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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场春雨一场暖

据说,当今皇帝七子唐熙寒风流成性不学无术,虽身为男子却有倾国倾城之貌,沉鱼落雁之容,蒲柳娇雅之姿,令朝中男子黯然失色,终日流连于烟花之地却难辨雌雄……

.武帝及其厌恶此子,终认为其胸无大志难成大事,下旨封地离京…….

据说,郡王唐熙寒少年悲凉,受尽欺辱,皇帝轻之,兄妹蔑之,宦官欺之,其中缘由无从得知,偏偏这位貌美绝世王爷从小便软弱无能,一无是处,便连太傅也弃之,任之…….

.无奈叹之,朽木不可雕也。

据说,唐武16年,唐武帝下旨亲封尚未及偋年仅十三的唐熙寒为郡王,府邸不似其他皇子一般位于天子脚下的陵京都,却是及其阴寒且与北地狄族相邻的雁门郡……

唐武30年,武帝下旨昭告天下:兹闻郡七王唐熙寒自封于雁门郡,勤奋治学,德才兼备,精明强干,璞玉浑金,恪守为人臣子之德,太后与朕躬甚是想念,特许举家迁回京都小住,赐城北郡王府以供居所,钦此……

唐武三十年年六月中旬,陵京都依旧是繁华一片,规格方正的灰石砖块和现代的水泥路很是相仿。

熙熙攘攘的各色人群奔走在大街小巷之中,偶尔会有几顶轿子串流而过,骑着高头大马的富家子弟呼啸而来是常有的事,百姓只是习惯性的尽量躲开,也不说什么。

火红的烈日已经斜挂在远处的城楼顶上,放眼望去浓浓蜜蜜的鲜橙色从楼外源源不断的溢出来,浅浅的橘光整片整片的铺洒在宽阔的街道,密密的房屋。

如果说一个月之前,她相信这是一场浑浑噩噩的梦境,那么一个月后的今天,她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百无聊赖的看着下面攒动的人头,刺眼的光蕴铺洒在她娇小红晕的圆脸上,异常的温暖舒服。

“小姐,申时已经过了一刻,是回府的时间了。”

她收起支在下巴的手,抬头循声过去,秀气的眉头轻轻皱起

前几日小厮通报,今日皇宫为郡王设接风宴,她百般不愿,但初来乍到,也不敢出幺蛾子。“嗯,你先去付账,我在楼下等你……”

女子先小丫头一步走下楼,小巧的脸颊布满浓浓笑意,眼角弯弯,好似粘了密,完全一扫懒散的模样,边走边从荷包掏出一锭碎银子,颠了颠,径直走到对面的小摊

;“大爷,两袋栗子….”

“哎呦…..姑娘,怎么又是你啊。”

老人五十多岁的模样,见到是这个经常光顾他栗子摊的常客,蹒跚着站起来笑道

“您的栗子炒的这么好吃,前几天买的早就吃完了。”涟漪眉眼弯弯,蕴着清新光洁,双眸盯着两框玲珑的栗子,声音是说不出的愉悦

“不是老头子自诩技艺,只是这看似老头子这简单的一筐栗子,寻常人是炒不出来。”

老人边说,边把装好的一小袋栗子放在篓中

又叹息道:“不过,眼看天儿越来越燥,再过几日,就不出来了。”

涟漪红唇轻启,正要开口,想了想,嘴角一皱,还是放弃了。

冬天是吃栗子的季节,现已将近夏至,早已过了那个时候

“那您想好这个夏天要干什么了吗?”

“我那老婆子的侄子,前几日在大户人家谋了份管事的职称,兴许看老头子骨头硬朗,能招进去做几天工。”

涟漪情不自禁摸向鼓鼓的腰包,心里一阵好笑,她现在当真是什么都缺,偏偏不缺钱

老人又颠了袋鼓鼓囊囊的栗子,将两个袋子给她递过来,她正要去接,浅蓝色长袖先她一步,揽了过去。

她看向身后的来人:“我帮你拿一袋子吧,两袋子太沉了。”

“奴婢拿着便好,小姐付账即可。”

她知道,小丫头在催她,她也不推脱,把几锭碎银子放在老人手里,正要告辞,老人却嚷嚷着给多了给多了,一番推拒

“您就不要推脱了,赶紧收起来吧。”说着便把那双干枯的手往外推了推。

:“大爷,您收着吧…..”银铃般的笑声如橘的橙光,洋洋洒洒的散开。

“你这丫头…..”话还没说完,人群中哪还有那抹机灵俏丽的身影

他无奈的摇摇头,眼看着天儿越来越热,买栗子的人寥寥无几,可偏偏这个小丫头,隔一两天就要来买两袋子,

真不知道小丫头怎么就这么喜欢吃炒栗子,不过也多亏她,老婆子的药钱还有剩余,

将几锭碎银子放进腰间,拍了拍,佝起背又挑起少了不少的两担栗子框。

暖洋洋的天空转眼间已经阴云密布,橙黄色已被阴云覆盖

燥闷的气流禁止凝滞,就连清风都显得奢侈,贴在脸上的,永远是一层薄薄的晶莹,湿湿黏黏

未夏将夏,正是难熬的日子,潮湿闷热

街上,生意小贩已所剩无几,路边行人疾步穿梭,就连那路边的乞讨者也三五成群起身向着城外去了

逼近的黑云,眼看雨水劈头盖脸砸下来,离丞相府还有一段距离,发现不远处一个小酒店,写着“早点”二字的木板子,在风中摇摇欲坠,不时发出互相碰撞的声音,似也在为这场化解燥热的春雨而大肆欣喜。

匆匆跑进去站在屋檐前避雨,显而易见店主对于妨碍他们做生意,且挡着他们大门的人很不满意,尽管现在是生意惨淡的大下午

她现在也真有些饿了,吩咐小丫头去里面买一笼包子

环顾四周,四张桌子三张是空着的,唯一的一张坐着爷孙俩,说话声音不大却也有说有笑,她笑了笑站在其中一张桌子前犹豫了一下

看了眼老板,只见他正笑呵呵的用油纸包了一屉包子,擦了擦手接过婉柔手里的碎银子

遂问道:“我能用一下这个凳子吗?”

