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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问祖

大嘴通背猴听猴王说要讨个好法子,就指着石壁上的一幅岩画说:“大王这样有决心是我们的福气。你来看,这上面画的圣人、神仙、佛都是长生不老的人。他们一定有好法子的。”

猴王问:“他们在哪里?我要去找他们学个长生不老的法子!”

大嘴猴说:“画上看,他们都飘飘欲仙,可能在阎浮世界、古山洞里吧。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俗话说“猴急猴急”,猴类都是急性子,不像人类磨磨唧唧,肉乎乎的。

猴王雷厉风行,让小六子代理猴王,管理花果山上的事情。告别了大家,说走就走!全花果山的猴子都为他送行。

小六子、大眼睛、两个通背猴早已给他扎好了竹筏。

猴王,不,现在是猴哥了。乘了筏子,一路顺风就到大海岸上的东多神洲。猴哥跟着人学会了迈着八字步走路,学人说话。逢人就说:“客官早上好,辛苦了。请问一下,神仙师父在哪里呀?”

很多人看着猴哥好玩:这个猴子还会说话呢!

猴哥见人们都穿着衣服,自己身上还挂着树叶装,有时连关键的地方也遮不住,人家都笑他。他转到一个海滨浴场见有许多人脱了衣服在海里游泳。猴哥咕噜噜猴眼一转,计上心来。他瞅准一套长衫,拿了就跑!

衣服主人发现了,上岸就追。可他没有穿衣服,吓得美女们纷纷捂住脸尖叫。浴场的执法快捕手,提一根黑木棍追上光身子说:“光天化日之下你一丝不挂,成何体统!”一个扫堂腿把他踹倒在沙滩上。几个人抬着又扔进水里去了。

猴哥穿了长衫,飞快地跑了。后面的人哈哈大笑。

猴哥在东多神洲一年多,也没有找到什么神仙师父。一个白胡子怪老头告诉他:“东面起,西面落,何必去问傻二哥!”猴哥又往西面,来到南有钱洲。这里的人肚皮鼓鼓的,好像腰包里很有钱,个个走路昂首挺胸。

猴哥见一个女子很面善,便上前鞠躬说:“大姐!请问神仙住在哪里?”话没有说完,就见那女子变了脸,朝猴哥啐了一说:“呸!你叫谁大姐呢?我有你老吗?”。猴哥心想:这南有钱洲的人可能不喜欢称“老”,就改叫了一声:“小姐好......”不料,那女子又赏他一个耳刮子:“你骂谁呢?”

猴哥蒙了,再不敢说话,就悄悄地跟在人们后面看他们怎么说话。原来这南有钱洲的人都说反话:指东说西,说白道黑,饱汉喊饿,饿汉装饱,老的装嫩,嫩的装老。怪怪的。

花果山的猴族从来不这样说话。猴哥好长时间也学不会这个语言,很郁闷。

真是“屋漏又遭连夜雨”,猴哥又摊上大事了!

南有钱洲的人见一个猴子会穿衣服,还会说话,成了奇闻,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被各色人物盯上了:有的想抓住他去卖高价钱;有的想把他弄到杂耍场表演挣钱;有的想把他抓到家当宠物;有的想把他献给国王、贵族,換个官当。

一天,猴哥正在街上走着,突然一群穿着黑衣、黑裤,手提黑棍、砍刀的人把他围住。为首的一个叫“黑哥”的大胖子,也是一身黑,肉头肉脑,大肚皮,戴一幅墨镜。

猴哥说:“你们想干嘛?我没有惹你们!”

黑老大说:“哈哈,在南有钱洲的地盘上,你不惹我,不等于我不惹你。少废话!弟兄们上,抓活的。”猴哥一看,黑老大这里是没理可讲的。只好和他们拼了。

猴哥是谁啊,天生神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擒贼先擒王。不等那几个动手,猴哥跳起来给黑老大一阵猴拳带钩挠。黑老大的肉头肉脸就开了花。其他几个黑兄弟一看他们的老大吃了亏,气势汹汹扑过来,举棒就打猴哥。猴哥跳在黑老大肩上,左闪右躲,诱得黑兄弟们的棍棒“啪啪啪”都打在黑老大的肉头上。可怜黑老大的肉头被开了瓢,扑通一声仰面倒地,两腿一蹬,呜呼唉哉了。黑兄弟的一看吓坏了,一个个扔了棍棒,说几声“大哥你走好!”便跑了。

大街上早已经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发出一片叫好声:“好,好!哈哈哈,这个猴子好厉害!黑老大这个恶棍,终于碰上对头,作恶到头了!”

猴哥整了整衣服,背了手,在人群的啧啧称赞中,大摇大罢走着。

忽然,看热闹的人们惊慌失措地四散跑开了。一队官兵个个手持大刀,把猴哥又围住了。原来,黑老大是官兵母狗眼太尉的小舅子。听闻黑老大被打的脑袋开花,一命呜呼了,母狗眼立即带兵来抓猴哥。

母狗眼太尉见到猴哥,二话不说,挥舞着大刀就砍。大街上的人们又战战兢兢地回头看:这下猴子没命了!

