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杜微然接到了孟菲的电话,约她一起吃晚饭,自从和孟菲在XX中学会过一次面之后,两个人都各忙各的就再没有联系过,虽说当年两个人是同班同学,但是三年高中一路走来,也没能成为好朋友,反而是争斗的时间多过和平的时间,虽然时隔许多年,彼此心里仍然还是有些距离。
“要不晚上我们早点去吧?”孟菲高中那会儿她是强烈拒绝和杜微然成为朋友,也没少找她麻烦,现在回想起来不禁脸红,就是杜微然舍命相救她之后,她也没有表示出太多的感谢。
“时间你定啦!只要你有空就好了。”杜微然取笑。
“我一直都不忙,只是听说你天天和黄子嘉约会,只怕要预约你吧?”
“哪有约会了,只是最近见面比较多而己。”
两个人在电话里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就约好了吃饭的地方。孟菲提出来,谁都不准带男朋友。
吃饭的地方孟菲选了一个比较清静的餐厅,她提前赴约,可是到达地方后,竟然看到杜微然己经先到了。
因为还没有到饭点,吃饭的人也不多,餐厅显得冷冷清清的,两个人坐定后,点了吃的,孟菲突然有些突兀的问:“杜微然,你失忆了吗?以前的事全部不记得了?”
杜微然原本在喝水,送到唇边的杯子被这么一问她的手不自主的停了下来,淡淡笑了笑说:“没有全部,有些吧?不过我正在慢慢尝试记起。怎么了?”
“你怎么会失忆呢?那么美好的回忆,你不想记起你和黄子嘉高中的事吗?”
“有时候想,有时候不想,我既然选择了忘记,也许都是一些不愉快的记忆吧?”
“就算你失忆了,你也不能忘记黄子嘉,你都不知道高中那会儿黄子嘉追你追得多苦,怎么能说是不愉快的呢?”
“因为我妹妹吧?”
“你们姐妹突然不见了,学校都沸腾了,后来我才听说你妹妹杜莞然的事。”在这种情况下,孟菲也清楚不要提起杜莞然最好,可是她的头脑似乎不能控制嘴巴一样,脱口而出,然后,她非常尴尬的不知所措。
杜微然低头不语,心情有些沉重,不论是谁只要提起高中,她很快就会联想到还有一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姐妹,何况孟菲还左一个妹妹,右一个杜莞然的,就是成心要她记起往事一样,她不知道孟菲把她约出来,是要和她讲黄子嘉追她的事?还是说起关于她妹妹的事,如果是前者自然就不用了,因为这段时间黄子嘉天天都在她耳边提起,希望她可以早日恢复记忆,若是后者,她现在更不想提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杜莞然的。”孟菲一迭的道歉,可是说出去的话哪里还收得回来。
“没关系,都过去好久了,我想你也不会在意吧?我记得当年你最最在意的,除了黄子嘉应该就没有旁人了。”杜微然的语气冰冷,字字句句都是嘲讽。
孟菲分明可以听出杜微然语意,可是一点也儿不介意,自嘲说:“当年我和你一起竞争黄子嘉,每次都是我输得头破血流。”
“也算不上竞争吧?”杜微然的眼神奇特,分明是嘲笑孟菲当年一厢情愿的倒追黄子嘉,而黄子嘉分毫也不领情,心心念念全在杜微然身上,何来竞争一说。
“对,你说得对!”
“那你现在,不喜欢他了?”杜微然反问。
“你猜?”
“要是喜欢他,你怎么还会和李默默走到一起的?”
正好有服务生端菜上来,再普通不过的蒸鸡蛋,孟菲淡然一笑,指着这一盆菜示意杜微然说:“尝尝看。”
杜微然吃了一小口就不要了,孟菲心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又自嘲的说:“记得上学时你最爱这道菜,只要食堂吃这个菜,你就一定会点这个,没想到现在不爱了。这么多年了,什么都变了,胃口也当然要变了。”
“你挺关心我啊!只可惜我对你没什么记忆了。”杜微然冷笑了一下,放下筷子盯着孟菲看,孟菲也看着杜微然,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好一会儿。
“哎——”孟菲先调开眼光,眼神空洞的盯着玻璃墙外的景色,原来坐在这个位置朝外面看,能看到对面一幢大楼的全景。出于好奇,杜微然也转头看了过去,竟然看到对面楼层有一间办公室,而黄子嘉赫然就坐在一张办公桌前看着电脑,一动也没有动一下。
“他在这里?”杜微然吃惊不己。
“对,他在这里,他经常好忙,忙得忘记吃饭,忙得没时间看我一眼,我经常来这里吃饭,就坐这个位置,看着他忙忙碌碌。”孟菲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故事,那么平静,那么冷淡。
“原来你还是爱他。即使和李默默在一起?”杜微然觉得不可思议,孟菲是不是疯了?明明知道黄子嘉根本没有喜欢她的可能,一个女人可以单相思一个人十五年吗?那么,孟菲把她约到这里来,是要证明她的爱,还是要杜微然适时的离开呢?
“没有,现在他等到你了,我也该死心,所以想告诉你,不要用失忆来折磨他,去爱他吧!给他幸福,这是你欠他的。”
“我知道!”杜微然有些厌烦了,他对黄子嘉的爱不需要旁人来指手划脚,而且失忆也不是说失忆就失忆,不失忆就不失忆的。
第二道菜上来了,仍然还是鸡蛋,杜微然觉得恶心,筷子都不肯动一下,看着孟菲吃得津津有味。
“你真的变了,这原来是你最爱的。”孟菲一面吃一面说。
孟菲的这个样子,彻底惹恼杜微然了,她哼哼了两声,整个身体朝后,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然后才一字一顿的说:“你想证明我是不是变了?还是想证明我是不是杜微然?”
“你误会我了。”孟菲一听这话,惊慌失措,“微然,你怎么会这么说的,我比较念旧而己,没有别的意思,这个世界上除了杜微然还有谁长得这样。”
“还有杜莞然,我妹妹,不是吗?”提起杜莞然,杜微然的眼神黯淡下来了,有些伤心的说,“可是她不在了,我真的情愿,那天出车祸的我,而不是妹妹。”
“你千万不要这么想,这些东西命里注定的。”看杜微然那么伤心,那么恼怒的样子,孟菲自知自己做的过份了,连忙站起来走到杜微然身边,扶住她的肩膀说,“你不要伤心,我刚才不是也说过去好久了吗?你要好好的,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一顿饭吃得很不愉快,也很仓促。起先是孟菲行为怪怪的,后来是孟菲不停的安慰杜微然,完全没有同学之间的那种亲切友好和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