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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听天由命

期末考试考完,就是新生军训的时间。大学的军训一般都安排在开学时,S大独树一帜,选择第一个学期期末军训。这样也好,起码不会被晒黑,也不会中暑。通常,一次军训下来,都会脱掉一层皮,有的体质差的还极易中暑。

军训的服装也就是一双解放鞋,一套迷彩服,一根腰带和一顶帽子。正值隆冬,天气很冷,同学们都把衣服裤子里面塞得满满的,像个包子一样。刘子娇就袜子就穿了三双,幸亏她拿到的是大一码的鞋子。

军训的内容无非就是立正、稍息、看齐、正步、队列、走方队、紧急集合、站军姿和唱军歌这些。

叶馨菲他们班的教官三十岁左右,很高,一米七八,不瘦也不胖,算是匀称,长相普通。

第一天,教官让他们练习最基本的,立正、稍息。叶馨菲和江漫个子矮,被安排到了第一排,一点懒也不敢偷,老老实实的跟着教官的口令走。刘子娇个子高点,则在第二排。

练了一个小时,教官终于喊休息。同学们一屁股就坐了下来,瘫在地上。刘子娇拉着袁靖琪跑去跟教官请假,好像是要回寝室拿什么东西。教官板着脸,不同意。只见刘子娇两只脚一跺,上半身一扭,还配上了声音:“哎——哟!!”同学们开始哈哈大笑,还有几个拍手的。就连江漫和叶馨菲都没见过刘子娇撒娇的样子咧,她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孩子,原来也是有女人的一面的。刘子娇连耳根都红了,教官见她不好意思了,点点头。刘子娇拉着袁靖琪快速的跑开了。

这时,旁边的班级军歌嘹亮。秦明华喊:“教官,也给我们教一首军歌吧!”教官站起来,拍拍屁股:“好吧,那就教《一二三四歌》吧!”同学们拍手。“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像首歌,绿色军营,绿色军营教会我……”教官一句一句的教,同学们一句一句的跟着唱。虽然这首歌小时候就学过,但是大部分词都已经不记得了。

下午五点,解散,回到寝室,一个个都在喊这里疼那里疼。这就是运动太少的结果,还好,叶馨菲经常和田晴宇她们一起打羽毛球,没课的晚上都会在楼下练练,不为谁输谁赢,只为锻炼身体。

第二天早上,江漫正在穿衣服,刘子娇还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就听见厕所里的叶馨菲略带哭腔大叫:“啊——哈啊,惨啦,惨啦!”只听见厕所门“嗵”的一声,叶馨菲提着裤子跑进来,开始翻箱倒柜。

“叶子,怎么了,你在找什么?”江漫探出头问。

叶馨菲继续翻,头也不回的答:“完了,我大姨妈来了。可我好像没有药了,待会儿军训的时候肚子痛可就惨了。”叶馨菲有痛经的毛病,高中时,有次来月经,也没有吃药,叶馨菲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忍忍就过去了。结果上课的时候,痛得她坐都坐不稳了,然后被送进了医务室。所以后来她随身都带着止痛药,虽然医生说吃止痛药不好,但她实在是忍受不了那种痛,每次都会吃一颗,很有效,吃了就不会痛了。

江漫担心,因为她也有这毛病,深有体会:“那怎么办啊,现在去校医院买也来不及了啊,马上要集合了。我这里也没药,你知道的,我平时都不吃药的。”校医院在西苑,坐车都要十几分钟,况且这么早,学校根本就没什么车。

“那没办法了,只能听天由命了。”叶馨菲无奈,双手合十:“祈求老天爷眷顾眷顾我吧!”

军训的时候,江漫不时地回头看叶馨菲,问她怎么样,有没不舒服。前两个小时还好,可是到了十点多,叶馨菲的肚子开始痛了起来,刚开始只是隐隐作痛,叶馨菲还能忍着继续跟着练。十分钟后,叶馨菲感觉越来越热,额头都冒汗了,实在有点坚持不住了。江漫回头看见叶馨菲脸色苍白,问:“叶子,怎么了,你脸色好差,是不是开始痛了?”叶馨菲使劲的捂着肚子,有气无力:“馒头,我肚子好疼,坚持不住了。”刚说完,就一头栽了下去。

叶馨菲醒来时,已经十二点,打着点滴,肚子也不怎么痛了。江漫坐在旁边看报纸,见她醒了说:“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

叶馨菲问:“我怎么在医院?”

江漫一边倒水一边说:“你跟我说你不行了,然后就晕了过去。同学们吓死了,都六神无主,还是季萌比较镇定,跑过来背起你就跑,也不跟教官请假,也不打车,一个劲儿的跑。我和子娇跟教官说了声,拉了章为就跟在季萌的后面跑。跑到图书馆前面,季萌已经气喘吁吁了,我们让他停下来歇会儿,让章为背你。章为背着你走了会儿,季萌嫌太慢了,又背着你开始跑,到医院后,他才一屁股坐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汗水一颗颗往下掉,还不停地喊医生帮你看病。”

叶馨菲完全不记得:“真是难为他了,跑这么远。现在他和章为,还有子娇去哪儿了啊?”

