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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落雁村外,师宸旭、叶和忠带着大军压境,老爷撑着病痛于敌人对峙着,我、父亲、宁儿、风叔都在他身旁陪伴着。

“一月之期已到,族长您是否已经已经考虑清楚,是战是降,今日做个了断”叶和忠大声朝着我们喊着,气势高傲,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就像自己稳操胜券似的。

“既然你执迷不悟,亦无需多言,想取秦山还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尽管放马过来。”

“就是你伤的我爹,今日我定要你偿还!”宁儿说完便想冲上去,被老爷拦住了。

叶和忠哈哈大笑着,他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他要当众羞辱老爷,让他生不如死“好,既然你们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你们,别说我没给过你们机会。你们还等什么!”他转头向我们身边的将士喊着。

老爷顿时一惊,我看着身边不少将士已经倒戈相向,将剑指向我们,原来这一个月叶和忠并没有闲着,他暗中拉拢着这些平日里看似忠心的将领,情势瞬间改变,我们犹如砧板上的肉,等待着宰割,老爷心中肯定对自己的大意后悔不已,现在除了亲兵、护卫、少许忠心的将士外,我们再无援手,此刻的形势除非天降雄兵,不然败局已定。

“哈哈,我的族长大人?您没想到吧?你说是忠心重要,还是保他们妻儿逃出这里重要?呵呵,没有什么比这更有诱惑力了。给我踏平落雁村,取秦山。”

大军起,尘土飞扬,我们奋力的抵抗着进攻,但人山人海的兵马几乎要将我们淹没,我们这点人马根本无力阻止,节节败退,老爷吩咐我们所有人从小路往秦山撤,我们一路上一边阻挡追上来的兵马,一面往秦山快速撤去,来到秦山脚下,守护秦山的将士们前来接应,可这几千兵马根本无法扭转局势,我们背靠着秦山,已无路可退,也许这里便是终点吧,我们所有人与敌人殊死拼搏着,眼看着身边这些忠心的将士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将士越来越少,我们的心都要揪起来了,我看到宁儿在我前方已经杀红了眼,看来传言没错,凌日剑杀念太重,想必现在正一点一点侵蚀着宁儿。我再侧头看见老爷正吃力的与敌人战斗着,旁边有一人举起刀就要砍下去,我与宁儿都奔向老爷同时将剑插入那人的身体,他的到掉从手中掉了下来。

“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会被疲劳至死,擒贼先擒王,风叔、父亲你们保护好老爷,小姐,我们用日月剑法杀过去,先取了叶和忠的首级。”

宁儿看了我一眼便开始配合着我向敌军人群中冲去,以前练习的时候并无对手,只是练着招式。虽然我没持凌日剑,今日真正厮杀起来,也能隐约感觉到凌日剑的杀念,只是被剑法与对月牵制住了,对月剑是为爱而生,而凌日剑是为恨所生,将双剑称为爱恨之剑也不为过。

双剑所到之处,无人能阻,我与宁儿一路畅通无阻的杀到了大军中间,面对千军万马,我们唯有一丝畏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杀了叶和忠,如此才能缓解现在的局面,中途经过师宸旭的身边,我们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将他踹下马,他一边抵挡我们的攻击,一边向我们求饶,没挡几招便成为了一具尸体,他似乎心有不甘的看着我们,我只是对他冷冷的说了一句“去地狱与你父亲相聚吧”。

将至叶和忠身边时,我看见宁儿似乎有些疲惫,便看着她皱了一下眉,她看着我抿了一下嘴,便未再理会我,示意我她还能坚持。与宁儿在一起练习双剑的这一个月,我们早已心意相通,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似乎就能理解对方的意思。来到叶和忠身边时,他身边的士兵全部向后退了一步,将他孤立了出来,想必是被我与宁儿一路杀过来的景象感到畏惧,我与宁儿向他发起攻击,将他从马上逼了下来,我发起致命一击向他攻去,没想到被他给他阻挡了下来,看来他也非等闲之辈,实力不容小觑,不然老爷派去暗杀他的人也不会有去无回,我示意宁儿打起精神警惕。

