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着他?
云臻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面前的皇甫战铭,目光望进他深邃的瞳孔,他神情认真,目光中闪烁着试探之意,云臻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神情有些哭笑不得,嘲弄的说道:“王爷要不要唤太医看看,这大白天就做梦可不太好!”
皇甫战铭强势的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如磐石一般挡在云臻面前,目光深沉而犀利,不容许云臻有丝毫的抗拒和闪躲:“是白日做梦,还是事实,你心里清楚!”
云臻不着痕迹的移开身子,淡然的勾着唇:“本宫不清楚,更不想清楚!”风拂过,吹乱她鬓角的青丝,云臻伸手将它撩到耳后,“王爷若是没什么事儿,本宫就告辞了!”
皇甫战铭没作声,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而云臻自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见他不出声,权当他默认了,伸手招了招绿芜:“绿芜,走吧!”
疾风穿过茂密的花丛,吹落一阵芬芳,漫天花雨中,她信步走着,神情不悲不喜,而他则安静的站在原地,负手直立,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身。
云臻的身影消失在院墙尽头,皇甫战铭收回视线,目光暗了暗,藏于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突,面上却不见喜怒,他完美无暇的面具在她面前从来就只有破裂的份儿,他在隐忍着,隐忍着心头带她远走的疯狂念头!
“王爷!”王贵小声的唤道。
皇甫战铭淡然的收回视线,停留在他的头顶。
“别误了给柔妃娘娘请安的时辰!”王贵提点道。
皇甫战铭点点头:“走吧!”
王贵看了一眼已经起步离开的主子,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云臻离开的方向,无声的叹息一声,这都是什么事啊!
云臻回了麟趾宫没多久,就见南宫琉璃气愤的冲了进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什么人啊,居然敢挡着姑奶奶我的路,早晚有一天本郡主卸了你们的狗腿!”
云臻微微皱了皱眉头,给她倒了杯水:“怎么了?”
南宫琉璃一屁股坐在云臻对面,端起水杯就往嘴里灌,结果烫得她眼泪汪汪的。
“该死,水也欺负我!”气头上的南宫琉璃一拂袖,桌上的杯子水壶碎了一地。
“我的小祖宗哎,小郡主,你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不能拿我小姐撒气啊!”滚烫的水花溅落,几点溅到云臻的脚上,看的绿芜心惊胆战,赶紧蹲下来查探云臻的伤势。
云臻避开她的手,摇摇头,宽慰道:“我没事!”
南宫琉璃无心惹了祸,脸色瞬间不好看了,局促不安的坐着,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等着家长骂似的。
“对……对不起,云臻,我不是故意的,我……”
“好了,不用道歉了!”云臻打断她的话,“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云臻这一问,南宫琉璃才想起先前受的窝囊气,愤愤的说道:“那个该死的守卫居然不给本郡主探监,都说牢里面又冷又湿,而且黑毛又受了伤,我好说歹说,差点就要挥鞭子了,结果还是被守卫挡住了!”南宫琉璃没有说的是,挡住她事小,那些人居然敢像丢垃圾一样将她丢出去,害的她摔了个狗吃屎,还被好多宫女太监看到,她这辈子何曾受过这等委屈,简直是岂有此理!
云臻一听,也不禁担忧起来,黑毛的腿受了刀伤,被关起来之前还流着血,而且经过今日之事,黑毛定是受了惊吓,狗命不值钱,谁知道那些牢吏会如何对待它?更重要的是,月妃在她这边讨不到好处,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明的不成,这暗地里的招数谁能防得住!若是黑毛真在牢里没了,她有一千种理由推脱自己,就算最后被查出来了,谁还会因为一条狗治堂堂皇妃的罪啊!
这一番思量,云臻的担忧更甚,抬头对绿芜说道:“绿芜,你马上去前殿问问,看下太子什么回来,然后让红袖去牢房外候着,有任何风吹草动让她通知我,特别要注意月妃的人!”
绿芜郑重的点头:“好的,奴婢这就去!”
“那我呢,我干什么?”南宫琉璃指着自己,黑毛入狱怎么说都是因为她,她总不能这么干坐着吧!
“你!”云臻视线看向她的身后,眸光闪烁,“我想你需要干什么有人已经安排好了!”
南宫琉璃不明所以的看向她,顺着云臻的视线,狐疑的朝后看,在看到一个身材肥硕,目光冷凝的身影时,瞬间蔫了。
“老奴参见太子妃娘娘!”
来人是寿康宫的管事阮嬷嬷,孝慈太后身边的红人,备受器重。
“阮嬷嬷请起!”云臻软言唤道。
“谢太子妃!”阮嬷嬷直起身,目光停留在南宫琉璃的身上,“小郡主,老奴奉太后娘娘的命,请小郡主回寿康宫。”
对上阮嬷嬷的视线,南宫琉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回头,求救的看向云臻,后者却一脸漠然的低下头,摆出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南宫琉璃咬牙,认命的跟着阮嬷嬷离开,那模样仿佛要奔赴战场似的。南宫琉璃心里在抓狂,这不是奔赴战场,这是奔赴刑场啊!谁都知道孝慈太后身边有两大嬷嬷,一个负责孝慈太后起居,一个负责管理寿康宫大大小小的奴才,而这位阮嬷嬷就是以冷面铁血著称的寿康宫管事!
