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芜听了自家小姐的话,还想辩驳几句!
红袖冲绿芜摇摇头:“绿芜别再说了!”
“可是……一定要这样吗?”绿芜睁大水汪汪的眸子,那是天下最干净的颜色。
云臻看着拥有金子般心田的少女,即使被人欺压到这等地步,她却还是无法舍弃自己的善良。这一刻云臻竟然有了一丝罪恶感,比起杀过很多无辜人的她,绿芜简直干净就像是一张白纸,可是在这个昏暗的时代,不舍弃自己的仁慈,她将寸步难行!
“绿芜,这世道本就是个弱肉强食,你不争,就只能成为别人脚下的踏脚石,五姨娘已经对你起了杀心,不想死,你只有先下手为强!”绿芜已经中了五姨娘的招,那偷簪子的事儿将是五姨娘最好的把柄,如果她们不采取对策,绿芜的命运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绿芜垂着脑袋保持沉默,云臻知道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
云臻速度将她们各自的任务分配好,就连黑毛也不落下,毕竟它可是这场好戏的主角。
一切准备完毕,云臻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困意上涌,云臻哈欠连天的爬上床,决定先睡个回笼觉。
刚吃过午饭,就有人来报,五姨娘领着一大帮子衙役朝倚梅院方向走来,逢人就说她们是来抓家贼的。彼时,云臻正在院子里面喝茶,对面坐着她特意让人请来的皇甫战铭。
皇甫战铭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常年浸淫在药材里,他的身上总是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此时微风卷起他如墨的长发,他嘴角噙着笑,目光炯炯的看着对面的女子。
“你请本皇子来不会只是为了喝茶吧!”多日不见,这云臻身上多了几分从容的味道,如今她懒懒的靠在美人榻上,眼睛半眯不眯,黑毛趴在她的身边,平日里好动的它来了云臻这里几日,倒学会了静心。
听到他的话,云臻霍然睁开眼,明亮的眸子一瞬不瞬,面上慢慢爬上笑意,梨涡浅浅然,笑靥似水莲般明媚。
她说:“皇甫战铭,你把黑毛放在我这儿养了这么多天,你是不是该付些伙食费?要知道这家伙饭量大不说,嘴还叼,我们一院子的人吃的都没它一个人多!”
皇甫战铭微微愣住,随后失笑:“抱歉,货物既出,概不负责!”
云臻一听,满面悲怆的摸着黑毛的脑袋,哀声道:“可怜的黑毛,猪肉都涨价了,你却沦落到白送的地步!”
昏昏欲睡的黑毛被她这么一摸,忽的睁开眼,黑亮的眸子闪着星辰般的光,它瞄了一眼前主人,又瞄一眼现在的主人,果断趴在地上,俺沉默着埋头捡金子,你们俩的内战别想拉俺出来当炮灰。
秋风瑟瑟,树叶刷刷的往下落,像是一朵朵金黄色的蝴蝶在空中飞旋。
家丁又来报信了。
“小姐,五姨娘已经领着衙役到院前的池塘了!”
“嗯,知道了!”云臻轻描淡写的点了点下颚,仿佛一切跟她没啥关系。
家丁又去打探消息,皇甫战铭看着她,目光中写满了审视。
“云臻你不是又惹了什么麻烦吧?”皇甫战铭突然有种被人卖了的感觉,之前她派人去请他来的时候,他就猜想到,如今听说连衙役都出动了,想来这个麻烦还不小。
“是挺麻烦的,不然也不会把你找来!”事到如今云臻也不好再瞒着他了。
“你想让本皇子帮你做什么?”
“没什么?你就坐在这里喝喝茶就成!”云臻眸光中闪过狡黠,皇甫战铭虽然是不受宠,但毕竟是皇子,一般的衙役见着他是不敢动手的,“本来嘛,你也没啥用处,就是这皇子身份能够唬唬人,用来镇邪不错!”
皇甫战铭喝到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狠狠的瞪了云臻一眼,这个女人明明是她有求于人,却每次用一种施恩的态度说出来,让人哭笑不得。
“云臻,敢这么跟本皇子说话就只有你一个!”
“谢谢,我会保持的!”云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一定会继续保持的,早晚气的他仰天喷血。
皇甫战铭冷眼瞪她,别过头不再说话。
这时五姨娘他们已经到了门口,院外的争执声打破了这一片平静。云臻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皇甫战铭:“你也看到了,我不招惹是非,是非总是跟着我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引起是非的人全部灭掉!”
云臻一落,她面上地痞无赖的性格也一并消失了,孤高清冷,傲气凌人,她一袭白衣,飘飘欲仙,面对那一群气势汹汹的闯入者,她的目光瞬间变成剑,能够凌迟人的剑!