猴哥只是连连躲闪,并不还手。等母狗眼一口气砍了十几刀,没伤到猴哥半根猴毛。

有人看出了门道:“哇,这个猴子好聪明啊!原来他在现学招呢”

这十几个回合下来,猴哥就已经知道了这大刀怎么用了。他乘一个官兵楞神时,夺了他大刀,对着母狗眼“唰唰唰”闪电一样抡过去,母狗眼和几个官兵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脑袋瓜滚到大街上了。人群发出尖叫:“杀人了,猴子杀人了......”

事闹大了,猴哥爬树跳墙,一转眼就逃得无踪无影。

看看后面也没有追兵了,猴哥进了一座庙,将大殿里佛爷供桌上的瓜、果、李、桃、蒸面盘馍、烤面斋饼一扫光,往怀里一揣,边吃边往西逃。猴哥心想:这南有钱洲是不能停留了。这里的人争名、夺利总不休,官贪、民苦昏王候,只图钱财和富贵,早起晚睡尽忽悠!料想这样的地方也不会有神仙、圣人。

猴哥接受了教训,再也不敢往繁华大都市去,就串小县,沿着长城,一路往西。东找西寻,昼行夜宿,不知不觉来到了西洋大海。

大海汪洋浩淼,与蓝天一色相连,一眼望不到边。海岸上一马平川,尽是绿油油的的大草原。蓝天、白云、深海、大草原,美极了。

当地人把这西海叫“青海圣湖”。只见人们像过节一样赶着牛、羊在海岸上有的跪拜叩首,有的唱歌跳舞。

家家户户的小孩子给牛披红挂彩,把牛打扮得漂漂亮亮,牵到草地上,喂牛最喜欢吃的东西。猴哥好奇,一问才知:原来这里的习俗,每年春天到来时,要进行敬牛的“牛贺”节。牛都哞哞哞地叫着,好高兴啊。猴哥突然想到,这可能就到西牛高兴洲了。神仙师父应该就在这地方呢。

猴哥要找神仙,所以顾不上欣赏美景,急忙用树枝扎了木筏,飘过了西洋大海,又跨过了一座巍峨雄伟的祁连山,这里村庄稀,人烟少。

猴哥找到秦州城,进城一看,果然是古风之地。四街八巷端端正正,宽敞明亮;街面楼阁、店铺古香古色;人们穿着朴实,男子彬彬有礼,女子落落大方。猴哥见一位老者,上前鞠躬行礼问:“请问老人家,教人学习长生不老的神仙师父在哪里?”老者向城东指道:“那里有学堂。”

猴哥来到城东,见有一座殿堂棂星阁门前,有许多人进进出出。一个个穿着丝缎长衫,风度翩翩,举手投足文质彬彬,言谈之中尽是之乎者也。猴哥跟着他们进去,见大殿高高的讲坛上一位师父正在手舞足蹈的讲学。下面坐了许多人在听。猴哥也找个空位子悄悄地坐下来听。

那师父手拿一把戒尺,一会儿挥袖舞臂,一会儿转身扭步,嘴里时而哼哼着“神曲”,时而拖着长长的声调讲:“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猴哥懵懵懂懂也听不明白。师父又讲“一是怎么生的,二是怎么来的”下面的学子们很兴奋。

师父发现了猴哥,忽然指着他说:“汝貌何不展之?(意思是说你怎么长的这么猥琐啊)”,猴哥不知所措。师父又问旁边的人:“察呼

?何方贵府公子也?(意思是:你们知道吗,这是哪个王候贵族的公子?)”旁边的人回答说:“乃未册者。(意思是没有登记的人)”。师父问:“师礼束修献呼?(意思是拜师父的厚礼和学费交了吗?)”旁边的人回答:“未也!”师父一听立即变了一副面孔:“呼!驱之!!”。几个膀大腰圆的学监过来,提住猴哥的脖领子,扯起猴哥袖子就把猴哥连拉带拖拽出棂星门扔倒在一边。

猴哥起来一看,唯一的长衫领子脱了圈,袖子也被扯破了。唉,求学难啊。想起这六、七年漂洋过海、历经寒暑的苦难,猴哥忍不住伤心落泪。

“好汉子流血不流泪啊!”这时,学堂棂星门的看门老头走过来,拉起了猴哥到看门小屋里,帮助猴哥把衣服缝好。让猴哥吃了一顿粗茶淡饭。对猴哥说:“猴小伙子啊,到这里来上学的都是王孙贵族、富豪财主子弟。要看高贵身份、要收许多财礼呢。我们穷人上不了啊。”猴哥听了才知道,原来如此。便问老头何处有收穷人的师父?老头告诉他再往西去,有一座大山深处,有几个神秘的文祖爷爷,时隐时现不分贫富、不分类别给有缘人传法呢。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猴哥千恩万谢,告别了看门老者,又向大山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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