叶和忠虽有些手段,但在双剑之下,他亦无法招架,面对招招夺命的日月剑法,他似乎有些招架不住,心乱了,所有人都渐渐停止了手中的打斗看着我们三人,仿佛这已不是战场,而是我们三人的擂台,叶和忠虽躲过了多次攻击,却也身受多处剑伤倒在地上,他已无力再做抵抗,我低头看着他,举起剑发起致命的一招向他刺去,就在快要刺入之时,我的剑被一把刀阻挡了下来,阻挡我的人手中之刀刚劲十足,我手中的剑差点掉了下来,我后退几步来到宁儿身边,抬起头看见了那人,满脸胡须,无法辨清面目。

“让你平日里勤练功你不练,今日吃亏了吧,每次都得让我这老头子替你收拾残局。”

那人声音粗犷,与他并不肥壮的身体有些不符,他扶起叶和忠让他到后面歇息,对他说剩下的由他来解决,叶和忠毕恭毕敬的对他鞠了一躬“有劳师父您了,弟子惭愧,有辱师父名声,今后一定勤加练习,为本门争光”。

“我也不指望你能争光,别净给我丢脸我就心满意足了”

听见叶和忠喊此人师父,我愣是一惊,看来此人不简单,我上下打量起他来,并未发现任何端倪,见他缓缓向我们走来,我牵住宁儿的手,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

“两位后生今日让老夫大开眼界,真是后生可畏啊,想向两位讨教几招,若你们胜了,老夫便不会再管你们之间的恩怨,是杀是留都随你们,若你们败了,我还是劝你们投降为好,免得生不如死!忘了告诉你们,老夫叫何雄”

“何雄?修罗一剑,鬼雄一刀,你是与师父齐名的何雄!?”

我吃惊的看着他,想不到销声匿迹已久的鬼雄一刀今日会出现在这里,他对着我们笑着,默认了我刚才所说的一切,我突然感觉笑容太过诡异。

“我尊您一声前辈是因为您以前也是一方英雄豪杰,您也是重名声之人,为何今日自甘堕落,与这贼人同流合污,恐怕有损您的名声吧”我并不希望与他动手,因为我没有把握能赢他,以前他能名震天下,想必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谁又不想逃出这个牢笼呢?”

他的笑容更加让人看的瘆的慌,阴险、狡诈,面对他如此回答,我竟无言以对,呵,他说的难道有错吗!这里所有的人有谁不是为了生存而如此?难道他们有错吗?也许世间根本就没有对错之分。

“跟他废什么话,先杀了他,再取那贼人的首级”宁儿冲我吼着,然后便挥剑向他攻去。

“呵呵,颇有志气,够狂傲,我喜欢”何雄大声的仰头大笑。

见宁儿挣脱我的手冲了出去,我立马上前与她一同发起攻击,何雄举起大刀拦下了我们的攻击,我对宁儿点头示意用日月剑法,很快便得到了凌日剑的回应,日月剑法变化多端、身法飘逸、剑招轻灵有力,日月剑法精髓是以快著称,招招连接无缝,这让使用笨重大刀的何雄有些应接不暇,随着时间的推移,几十招后,面对一招连一招的双剑,何雄似乎有些吃力,这时何雄对宁儿说了一句“你父亲被人用剑刺伤,看起来很是严重”,一听到这话我大惊,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分心,果然,宁儿急忙回头看去,凌日剑停止了游动,失去凌日剑的辅助,我瞬间就被反制,被何雄的大刀砍伤,等宁儿回过神时,我已中两刀,她愤怒着举起凌日剑支援我“你使诈,卑鄙!”,何雄笑着看着她“兵不厌诈,你师父没教你们吗!今日我免费教你”,由于我中刀受伤,双剑不再似刚才那样灵活犀利,可这一点点破绽足以让何雄抓住机会反攻,我与宁儿两人不停的阻挡着随之而来的攻击,没有一点反击的机会,宁儿的剑法渐渐凌乱了起来,最终已无法阻挡接下来的攻击了,眼看着何雄的大刀举起向宁儿砍去,我奋力冲了过去用后背替宁儿档下了这刀,这三刀足以让我再无抵抗之力,我缓缓的瘫了下来,宁儿上前拉住我,带我向后退了一截,将我扶坐在地上。

宁儿站起来看着何雄,眼神中充满杀意,那个温柔善良的宁儿已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凶狠、满心杀念的一个人,她举剑指向何雄,手中的凌日剑似乎已迫不及待的想随主人出击。

