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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话 出乎意料的拥抱

当李何婷走回女生宿舍,一个高挑美丽的女生拦住她:“小学妹,我有话想跟你说,不知你可否赏脸呢?”

李何婷点头。

那个女生抱臂打量她,语调冰冷,“我今天看到你和于哲在一起吃饭,但我奉劝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他那种人……”她不屑地撇撇嘴,“不说了,我走了。”然后大步离去。

当于哲提议去食堂吃饭时,他的一帮室友感到十分吃惊。大胖摸了摸于哲的额头,他说:“检查完毕,没有发烧,怀疑是外星人附在老哲身上。”

于哲轻轻松松地推开大胖的大手,说:“前几天有人跟我说食堂最近做菜技术进步了蛮多,虽然煮饭还是水放多了,正好我饭卡还有钱,就请你们一餐!”

猴子说:“你饭卡当然有钱咯,就吃了第一次饭,就说打死都不要再吃这种饭菜,谁有这么大能力,居然放弃了你这么久的坚持。老哲你老实交待,是不是春心浮动,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啊?”

于哲说:“那个女孩的妈妈托我照顾她,我只是要去熟悉一下她经常接触的事物罢了。”

大胖拍拍他的肩,说:“有你这么照顾别人吗?别人小姑娘要是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于哲笑笑,说:“不会的,她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样,而且我也配不上独特的她。”

于是那天在食堂吃饭的同学眼睛直直地盯着万年不来食堂吃饭的校草大人,忘记要吃饭这件事。

李何婷挽着同学的手,抓着自己的手机在看视频。同学说:“婷婷,今天气氛有点奇怪啵,平常吵闹的食堂今天怎么变成这么安静!”

同学扭过头去看她,她轻轻拖长了音“哦~”。

“说人话。”同学用手肘顶顶她,于是李何婷好像被关闭了静音键,冒出了“啊——不要!”“哦~帅哥!”“啊!”“呀!”等声音。同学向她翻了个白眼,拉着她说:“你毕业以后都可以当一个配音演员了。走了,没有我你就可以撞柱子上了。”

李何婷闭上嘴,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朝声源处瞧去,一排男生坐在一起吃饭,然后,她看见了于哲。

于哲向她点头示意,她若无其事的转过头,装模作样地看着食堂的菜。同学继续用手肘推推她,说:“于哲学长在跟你打招呼呢!你怎么跟瞎子一样没看到?”

李何婷一本正经地说:“同志,我要告诉你一个真相,其实我有高度近视,你一直没发现罢了。所以你说于哲学长来了,我没看到啊。”

“同学之间互帮互助天经地义,我自己走过来就行。”于哲早就识破了这个谎话,走过来配合着说。

李何婷呼出一口气,假笑,“嗯,看见你了,学长大人。”

于哲自动忽略掉话里的刺,说:“我卡里钱多,今天我请你们吃饭,礼尚往来。”

李何婷还来不及拒绝,同学推着李何婷说:“谢谢学长,谢谢学长。”

有必要一脸花痴样嘛?李何婷对同学翻了个白眼。

于是那天,李何婷很无奈地吃了一餐大鱼大肉。明明是别人请客,却不知为何,并不是很高兴啊。

李何婷回到宿舍,唐丽八卦地扑上来问:“婷婷啊,刚刚我们这栋宿舍有一个同学说于哲学长请你在食堂吃饭啊,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快说快说!”

“没什么情况,只是碰巧罢了。”李何婷绕过她去床上躺在,疲惫使她马上进入了睡梦中。

————

闺蜜许京语突然从南方回到了北方,本应该是上课的日子,许京语请了一周的假。李何婷去接她时,许京语虽然一脸疲惫却还嬉皮笑脸地说:“还有点出息没,为何老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混?”

李何婷叉腰做出打人的姿态,说:“难道你这么远回来就是为了数落我的?”

许京语突然认真起来,“当然是顺路来看你咯!”她听了一下,才又补充说“缘川,生病了,我去照顾他几天。”

李何婷看着她,那个她熟悉的许京语,语调怪异地说:“理解,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是你,从来都是你。”

爱情啊,能让这个远隔千里的人一接到消息就赶过来,最傻的,除了许京语,还有谁?谁在许京语身旁,听到这段经历,都会为她难过。李何婷伸手揽住许京语,说:“鲸鱼,就算是这样,也别累坏自己了。”

