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同学聚会

假期最後一天的最後一个晚上，巧哥被高一时的同学们拉去聚餐了，说是快分开一年了，几乎大家都没怎麽碰过面。说世界很大吧，我们又没见过，说世界很小吧，我们在这个不算特别大的校园里，硬是几乎不曾碰见过彼此。人生就是这样，分开了的缘分，如果不刻意维系，放着放着可能就没了。你永远不知道今天与你告别的人，明天是否还有机会再见，所以我答应了他们的邀请，尽管我不太喜欢这种喧闹的场合。全班64位同学，几乎全都到场了，但是没有邀请老师。他们在离校不远的西门某一大排档包了一家的里场，老板是个有些胖性格很好的中年男人，老板娘有副热辣的好嗓子，点菜的服务员美眉很甜，有些个性张扬幽默开朗的同学竟然敢时不时的调戏一下服务员，最最最让我感到惊讶的，有那麽多的同学，在教室里看来那麽的乖巧那麽的安静，一到了这里竟然都换了个人，喝酒开玩笑大声的笑大声的说话，一点也不顾忌自己的形象是否会被毁，而大多数的脸，我只觉得很熟悉，却都没有太深的印象，甚至还有我觉得很陌生的面孔，一直在脑海里回忆，他曾经是我们班的同学？不会是哪位同学带来的朋友吧，他们相互碰着杯，玩着游戏，不亦乐乎。唯有我，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的热闹，数着自己的回忆。我初中在2个毕业班里毕业过，但是没有聚过一次会，到现在为止也还都没有，这算是我第一次参加同学聚会吧。我不太喜欢刻意的做作，分别了就分别了，不管你再怎麽聚，分开后你的生活里还是没有他们，你也几乎不会再去想念他们。在你的生活里，珍惜身边的人，给身边的人温暖和微笑，也就够了。因为我们的生命里，会遇到很多很多的过客，我们不可能有精力把每一个都装进记忆的行囊里，然後打包带上。所以我觉得，一切顺其自然就好。我看见之前的同桌被人恶搞的拿走了眼镜，他痛苦的尖叫着，“把眼镜还给我，把眼镜还给我”，我当然知道，拿掉他的眼镜就等於蒙上了他的眼睛，记得之前有一次我俏皮的卸了他的眼镜，他坐在位置上动都不敢动的样子把我吓到了，所以从那以後，我再也不拿他的眼镜跟他开玩笑，包括现在的同桌也一样。看着他慌乱的到处乱摸，一个不小心就打翻了桌上的酒杯，再接着又把酒瓶打翻了，他那近乎近视到只能看到物体模糊轮廓的眼睛，到了晚上尤其是在有些昏暗的橘黄灯下，完全就快变成个瞎子了。拿走他眼镜的同学也吓坏了，赶紧给他戴上，眼前瞬间明朗清晰起来，刚刚还生气得已经涨红的脸慢慢的恢复原样，没有生气，继续有说有笑起来，他的好脾气不知道是怎麽炼成的，要是换着是我，估计会骂人吧，要是换成个性格暴躁点的，估计会把桌子掀掉吧。每个人，都有让他隐痛的缺点，有些人的显在外面谁都看得见，而有些人的，藏在背後，只有自己知道，但不管是以何种形式存在的缺陷，都渴望得到尊重和理解。我想，他肯定曾经为此偷偷抹过眼泪，就算是男生，也一样会有心灵脆弱的时候。有同学提议，有才艺的都拿出来表演表演，让气氛High起来，能唱歌的唱歌，能跳舞的跳舞，能吟诗的也可以呀，题材不限，形式不限。於是性格开朗张扬一些的同学便开始举手毛遂自荐了，当然也有由其他推荐的，大家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他还是在扭扭捏捏的不肯站出来。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精彩表演，於是我就在想，同样是在紧张的学业中，怎麽他们能如此多才多艺，而我，却似乎什麽都不会？该表演的都表演完了，剩下的不是说自己没什麽才艺就是左推右拖的，表演的同学们开始愤愤不平了，呼声越来越大，最後决定，所有没有表演的同学，每人都得表演，不管表演什麽，实在不行，真心话大冒险也行。这下我就慌了，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我还是没想到自己要表演什麽，手心都被自己捏出汗了。最终还是轮到我了，大家都看着我，整个场里变得很安静，都期待着看我的表演，看我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於是开始有同学帮忙出主意，“实在不行唱歌呀，随便唱个也行，《国歌》、《世上只有妈妈好》都行呀”“对呀对呀”突然有个声音说“你可以给我们读一首诗或者一段文呀！”循声望去，是以前的同桌，一直挣扎在水里快要被淹死突然被人拉起来的感觉油然而生。於是，我随便给大家邹了几句几段小文，竟也博得满堂掌声。坐下来向前同桌投过去感激的眼光，他四眼望着我，笑笑的低下了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开始看下一位同学的表演。散场时才记起来看手表，一看就被吓到了，以为自己看错时间，再定眼看看，心就凉了半截了，都晚上十一点快十二点了，学校大门早关了，这麽多同学住校都进不去怎麽办？看见好多同学开始像我一样变得紧张和无措，走读的同学们当然没关系，他们直接回家就好了，最多让家长骂几句。有些走读生开始邀请住校的同学去自己家住，也有些住校的同学选择去自己亲戚家住，最後走得只剩几个人了，无措的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了主意。我们慢慢悠悠的晃在返校的路上，心里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门卫大叔可以帮我们开门，当然更希望门卫大叔忘记锁门。昏黄的路灯下的我们，影子被拉得常常的，一脚接着一脚的踩着自己的影子，各自心里想着各自的心事。这样的夜，我不曾有过，虽然心里有些不安和慌乱，但更多的，是兴奋，和不舍。如果能够，一直这样漫步在无人的街头和小巷到天亮也不错，当然那时没有想到关於安全的问题。到了校门口，校门理所当然的紧闭着并且上了锁，我们在校门口徘徊着，想不出有什麽办法。看来我们都是好学生，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都不知所措。在校门口逗留了好久，实在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於是跟同学商量，还是敲一下门卫大叔的窗，看看能不能请他帮忙开个门，哪怕就算明天被老师批评甚至记过，也拼了，总不能真的这样在校门口待到天亮吧，明天可还得上课呢！幸好门卫大叔真的就住在校门口的门卫室里，幸好面对校门外门卫室有窗，在我们长时间的坚持下，终於把门卫大叔给叫醒了。门卫大叔打着哈欠拿着种种的钥匙串出来为我们开了侧门，并没有说我们，只是说回去快点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我们不停的说着谢谢，看着眼前的大叔感觉他越来越高大，年轻时肯定还是个大帅哥。其实按照我的性格和生活习惯，今晚这样的经历是不会有的，我的生活，应该是那种平淡得如湖里的水，没有颜色，没有味道，甚至没有漪涟。这样的日子应该是雅芷过的，不应该发生在我学生时代的生活里。说到底，雅芷还是就这样，突然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我不是那种特别多情的人，但对自己却很善感，所以对於这样的转变，不曾留下的想法和文字。如果真是命中注定，你是我一辈子的朋友，那麽总有一天，你还是会回到有我的生活里。初夏的夜，很温和，初夏的夜的风，很清凉，这样的夜的思绪很轻，应该可以飘到很远的地方。那些曾经出现过在自己生命里的所有人，不管你现在依然在我生命里也好，还是已经远到天涯遥到海角也好，都愿你们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