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大门口,季萌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叶馨菲和田沛凝消失的方向。
江漫陪着他,她知道季萌心里的苦。
她想起了当初季萌知道自己的病情后,来找她帮忙的情形:
那时候,江漫还在广州,突然有一天,季萌打来电话,说他到广州了,说要见江漫。江漫把季萌从机场接回住处。
江漫见季萌来看他,很高兴,说:“姐夫,你怎么来了,是叶子让你来看我的么?叶子她怎么不来。”
季萌坐着,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江漫继续猜测:“难道你们两个吵架了。”转念一想:“不会啊,你们两的感情是最好的,怎么会吵架呢?”
“是不是生意出问题了?”
“还是你家里出事了?”
江漫足足问了半个小时,季萌总是不说话。这下江漫急了:“到底是怎么了嘛,你倒是说说嘛!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么坐着吗?什么事情说出来嘛,你是要急死我啊!!”
季萌还是呆呆的。
江漫大叫:“到底是干什么啊,你要是再不说话就给我出去。我可没时间陪你发神经!!”
季萌这才开口:“馒头,我求你给我帮个忙!”
“嗯,说吧,什么忙?”江漫见季萌终于开口了,舒了口气。
“做我的女朋友。”
“什么!!”江漫声音高八度,仿佛没听清楚。
“做我的女朋友!”季萌再次开口。
江漫还是不信:“做你女朋友?”
“嗯!”
“真的女朋友?”江漫惊讶的合不拢嘴。
“不是,也就是给我装一段时间女朋友。”
“为什么啊?那叶子呢?再说为什么要假装?”
“你可不可以帮帮我,不要问我原因!”
“这怎么行呢,凡事还是要个原因吧,我要是帮了你,我怎么去面对叶子和子娇他们啊?”
季萌又不说话了,看起来很痛苦。
江漫坚持:“如果你要我帮你,你必须告诉我原因。”
季萌抱着头:“好吧,但你一定不能跟其他任何人说。”
“好,我保证。”
季萌从包里取出几张纸,递给江漫:“我得癌症了,胃癌,晚期!”
江漫不停的翻着那几张检验报告,手颤抖着,哭了起来:“怎么会,你一直都是好好的。”
“以前,有胃疼的毛病,我一直以为是胃病,所以没太在意。直到向馨菲求婚的那天晚上吐血,我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去医院检查,结果就是这样。”
“不会的,是不是医院搞错了,走,我们再去检查一遍,肯定是他们搞错了。”江漫继续哭,拉着季萌要出门。
“馒头,你冷静点,我开始也这么想,我已经查了不下五次了,是真的。”季萌也哽咽着。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江漫还是接受不了。
季萌拉着江漫坐了下来:“馒头,现在你可以答应给我帮忙了吧?我不想让馨菲知道这件事,不想让她受伤害。”
江漫却不说话了。
季萌摇着江漫:“馒头,我求你,帮帮我好吗?”
江漫死死地盯着季萌,看了一会儿,一把推开季萌,大声吼道:“季萌,是会不会太狠心了,为什么你只在乎馨菲的感受,那我呢?你怎么不为我想想,你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啊!!再说,如果我答应你,我如何去面对馨菲他们啊,我会失去我这一生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
季萌见江漫不答应,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泪水涌了出来:“馒头,我求求你,求求你,好不好!是我对不起你,我混蛋!”
“季萌,你吃定我了,是不是?你就仗着我喜欢你,你知道我不会不帮你!你真残忍。”江漫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江漫哭了许久,突然站起身来,嘴里喃喃自语:“不行,你不能这么对我,这次我不能帮你。”夺门而出。
江漫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了将近两个小时,脑子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要去想什么。当她回到公寓的时候,季萌还是跪在那里,动也没有动过。知道江漫回来,头也没有抬一下。
江漫走到沙发坐下,也不说话。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夜。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还是江漫先开口:“季萌,是不是我不答应,你就一直跪在这里?”
季萌不回答。
江漫站起身,走过来,想把瘫坐在地上的季萌拉起来。不知道是自己劲儿太小还是季萌太重,没有拉起来。
江漫蹲下来:“你是吃定我了,你知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拒绝你的。你起来吧,我答应你了。谁叫我爱你呢?”
季萌听说江漫答应了,头终于抬了起来,眼睛里似乎看到了希望,嘴角有丝丝笑意。
“你还不起来,是要跪死在这里么?”江漫看季萌没动静。
“嗯,我马上起来,马上。”可是由于跪得太久了,季萌差点摔倒。
江漫赶紧拉住了他:“慢点,慢点。”一边拉着季萌,一边帮季萌揉腿:“都生病了,还这么折磨自己,何苦呢?”
“谢谢你,馒头。”季萌看着忙活着的江漫说。
“谢我什么,谢我要当第三者,去伤害你心爱的馨菲吗?”
“真的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对不起,你一直以来只是把我当妹妹是吗?”
“馒头……”季萌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事的,季萌,你不用谢我,为了你,为了叶子,我心甘情愿,也不必觉得愧对我。在你最后的时间里,你能让我陪着你,这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我是幸福的。”江漫安慰。
就这样,江漫提前回到Y市,和季萌演了一出戏。
今天,江漫是陪季萌来医院拿止痛药的,因为季萌坚持不化疗,所以天天只能依靠着止痛药。江漫劝了季萌很多次,让他去化疗。可季萌就是不肯,还说他不想让他这辈子最后的时光是在医院里度过,他想把他想做还没有来得及做完的事情都做一遍,这样他才不会有遗憾。
江漫只能答应,她能做的也只是陪着季萌去做那些他想要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