“医生说你没什么事了,我就让章为和子娇回沁苑了,子娇下午会帮我们请假的,所以你好好休息吧。季萌坐着这里照顾了你半天,不停地帮你擦额头上的汗,连自己的汗也没顾上擦。十分钟前,季萌跟我说怕你醒了饿,就去给你买吃的去了。”江漫把水杯递给叶馨菲。“说实话,季萌对你是真心的好,你要好好珍惜,不要辜负人家的情谊啊!”

“呵呵,我跟他真的没什么的,都是子娇闹出来的。他人很好,如果是你生病,他肯定也是一样的!”叶馨菲边喝水边说。

江漫摇头:“你哟,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十五分钟后,季萌一只手提着一包东西回来了。

见叶馨菲醒了,笑着说:“醒了啊?”

“嗯!”

“还疼不?”

“好多了,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啊!”

“不用这么客气的,都是同学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饿了吧?我刚出去给你买了粥,还是热的,我喂你吃吧?”

季萌给叶馨菲买了粥,还有一些水果,给江漫带了盒饭,江漫饿坏了,出去吃了。

叶馨菲见季萌要喂她,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吧。”说着就要去拿碗。

季萌把手往后面一缩:“你还打着点滴呢,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叶馨菲妥协,季萌就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

“对了,你吃饭了吗?”

“刚才出去的时候吃了的。”

两人之间便无话可说,整间病房只有叶馨菲喝粥的声音了。

晚上,叶馨菲发短信给沈晗昱诉苦,说自己今天进医院了。一听说叶馨菲病了,沈晗昱立刻打电话过来,问她现在好没,还痛不,叮嘱她以后要记得时刻带药在身上,告诉她以后实在不行了就不要硬撑,好好休息之类的话。还说明天来看叶馨菲,叶馨菲拒绝了,说已经完全好了,没事了。最后两人互道晚安后也就挂了电话。

叶馨菲接完电话,把手机放到桌上,正准备上床睡觉。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是一条短信:“还好吧,应该不疼了吧?”但却是个陌生的号码,心想可能是哪个同学。就拿出全班通讯记录一个一个的查,原来是季萌的。

礼貌的回过去:“已经完全好了,谢谢你的关心。”

季萌回:“你老是这么客气!”

叶馨菲:“呵呵,这是基本的礼貌嘛!”

季萌:“我倒希望你对我别这么礼貌!好了,你没事就好了,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军训呢,晚安!”

叶馨菲:“嗯嗯,好的,你也早点休息。”

军训照常进行,依旧是立正、稍息、走正步、站军姿。前几天,教官对叶馨菲还蛮关照,时不时的让她到一旁休息,估计是被上次的事情吓坏了。其实叶馨菲已经大好,没有任何问题了,她也懒得跟教官解释,能偷下懒就偷下懒吧,反正天天训练的都是差不多的内容。刘子娇和江漫都羡慕的不得了。

一个星期后的一个早上,六点钟,叶馨菲她们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楼下哨声响起,江漫平时睡觉睡得浅,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她醒过来。江漫坐起身来听,后来又没声音了,就躺下准备继续睡,只听见有人在走廊喊:“紧急集合了!”江漫想着昨天教官刚说紧急集合,可能今天就开始训练了,“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自己一边穿衣服,一边喊叶馨菲和刘子娇。刘子娇迷迷糊糊的抬起头,问什么事,江漫大声说:“紧急集合!”刘子娇彻底清醒了,迅速起床,急急忙忙的穿衣服。

有的边跑边扎腰带,有的边跑边戴帽子,有的还把帽子扎在腰带上,边跑边梳头……跑到体育场,结果发现一个教官都不在,等了许久,也没人来。才缓过神儿来,肯定是有人恶作剧,纷纷开始张口大骂:“这是哪个杀千刀的,搞这种恶作剧!”。

经过一番折腾,已经六点半了,七点又要起床,也没时间睡觉了,索性就坐着说会儿话。一个个你一句我一句的骂着那个传假消息的人,估计那天早上那个人的耳朵都快烧焦了。

为期三周的军训即将结束,最后一课是同学们最为期待的一课——打靶。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打靶的地点。同学们排队等候着,每个靶位都有一名兵哥哥趴在那里教同学们打靶的姿势及要注意的事项。每个同学有十发子弹,大部分都是脱靶,幸运点的可以打到四五环。叶馨菲都不知道自己成绩怎么样,打完十环就跑了,管他打到没,过了瘾就好。回去的时候,同学们纷纷捡了些弹壳留作纪念。

军训阅兵实在大雨中完成的,随着雄壮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响起,同学们列着整齐的方阵,亮出挺拔的身姿,迈着矫健的步伐,依次走过主席台,坚定地喊着口号,青春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赢得了学校领导赞许的目光,交上了满意的答卷。

阅兵标志着军训的正式结束,虽然军训的过程很苦,但其中也充满欢乐、充满回忆。一群人在休息时间围坐一堆,或是讲笑话,或是尽情打闹,仿佛一切尽在眼前。

陪伴同学们三周的教官即将离去,同学们纷纷前去相送,送上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一个个女生哭得跟泪人儿一般。这跟叶馨菲记忆里高中军训时送教官的情形一模一样,那个教官还是叶馨菲众多高中同学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咧。平时总是板着脸的教官终于露出难得的笑容,突然发现其实教官笑起来很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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