“五姨娘,你好大的威风居然敢擅闯本小姐的倚梅院!”云臻声如珠玉落地,字字清晰。
“事有轻重缓急,你这院子出了家贼,为了云家的安宁,姨娘我只有冒犯了!”转头看向身边捕快头头,“王捕快,就是这院子一个叫绿芜的丫头偷了本夫人的白玉簪,昨天被本夫人抓了正着,你们还不抓人!”
“兄弟们,抓人!”王捕快一声令下,身后的衙役立即准备去搜屋子。
“慢着!”云臻一声吼。
五姨娘阴测测的看着她:“云臻你敢阻止捕快办公?”
云臻来到她面前,看着她干干净净的脸,平日她总是扑了很厚的一层粉,昨天黑毛一泡尿,让五姨娘洗了二十几次的脸,别说粉末,估计皮都要洗掉好几层。
云臻嘴角勾起笑,软了语气:“五姨娘说的哪里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小姐阻止捕快办公了!怎么我家黑毛只洗干净你的脸,没洗干净你的眼睛,要不要我跟我家黑毛商量商量,它正好有尿没地方撒呢?”
云臻话音刚落,一直在沉默着埋头捡金子的黑毛大人立马抬起头,黑溜溜的眼珠子在看到五姨娘那张油光锃亮的脸蛋时,煞有其事的抬起后腿,做出一副要嘘嘘的姿势,同时狗嘴里还不忘发出疑似猥琐的声音。
五姨娘脸上当即沉了下来,云臻的话勾起五姨娘惨痛的记忆,那怨毒的眼神更不得将云臻和她的宠物大卸八块。
“尖牙利嘴,本夫人不跟你争口舌,你刚刚明明就……”
云臻打断她的话:“本小姐刚刚是让他们慢着,这只是为了提醒他们,本小姐院子里面的一根草都很金贵,由你们这些五大三粗的大男人进去搜屋子,我这院子之后还能住人吗?”
“五小姐放心,我等定会小心些的!”王捕快抱拳保证。
“不用了,人,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云臻盈盈一笑,那笑容如淬了毒的花,看的众人一阵寒颤。
很快家丁们就押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走了上来,五姨娘在看到那孩子的脸时,顿时变了脸色,高声唤道:“睿儿!”
没错,云臻让人押上来的正是五姨娘的儿子云冠睿!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竟然敢绑着小少爷,不想活了是不是?”五姨娘像是一个炸毛了的母鸡,猛地冲到自己的孩子面前,,想要夺过自己的孩子。
可惜云臻早就准备,一个眼神示意,负责押着云冠睿的家丁就把人带到云臻面前。
“云臻,你给我让开!”那是她的命根子,从小到大,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从来不舍得打一下,可是这个云臻倒好居然敢绑他!
“五姨娘,这可不行,王子犯错尚且要与庶民同罪,你的儿子虽然是云家的小少爷,但是他做错了事儿也要受罚!”云臻寸步不移,五姨娘急的额头冒汗。
“睿儿还是个孩子,他会犯什么错!”五姨娘焦急的唤着自己儿子的名字,可惜他却像是丢了魂似的,根本不理睬她。
“这就要问你了,小孩不会犯错,那一定是大人教唆的,身为孩子的娘,养儿不教,让他小小年纪学做贼,我真替远在边关的爹悲哀啊!”
“你胡说!”五姨娘愤怒的指控,嘴里像是吃了朝天椒似的。
“我胡说?”云臻冷笑,“我人证物证俱全,你凭什么说我胡说!”
“那你说我儿到底偷了什么东西?他堂堂将军府的少爷,要什么没有什么,至于用偷的吗?况且你这个倚梅院连我们大人都进不来,他一个半大的孩子有什么本事进来偷东西?”
众人也很好奇,云臻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这你就要问我家黑毛了,毕竟丢东西是它!”
众人一愣,狗怎么问?
“黑毛,还不快过来‘说明’一下原委!”云臻一声吼,黑毛高大的身躯立刻奔了出来,人群自动为它让开一条路。
黑毛大人狗头朝天,尾巴上翘,步伐轻快的来到自己主人身边,听从主人的话,又是刨土,又是龇牙,做了一通奇奇怪怪姿势之后,黑毛大人一脸忧伤的伏在自己主人身上,前腿朝它的大囧脸上一抹,学着人在抹泪花,看起来别提多滑稽了。
众人看得一头雾水,那王捕快出口问道:“五小姐,这狗是不是得病了?”
黑毛大人一听,立马朝着他龇牙咧嘴,作势要扑过去。
云臻平静的摸了摸它的黑毛:“黑毛,淡定!喜欢说别人有病的人,一般来说都是自己有病,你得体谅一下病人知道吗?”
黑毛大人扬扬脑门上的一撮毛,头一昂,摆出一副爷不跟你计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