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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舞台上的侦探剧(八)

纳西尔穿过荒废城堡的暗道,不曾回头,也不曾停步。巷道幽深,白骨倒伏。白骨冷眼看着纳西尔经过,没有一个提起勇气,敢于站起身来恐吓面前这位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大概是看到微弱灯火下的纳西尔,面色凝重,周身弥漫着庄严气息的缘故吧。

最后,纳西尔来到尽头,他身旁一个人也没有。

等候着他的是一扇木门。木门朴实无华,既没有雕刻着奇珍异兽,也没有铭刻着什么意味深长的箴言,就仅仅是一扇古朴木门。纳西尔轻抚木门,木门对纳西尔的过去来说,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但人如果总是沉湎在过去,那么人便不会再前进。

过去就只不过是过去,仅此而已。

纳西尔右手持剑,左握油灯,他慢慢地推开了木门。

纳西尔弓身,他警惕着门内的一切。门内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纳西尔所能够嗅到的,就只有朽味。“人?”有人大叫,随后,精钢锁链在冰冷的地面上摩擦着,锁链缠绕的声音响起。那人身躯孱弱,跌跌撞撞地走着,其间,似乎还倒下过。那个人走到门口,他看见了微弱灯明下的纳西尔。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会到了这?”

那个人沙哑地说着。

四下黑暗而又寂静。这个密室居于荒废城堡的底部。那是深藏于大地底部的,一间极其黑暗的密室。当纳西尔站在门口时,他看见跟他面对面的,是一位老者。纳西尔只觉一阵诡异袭上心头,老者跟他身上的镣铐和锁链一般苍老,纳西尔只需要看上他一眼,便知大事不妙。纳西尔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回答我。”

纳西尔手握油灯,剑柄处,银白狮鹫的锐目悦动,双目呈现出烈焰黄般的色彩。胸前翎羽染上几分红艳。纳西尔已经做好攻击准备。如果接下来,要是出现什么意外的危险的话,那么纳西尔将会把危险扼杀在此。

“我……不知道……”老者说。

老者一动不动,他就只是站在那,机械地,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他身周弥漫着悲哀的气息。老者没有影子。披散着枯白长发的老者有些沉默了。孱弱不堪的老人,在松明苍黄的微光下,颤抖着。过了半天,沉默不语的老者开口了:“那……你叫什么?你……为什么回到这?”

纳西尔盯着老者,没有说一句话。

纳西尔在思考,他该如何回答这些问题。如果他随口敷衍的话,那么十有八九,老者是不会讲出他所需要的情报的。想了一会儿,纳西尔决定说出自己的姓氏:“纳西尔·罗斯特。我是为了调查三十年前的那场火灾而到这的。先生,您知道吗?”

“我……不清楚。”老者摇了摇头。

在纳西尔叹气,大失所望时,老者继续说着。

老者磕磕碰碰:“我……老了,几乎什么都记不清楚,但那场火灾我尤其记得特别清楚。我……过去好像,真的亲眼见过那场火灾。希望不是我在做梦。在那场火灾里,所有人……都死了,所有人。我……在外面,亲眼看着他们竭力地挣扎着,却什么也做不了。很多人……他们都是无辜的,但那群人还是烧了这里,把这焚毁得一干二净。”

纳西尔觉得有希望。

于是纳西尔便问:“那些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到这?”

“那些人……都是群疯子,无可理喻的疯子!但他们同样可怜。他们说,他们是为了阻止一场瘟疫的爆发和扩散到这来的。三十年前,这里……的确爆发了一场瘟疫,领地上的每一个人,出行时,都是面色苍白,浑浑噩噩的。没几日,便犯了昏病,睡去了。当时,你知道在当时,那些人都还有救的。但是那些人都不管。他们把所有人聚集在这,然后放火……烧了。”老人讲到这,周身弥漫着的悲哀又凝重了几分。

……

纳西尔从老者口里知道许多。

老者记得,三十年前,在伊诺森特贾家族领地上出现了一场瘟疫,那是一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可怕的瘟疫。从伊诺森特贾家族的城堡里开始出现。每天都有人倒下,然后,不再醒来。然后,王都那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变的端倪,他们便下派一些人来阻止这场瘟疫的扩散。但那些人没有办法,没有能力找到瘟疫的根源,他们甚至爆发了什么瘟疫都不清楚,他们中,也有人不断地倒下。

那些人最后,选择了一种最为原始,但是最为有效的办法。

火焚。

把那些昏睡不醒的所有人,甚至连还未病发的人们聚集到伊诺森特贾家族的城堡里,把那些曾是他们同袍的病人也聚集在那,然后点上火。烈火铺天盖地,吞噬着人们眼里所能够看到的一切。黑烟滔天,几乎将天空遮蔽起来。

但那些人之中,有一个人没去那样做。

老者不记得他的名字,他只记得那个人总是带着枪。

那个人总是特立独行,在起初对瘟疫的调查里,也总是一个人去调查。但由于他是被临时雇佣帮忙的,所以几乎没人理睬他,也没有人听他最后的调查结论。那个人在其他人离开后,出乎意料地留了下来,他竭尽他所能的,去拯救他眼里所能够拯救的一切。他只身,毫无任何保护措施地,就那样进入了火场。

那个人把他所能够做到的一切办好后,便提携着一个木箱子,背着这场瘟疫的根源——伊诺森特贾家族的一个女孩,离开了。瘟疫开始前,那个小女孩曾濒临死亡,但有个橙色长袍的炼金术士途经这里,给予她药。于是,重获新生的小女孩就像是被诅咒般,只能白天居住在城堡,晚上才能出行。整个家族还特地为她,把银质器具换成了锡制器具。

纳西尔不知道要相信谁,他该相信自己面前缠着锁链和镣铐的老者?还是科莫洛旧居里的那本笔记?但他隐隐觉得,那本检察官道尔的笔记是假的,那记述着的,是一个人为捏造出来的假故事。因为老者没有什么说谎的理由。

但他还是不能确定。

如果纳西尔的推断是真的话,那么在黑暗里,肯定有一双手在操纵着一切。黑手捏造出那故事,引导纳西尔到这处荒废城堡,然后把追寻线索的他坑杀在之前那个深渊里。这样推断,一切都顺理成章。不过纳西尔他很幸运,没能够如黑手所愿死去,反而是一路沿着自己开辟出的道路前进。

纳西尔大概已经知道,在黑暗里操控一切的那人,是谁了。

纳西尔很熟悉那个人。

纳西尔他也是时候,回到镇子了,去见那个人最后一面。

……

……

……

森:一到单元剧故事快结尾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水平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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