送走许京语的几天后,李何婷终于放下了手机,起早坐在学校的操场上呼吸着空气。

天是灰白色的,还要再过一个多小时才有日出呢!操场上安静得只听到跑道旁的树上的鸟的叫声,李何婷百无聊赖地靠在椅子上眯眯眼,结果以那样的姿势又去会周公了。

好像有人在她身旁放了什么,她慢慢睁开眼,太阳已经升出地平线,染得云彩黄灿灿的,草坪上还有几个人在踢球,她到底睡了多久了?她看见自己身上盖了件外套,于哲正弯着腰看靠在椅子上的李何婷。

于哲盯着她看,面上转变了许多表情,最后定格为面无表情,语调严厉地说:“你还真放心大胆地睡在外面啊!幸好这里是学校。女孩子,睡在外面大街上可就完了。”

怎么了?一睁开眼睛于哲就训自己,自己又不是故意要睡这的。她眨巴眨巴眼,鼻尖一酸,眼泪就大颗大颗地砸下来,她这几天承受的不是她所能负荷的,于是哭了。

看见她晶莹剔透的泪一颗颗砸在她的手背,于哲恢复了理智,还带着一丝慌乱。他急忙摆摆手说:“我并不是想要骂你!”

李何婷把衣服放在一旁,起身说:“拜拜。”然后离开了。

草坪上几个男生走过来说:“老哲,你刚才是有点凶啵,人家连‘再见’都不跟你说了,你还说要替她妈照顾她呢!”

于哲黑着个脸走出去,猴子在一旁摸摸下巴说:“不过话说回来,李何婷长的还真蛮漂亮的,我看他俩有戏。”

大胖踢踢他的脚说:“你觉得可能吗?你就不怕梁梓微会阻止吗?这个女人最恶心啦!有一点苗头都被她们掐灭了,无法形容,她们有多厉害。”

李何婷走回宿舍,今天是周末,可以放心大胆地睡了,结果刚睡下去几个小时,室友把她拍醒说:“婷婷,今天有社团活动,你咋还睡啊!”

李何婷揉揉眼,马上在脑内搜索这件事。还真有,她苦着个脸神速地收拾东西冲出去。

还好即使赶到了呢,李何婷喘喘气,那个大二学长很自然地抬手帮她压压刘海说:“刘海都吹翻了。”

她轻轻说了声“谢谢”,然后走进去,她同学晃晃举起很高的手,大声地喊:“婷婷,在这里,这里。”

等她坐过去,同学指着那个大二学长说:“婷婷,那个是我们文学社社长啵,叫彭飞键,怎么样怎么样,帅不帅?”

李何婷做出挥拳的动作,说:“同志,请快速关闭花痴模式,那个人一般般啦!”

同学拍拍她的头:“你的审美介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未知领域,我们早就发现了,而且你的思维需要找个医生让你瞧瞧脑袋,不然我们对你好你以为我们欺负你咧。”同学念念不忘那一次她去帮李何婷,和李何婷搞了个大乌龙。

一语惊醒梦中人。

原来如此。

于是参加完社团的李某人,费了很大劲,才说服自己去道歉,她在回宿舍的路上给于某人发了条短信“那个,对不起哈”。然后她盯着手机看,没有回复。她有点小郁闷地关了手机,低着头踢着花丛旁的一颗小石子。

她听见有人喊她,她抬起头,正好看见于哲。那个高高的男生,就站在树下,手机拿着尚有亮光的手机,他一定是看了她发的短信。

李何婷觉得特别尴尬,本来就是因为不好意思当面道歉才发的短信,现在何异于当面道歉啊!李何婷用脚尖在地上画圈,低头干脆装傻说:“学长找我有什么事?”不敢看他的眼睛,怕一下就被拆穿了。

头顶上传来男生轻快的笑声,于哲真是被她那些滑稽的小动作逗笑了。他反问:“你说我来找你什么事?”

李何婷瞪瞪于哲,于哲被她看得不自然了,侧着头说:“今天你不是给我发短信了吗?”

李何婷八点档肥皂剧编剧模式又上身了,她说:“学长啊,其实我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妹妹,三年前才找回来,我们关系特别好嘛。你以前肯定没有见过因为她高中在扬图上学,她是选择住校的。她今天来学校看我,因为我们还没起床开门嘛,所以她就坐在操场上等着就睡着了。”

于哲双手插兜,饶有兴趣地听着,等她继续扯。

李何婷偷瞄了于哲几眼,咽了口唾沫继续说:“我妹她今天哭着来跟我说有个陌生人在她一醒来就凶她,她从小到大都没几次被人用这种语气对待过,然后就哭着打我电话走到我宿舍呗!后来我讲了几句忠言,她就向你道歉咯!”讲完了,李何婷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她扬起嘴角去看于哲。

于哲摸摸下巴说:“听你这么说,你妹妹是有手机的,为什么要拿你手机给我发短信啊?”这个可是李何婷小剧场的最大破绽呗!