“好重的杀念,不过再重的杀念也没用,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哼!”何雄面对宁儿杀念,说出来的话虽强硬,却似乎都有些底气不足。

宁儿没与他废话,直接挥剑向他攻去,剑招狠毒至极,招招直逼要害,可宁儿功力还是尚浅,仅凭她一人之力根本就不是何雄的对手,何雄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招式破去,逼得她只得后退躲避,没撑一会便被何雄一脚踢飞倒地,口中溢出一口鲜血,她心有不甘的狠狠看着何雄,却已无力再起身反击,凌日剑与她身上的杀念也渐渐退去。

“劝你们的人与你父亲投降,我可饶你一命,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你做梦!”宁儿狠狠的向何雄说着,语气坚决,眼神中透着蔑视,我没想到宁儿现如今已经如此坚强、勇敢,不再似四年前那个胆小、爱哭的宁儿。

“既然你不想活命,我便赐你一死”。

何雄抬起刀缓缓向宁儿走去,这时老爷、父亲、风叔等人从后方赶了过来,老爷扶起宁儿交给风叔,挺身上前面对着何雄。

“如此对待小辈是否有些不妥!?难道你的一世英名就是靠这般阴险奸诈得来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成者王、败者寇,这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懂!”

“哈哈。。哈哈,你的大事成不成得先问过我,出招吧!”

老爷一身傲气,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拔出剑等着何雄的招,他撇头朝风叔与我父亲轻轻说了几句,让他们带我与宁儿去禁地躲避,他负责在这断后。我父亲搀扶着我往后逃去,宁儿也被风叔强拉着撤退,宁儿一路回头看着老爷,大声的喊叫着,我听见身后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我回头看去,只见老爷拖着疲惫的病体与何雄对着招,一眼便看出老爷马上就要败了,我们还没跑出多远,老爷已被何雄砍中数刀,最后倒在了血泊之中,这些宁儿亦全看在眼里,她大声哭喊着,最后挣脱了风叔向老爷跑去,她此去必然无命,我撑着伤痛追向她,就算是死,我也要在她身边陪着她。

宁儿上前将父亲扶在怀中,泪水浸湿了脸庞,我的眼眶也早已湿润,在旁边看着他们,却不忍再打扰他们最后相聚的片刻。

“傻丫头,不去逃命,还回来干什么,连爹最后的话也没听”老爷微笑的盯着宁儿,吃力的说着话。

“我听!我听!只要爹爹能好好的,我什么都听,我不要爹爹离开!”宁儿泣噎着,让人看了无比心疼。

“爹到死也有你陪在身边,也算无憾了,只是爹再也无法保护你了,怀。。德,宁儿交给你了,照。。顾。好。。”

老爷的话还没说完,却已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他心里想说什么,我一定会照顾好宁儿,哪怕是牺牲我的性命,我的泪水已经溢出了眼眶,而宁儿,早已哭成了泪人,只是没有发出哭声,她将老爷紧紧的抱在怀中,用脸贴着他的脸。

“既然你父亲已死,再留你们也无用,随你父亲一起去黄泉相聚吧”何雄说完便向我们走来,风叔与我爹举起剑挡在前方,随时准备应敌。

宁儿停止哭泣,转头带着恨意狠狠看向何雄,眼中布满了血丝,他咬牙切齿的对何雄一字一字重重的说“你!杀我父亲,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啊~!”

宁儿刚一说完便朝天凄惨的大吼着,声音撕心裂肺,顿时黄沙漫天飞舞,耳旁随即传来大风的呼啸声,所有人被风沙吹得睁不开眼,大风更是吹的人站立不稳,风叔与我父亲过来拉着我,我眯着眼看向宁儿,我似乎看见宁儿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彩色光芒,随着宁儿的声音戛然而止,大风也渐渐停息了下来,等我睁开眼看到宁儿时,她已倒在老爷的身体上,无力的微微动着,我抖了抖身上的沙尘走到宁儿身边,将她扶靠在我的肩膀上,她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毫沙尘,她的眼睛微微睁着。

何雄似乎被刚才的景象吓到,但他毕竟是见过世面之人,很快便平复了情绪,拍掉身上的沙土,提着刀便向我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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