼与不适,但是至少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了。生命,又变得风轻云淡。

秋叶随风舞蹈,飘落在这块深沉的土地上。不知道这意味着结束,还是预示着刚刚开始。就如梦丝与志恒在生命记忆里的深情相视、纯纯牵手,到底是千年一次轮回的结束,还是另一次擦肩的开始?

青春岁月那段朦胧的爱意,就像是悄悄在深夜绽放的昙花,花开无声,寂寞凋零。而那个夏天,孤独盛开的唯一花朵,终究不够用来完成一个秋天的童话。

光阴在平淡中行走,转眼一个学期已经结束了。在寒假来临的日子里,梦丝除了在家里打扫卫生,空下来的时间就去图书馆看看书,做做笔记。偶尔她也会闲着在家,拉开窗帘,坐在窗边懒懒地晒着太阳。

雨桐除了双休日有空,会偶尔来找梦丝之外,其他时间都在忙着上班,忙着年底结账。

已经是腊月二十了,天空下起了雪,不是很大。梦丝望着窗外飘着的雪花,思绪似乎又被拉回到那个冬天。那个冬天,下得的是鹅毛大雪,就像那段朦胧的初恋,纯洁而又浓烈。

梦丝坐在床上,这样的日子懒懒地不想起床。透过窗户向外望,雪下得那么地轻柔那么地曼妙。尤如是一个纯洁的仙女,无意间经过人间,不忍心让灰尘蒙住很多人的眼睛,而轻轻地将那些尘埃带走。

电话声吵醒了梦丝的思绪,她拿起电话,是雨桐的。

“喂,雨桐!”梦丝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十点钟了。“你在上班吧?”

“梦丝,你在家吗?”雨桐问。

“我在家呀,还在床上呢。”梦丝觉得做老师就这点好,假期特别长。

“我下午请假,不想上班了,我去你那里。”雨桐好像有点心情不好。“你不用做饭了,等会儿我食堂里打包,给你带过去。”

“好的。我等你!”梦丝虽然有点担心,但也没问什么。

挂了电话,梦丝弓起双腿,头枕在膝盖上,双手抱住双腿。她的眼睛依然注视着窗外,这种静默的时光真好,可以倾听梦里花开的声音,可以幻想来年春天的脚步。真的想再醉一次,在志恒的怀抱里,在美梦中,在无限的思绪里,成为最向往的自己。

门铃响了,梦丝立即穿上家居服为雨桐开门。雨桐有点哆嗦地走了进来,把快餐盒放在了餐桌上。

“今天外面好冷哦。”雨桐搓了搓手。

“你今天怎么突然不想上班,到我这里来了?”梦丝拿来了筷子,把快餐盒从尼龙袋里拿出来。“先来吃吧,等下饭菜都凉了。”

雨桐在餐桌旁坐了下来。“不是年底了吗?年终奖、工资表都要做出来,叫领导签字。可去签字时,领导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居然把无名火发到我身上来了。所以下午我就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假了。”雨桐说时撅着嘴。

梦丝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原来是发大小姐脾气了呀。”

“我都冤死了,你还笑我。”雨桐用责备的眼神望着梦丝。

“下午不是我陪你嘛,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补偿吗?”梦丝吃着饭,眼睛却注视着雨桐。

雨桐满意地瞟了梦丝一眼,没有说话,先顾自己吃饭了。

吃好了中饭,两人无聊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透过窗户,外面的雪花还在继续地飘落,这场无声的雪,不知会下到什么时候。

“梦丝,最近,志恒都没有联系你吗?”雨桐无意间问道。

“怎么想到他了?他为什么要跟我联系呢?”梦丝淡淡的回答。

“那些曾经,难道真的回不去了吗?”雨桐苦逼地望着梦丝。

“那些青春的刮痕,像是流星雨在星空里留下的那道最璀璨的轨迹,虽短,却给予了最美的夜景。”梦丝微微一笑。“这样的感觉真好——你来过一下子,我怀念一辈子。”

“你现在还痛吗?”雨桐靠在梦丝的肩上。

“我现在学会给我的回忆加糖了。”梦丝的头倾向雨桐这边,枕在了她的头上。“你呢,忘记鸿宇了吗?”

“他已经在我的生命里走远了。有时,我竟发觉连他的样子都变得模糊不清,想不起来了。”雨桐有些意外。“梦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忘情呀?”

“遗忘,有时也是一种幸福。”梦丝摸了摸雨桐的头,像是母亲对孩子的爱抚。“这样,你才能有一个新的开始呀。”

雨桐笑了,她想起了孙江,虽然他俩常常也会煲电话粥,但两人依旧没有将那层纸捅破。

“雨桐,我觉得雪总有一种魔力,会将一切污秽的痕迹抹去,让美好的东西重新开始。”梦丝注视着外面的雪花,放飞着明天的希望。

雨桐望着窗外。“梦丝,我发觉自己爱上孙江了。”雨桐平静而又羞涩地说。

梦丝有些意外在看着雨桐,随后抱住了她。“其实上次孙江在我家照顾你,我就已经感觉到了,只是我没想到你真的动情了。”

“我是不是配不上他呀?”雨桐觉得自己已经流掉过一个孩子,有些自卑。“况且,孙江是鸿宇最好的兄弟——我是不是很傻?居然爱上一个前男友的兄弟。”

梦丝看得出雨桐的心里很矛盾。爱了,却不知道该怎样进退。“别难过,爱一个人没有对错,也无法控制。让时间来慢慢沉淀、慢慢改变,好吗?”

“梦丝,那种想爱又不敢爱的感觉,真的好辛苦。”现在的雨桐真的好有女人味,以前,梦丝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发现过这种潜质。

“我怎么会不懂这种感觉呢,雨桐?”梦丝轻叹道。她对于志恒的爱何尝又不是如此。她的心灵承载了生命中最为沉重的东西,不得不放手,却又紧紧依偎着那一米阳光。

在雪花飘飞而至的静谧中,她们细细地倾听,默默地思念,轻轻地回味,深深地领悟。闭上眼睛,梦丝与雨桐似乎能闻到来年的春天里,空气中弥漫着的泥土的清香与淡淡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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