靠,被抓着小辫子踩住小尾巴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能把这个情节给圆起,真是要死很多脑细胞来思考啊。李何婷发挥她的机智聪明来说:“她打了我电话之后就收到了催债的10086的短信啊!像她这种被10086追求,每周收到一封10086的情书,甩也甩不掉10086的人,手机停机很正常啊,所以她就拿我手机给你发短信咯!”

“我挺想认识你妹的。”

“啊!不好意思啊,我妹她刚走了。”李何婷拧自己的手,自己在做什么啊,发现这套剧情一点也不好,干脆说她自己梦游出来更好!

“有趣的小骗子。”于哲伸出手摸摸李何婷的头。

于哲掏出一根大大的棒棒糖给她,不久前他去问她室友怎么哄她。唐丽说:“婷婷这个人,喜好很奇怪的,她都这么大了,还喜欢吃棒棒糖咧。”

果然李何婷笑逐颜开,接过棒棒糖抱他,就像以前她接过棒棒糖抱父母和鲸鱼那一帮朋友一样。

霎时画面像是定格在了那一刻,李何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退出了那个温暖而有淡淡皂香的怀抱,说:“对不起,我失礼了。”

于哲是被这出乎意料的动作给愣住了,看见她面带笑靥却又微微低着头,微风吹动她额上的一小撮头发,他一时怦然心动,声音缓和说:“不,应该是我说,对不起了!”

她推开宿舍虚掩的门,只看见雷影。雷影坐在床上擦着眼泪,眼睛通红的,旁边还有许多揉成团的口纸。

雷影看见李何婷进来了,发出沙哑声音“婷婷。”她停不下地抽泣。

李何婷默默地把床上的纸团扫到一边,坐到雷影旁边,抱住她,带着节拍轻轻拍着雷影的背。她从编剧模式转成知心姐姐的模式,说:“阿影,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好吗?让我当你的大树,给你倾诉给你依靠好吗?虽然我能力有限,不能帮你做一切的事,但我好歹可以帮你分担一些痛苦,我会在这陪你的。”

“婷婷,我有一个喜欢的男生,”雷影在李何婷肩上露出阴险的笑容,却装作哽咽着,抱着一大包抽纸,说“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他还不接受我,我想我是不是该放弃了。”

“并不是做每一件事都是无用功,这也可以是制造机会,即使我们不能预料到结局如何,但好歹我们争取过,就算失败也总比没争取过要好。阿影,不要轻易放弃。接不接受是他的事,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喜欢或是不喜欢,只要你过得好就行了。”

“嗯,你说的对,我要融化他的冰块心。加油加油。从来都是有人把心中的秘密说给大树听,而你会是我的大树,让我依靠。我觉得,只要有人在支持我,我就可以勇敢地走下去。因为我不能放弃,不想让支持我的人失望。”雷影突然间被打动了,眼里的寒气渐渐消退,但她得把这谎给圆下去。

人总会有自己的大树,就这么,年轻的她们在守护和被守护的生活里,过完了大学的第一个学期。时空是温柔的,它慢慢地消磨殆尽人们的冲动,让人们冷静下来思考自己的感情,对于那些付出,是否值得。然而,时空也是残忍的,隔的这么远,见不到的心上的人,让自己思念成狂,最后悲伤化作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地剜着自己的心。

李何婷放假后在家附近的商场买东西,结帐时,她看见了于哲,他就排在她前面两个人,就是这两个人的距离,她不能触碰到他。

于哲,好久不见,你可有想起我?

于哲结完帐转过头看见了她,礼貌地向她打打招呼,然后接了电话快步走了出去。

当她提着大包小包走出商场,于哲从马路对面走过来主动提出要帮她提袋子。李何婷摇摇头拒绝,虽然塑料袋把手勒得很疼。他陪着她走了一小段路,李何婷提着的袋子全砸向地面,好重,李何婷大口吸气,手上勒出一条条红痕。

于哲伸手把袋子全提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

李何婷喊了于哲几声也不应,转过一个路口,于哲终于停下,转过身面对她,说:“我刚刚在想,为什么我照顾的人即使自己提不了袋子也不要我帮忙,结果还是没想通。李何婷,你们女生能力是很有限的,很多事自己一个人做不来。所以,就来依靠我吧!”

所以,就来依靠我吧。

于哲的话让她觉得会是浮生一梦,却还是点点头,那就说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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