孝慈太后不让她身边的笑面嬷嬷月嬷嬷前来唤人,反而让阮嬷嬷来传唤她,这意图不用说,大伙儿都明白!
南宫琉璃离开后没多久,绿芜便赶了回来。
“小姐,太子在御书房跟皇上议事,奴婢根本见不到他的人,不过奴婢跟元宝说好了,让他找机会给殿下传个讯。”
“也只能这样了!”云臻叹息一声,眉宇之间难掩愁容。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云臻孤身站在门口,看着天上最后一缕霞光被黑夜吞噬,心头没来由的烦躁,冷风吹过,一片冷意袭来,绿芜走了过来,为她********,叮嘱道:“小姐,夜凉,小心身子!”
“太子那边还没有消息吗?”云臻转身进了屋。
“奴婢刚刚已经派人去问了,殿下正在陪皇上用膳,走不开!”绿芜也只能空着急,“小姐,你还是先用些膳食吧,一边吃一边等!”
绿芜引云臻来到餐桌边,可惜满桌子的美味珍馐都吸引不了云臻的注意力,草草了扒了几口饭,正吃着就见红袖走了进来。
云臻见她面色不佳的模样,心里大呼不好。
“小姐,月妃那里有动静了!月妃身边的玉嬷嬷买通了给牢里送饭的小太监,让他在黑毛的食物里下药!”红袖面露愤愤之色,若非顾及这是在宫里,她早就解决掉那些心肠歹毒的家伙。
云臻放下碗筷,心里一阵郁闷,看了看外面的天,事到如今等皇甫沅澈回来已经来不及了,云臻面色一沉,已经有了打算。
“走,去牢房!”话音刚落,云臻便跨步走了出去,在院子里撞上一宫女,吩咐道:“殿下若是回来了,就告诉他,本宫去了牢房!”
“……是,奴婢遵命!”宫女颤巍巍的点头,抬头时,云臻已经走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她捂着胸口,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吓死我了,太子妃了不起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走的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骂完之后,这宫女才舒了一口气,哪知道她一转身就见一人站在她面前,宫女面色一白,娇艳的脸蛋上一双大眼睛不停的闪烁着,心头慌乱着看着面前冒出的女人,讨好的打起招呼:“原来是芳菲姐姐啊,姐姐好!”
芳菲冷冷的扫了一眼面前的宫女,眼神中布满的不屑:“你是负责扫院子的宫女秀桃?”
宫女秀桃听她一口唤出自己的名字,面色更白了,秀桃刚被分到麟趾宫没多久,仗着自己姣好的容貌自是心高气傲了些,早在来麟趾宫之前,秀桃就打定主意要爬上主子的床,哪里知道爬床的计划还没实施就被人安排去扫后院,平日里除了满地的杂草落叶,连太子的边都没摸到。
“奴婢正是秀桃!”秀桃额头冒汗,心口跟打鼓似的,她哪里知道自个儿之所以一进麟趾宫就被分去扫院子,完全是芳菲的主意。
这个秀桃在一色平凡的宫女中容貌突出,一看就是不安分的主儿,芳菲怎么能任由这样的待在皇甫沅澈的身边。
“刚刚骂骂咧咧的都说了些什么?胆子不小啊,连主子都敢骂!”芳菲面色一凝,那目光像是要飞出毒箭似的。
秀桃一听,膝盖顿时软了,心知芳菲将她的话听了进去,赶紧跪地求饶:“姐姐饶命,奴婢知道错了,还请姐姐饶了奴婢这一会儿,不要将这件事禀告太子妃!”
芳菲移开身子,秀桃扑了个空,伏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嘤嘤哭泣着,芳菲嫌恶的看了地上的秀桃一眼,若非这秀桃还有些用处,芳菲才懒得搭理她呢!
“哭什么哭?你想把大伙都招来,听听你个贱蹄子如何辱骂当今太子妃的吗?”芳菲厉声呵斥,秀桃被她吓得憋着眼泪不敢哭,大眼睛水润润的,里面蓄着珠泪,就是不敢掉下来,惊恐的看向面如煞星的芳菲。
“只求姐姐救奴婢一命,今后姐姐有用得着奴婢的地方,奴婢一定拼了命为姐姐!”秀桃也是个聪明人,这芳菲不想把人招来,可不就是想给自己条活路吗?不过来这宫里这段时间,秀桃深深的体会到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帮自己,芳菲定是有所求。
芳菲低头看她一眼,冷冷道:“算你聪明,下去吧,记住你今天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
秀桃微微一愣,脑袋一转明白了,连忙陪笑道:“奴婢今天一直在自己屋里,从没来过这里,也没见过太子妃!”自然也没有听到太子妃让自己转告太子殿下的话!
芳菲笑了笑,挥手让她离开。瑟瑟的冷风中,芳菲看着这一层又一层的宫墙,心里一片冷意,若非为他,她又何必将自己困死在这宫苑深深处,独锁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