老板一幅有些不解的样子,好像她正在对他的财产图谋不轨似的,为难极了,她附又加了一句“我想坐在门前面,等会就放回来。”

此话一出,小老板瞬间如释重负,“小姐尽管拿去用便是,一条凳子罢了,不必知会。”老板满脸堆笑,笑意盈盈

她暗自翻个白眼,没再说话,随手一提把一条长凳子提了出去

放在靠近门的左侧走廊,坐上去,深呼吸,馨香的泥土味,清新的春雨味道,瞬间钻进她的鼻子,她缩着肩膀,细细品味,果然还是喜欢下雨

卷起衣袖,将手慢慢的伸出去,冰凉的液体连绵不断的拍打她的肌肤,有点疼,水花四溅,跳到脸上,衣服上,一片潮意

捧着小丫头拿过来的热腾腾的包子,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

“怎么是素馅?”她皱着眉头,小声嘟哝

宛柔低头轻声解释:“婉柔以为小姐向来不吃肉馅,便…..买了素。”

“哦。”她随意的应了一声,随后把半个白白胖胖的小包子毫无形象的放进嘴里

婉柔看着她的样子,没有说什么

柳涟漪永远都是清高自傲,大方得体的丞相二小姐,似乎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端的架子比嫡出的大小姐还要高

两个月前柳涟漪因为靖王爷一蹶不振,因此感染风寒,不知怎的,竟也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刻,只是,大户人家的人永远是受上天眷顾的

她醒了,那时起行为便乖张起来,“疯疯癫癫”,像得了失心疯,哭了几天,闹了几天,关了几天,她只当柳涟漪因为靖王爷的事突然疯了,疯了也好,她疯了自己在丞相府或许就会好过些

后来,柳涟漪只是默默的坐在院子里看着周遭的一切,穿着中衣披头散发像个失了心智的痴儿,似乎在等什么,寻什么,晚上会吃些小菜早早就寝,第二日起来又如同那日一般,赤脚跑出院子,接着便是一阵嚎哭。

言夫人为此终日以泪洗面,请了几个大夫诊断开了几幅药,就连素日不来后院的丞相,也来看了一回,寻了京都知名大夫确诊,可是大夫查不出病症,只说让先喝着药。

也许那药真的有用,柳涟漪后来便不哭不闹,像个正常人了,只是,柳涟漪却似乎不是柳涟漪了,她慢慢的好起来了

后来,她也总是对大夫人与大小姐不理不睬,就连表面功夫也不做,府里的几个管事也不再打点,他们本就是欺善怕恶的仆,看着近日后院没了动静,便变着法子为难,柳涟漪也完全不放在眼里,言夫人向来不过问这些事情,因此,这几日后院的日子难过的很

只是,柳涟漪还如往常那般跑出丞相府,不像往常那般去找皇亲贵胄的小姐公子哥们,须臾谈笑,茶前人后,却只找个繁华的茶馆或酒店,找个窗边的位子,一个人,一坐便是一天

淅沥沥的雨“吧嗒吧嗒”的滴落在地上,不一会汇集成几条蜿蜒曲折的小溪,清澈凌波,急速流淌

由于走廊太窄,坐着,勉强做到身子不沾水,可是为了保持身体平衡,一双鞋子和裙摆就遭殃了

婉柔站在门口看着她淋湿的鞋子,星光微动,顿了顿,似在思量,看了一眼悠然自得的柳涟漪,还是开口提醒“小姐,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小心着凉,还是回里面等的好。”

“不用了,你先进去吧,如果饿了的话自己买点东西,我这有银子?”她把一个包子塞进嘴里,正要把她的油乎乎的爪子放在身上蹭

一条帕子递进手里,说了声谢谢接过来,嘴角微扬,往腰包摸去

这个小丫头和她很见外,据说之前的我对她很不好,虽然想要让她放下芥蒂,可感情这种东西一时半会也不是说变就能变的

“奴婢有银子,小姐前几日才给的”怎么这就给忘了,婉柔想说,却没有,又提醒道:“您要得了风寒,夫人又该伤心了。”

“没关系,下雨,心情就好了,想再看一看,你进去吧。”

最后一个包子放进嘴里,塞得慢慢的,说出的话让人听不清楚,婉柔抬头望向街道,磅礴大雨,有何好看,却也只静静的陪着她

涟漪把油纸一下一下的对折起来,放在凳子一侧,来回压几下,皱皱的,却有了形

“劳劳燕子人千里,落落梨花雨一枝”这是谁的诗已经不记得

喜欢看雨

在另一个世界就喜

只是这个世界的雨看上去却更加清澈,透明

却叫她再也爱不起来,浓浓的伤感浸湿胸廓,驱不出去

不喜欢伤感的她,却还莫名其妙的被它淅淅沥沥的潇莫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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