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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四月三日 晴

有些人不是赢在起跑线上,而是直接出生在终点。

希尔赛陪着茱迪在大街上买买买的时候就是抱着这种几乎沉痛的心情。

自己还为领到一个月十七个银币的子爵遗孤抚恤金而沾沾自喜的时候,陪着茱迪随便吃了一顿晚餐就要花掉七个。本来希尔赛是有点大男子主义不想让女孩子买单的,但是看到金额之后,为了后半个月不去学校的树林拔草吃,只能尴尬的让茱迪付了钱。

然而茱迪在付账的时候就好像买菜掏零钱一样顺手给了服务生一小把银币,并告诉服务生不用找了。看了一眼并不比自己一个月抚恤金少多少的小费,希尔赛更觉得无地自容。

“大笨蛋,你怎么不吃啊?”茱迪小嘴塞得满满的,手里还拿着一块咬了一半的蛋糕,有点奇怪的看着不怎么吃东西的希尔赛。自从见了格奥吉霍夫之后,茱迪就不再叫希尔赛是大个儿了。“没什么,我还不饿。”希尔赛无精打采的靠在椅子背上。说不饿倒是实话,一方面是被茱迪打击到了,再有就是陪着茱迪逛了三个多小时,累倒是不累,不过有一种十分强烈的疲惫感正在向自己袭来。

也是同一时间,希尔赛和茱迪的头顶上,餐厅二楼的露台边缘,正好也有两个人在倚靠着栏杆观察希尔赛和茱迪。如果希尔赛抬头看一眼,他一定会吃惊的发现观察自己的人竟然是安茹的哥哥,大王子迪厄多内。以及他的随行官,第五兵团兵团长文森·斯塔伯。

“他就是那个在新生赛出了大风头的希尔赛吗?”迪厄多内玩味的举起一杯猩红色的饮料,碰了碰坐在对面的文森的酒杯,一饮而尽。文森的酒杯里只有一杯白水,这是他的习惯,执行任务期间他是从不饮酒的。不过出于对储君的尊重,他还是端起自己的酒杯把水一饮而尽。“是的,王子殿下。”

迪厄多内咬着杯口沉思了片刻:“斯塔伯兵团长,看过之前的比赛,你觉得他们五个能赢得下一场胜利吗?”文森皱了下眉头:“王子殿下,您这是……”迪厄多内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你说就是了。”文森斟酌了一下用词:“王子殿下,您知道我也曾在去年观赏您作为学长与新生的战斗。现在去年的新生已经成为了二年级的学长。恕我直言,王子殿下。今年的二年级学生中除了拉扎克的弟子希尔达之外,并没有什么可堪一用的人才。如果按照今年这五位新人的表现,恐怕很有可能打破魔法学校数百年的规律,也许他们五个人就是第一批以一年级新生的身份战胜二年级学生的人。”

迪厄多内皱了下眉头没有出声,反而看了一眼楼下,茱迪正在往希尔赛嘴里赛肉。“斯塔伯兵团长,如果在希尔赛和希尔达之间拉拢一个人为我所用,你会选择哪一位呢?”迪厄多内玩味的拿起一片面包,亲自用餐刀在面包上涂抹鱼子酱。其实以他的身份是完全不用自己做这些的,文森明白,这是迪厄多内准备行动的前兆——这位大王子总是很享受自己动手的过程的,不论任何事情都一样。

“如果二者选其一,希尔赛恐怕更为合适。”文森的回答让迪厄多内又向楼下看了一眼,茱迪正在以胜利的姿势倚靠着希尔赛伸了个懒腰,希尔赛正一脸怜惜的给茱迪擦嘴。这个场景让正在观察楼下的迪厄多内和文森也互相调侃的笑了笑。“为什么?”面对迪厄多内的疑问,文森其实也没有太明确的答案。他和希尔赛有过两面之缘,而且这两次都是因为拉扎克。如果真说起来,他之前对希尔赛基本没什么太大的印象。不过之前的新生赛让他记住了这个少年,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拉扎克这种大师级的人物竟然要把一个被判定没有魔法天赋的废物带在身边。

“王子殿下,您知道,希尔赛和希尔达的导师拉扎克大师身份是很特殊的。我来到菲尔蒙德之后因为有军务上的事情需要请教拉扎克大师所以去拜访了一趟。您可能无法想像,拉扎克大师竟然命令魔像叫来希尔赛旁听。”迪厄多内闻言眉毛一挑,看起来十分感兴趣:“继续说。”文森点了点头:“还有,在客套过后,大师竟然说要和希尔赛商量一下研究这个问题。当然,卑职是不相信希尔赛能提出什么建议的,不过拉扎克大师的意思明显是要通过这件事传授给希尔赛一些解决实际问题的技巧和经验。”

迪厄多内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而且,无论在开学典礼还是比赛之前,拉扎克大师都把希尔赛带在身边。甚至还送给希尔赛一个魔像,不过因为规则问题没有被允许带入场内。不管怎么看,至少在拉扎克大师的心里,希尔赛的份量要比希尔达重的多。”文森作为支持迪厄多内的干将,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和分析建议和盘托出。对于他来说,大王子这边多一个有着强大潜力的支持者对王子是有着极大助力的。而且希尔赛于情于理都没有威胁到自己的可能,所以文森本着自己的资料做了一个相对客观的报告。

也不知道如果他了解希尔赛想要干掉自己手下整整一个大队的人马时,他会怎么想。

不管怎么说,迪厄多内对希尔赛是真起了心思。如果按照文森的说法,拉拢到希尔赛并不仅仅是多了一个十四岁的支持者,甚至有可能把拉扎克那个七阶大魔法师也一起拉拢过来,这可是了不得的助力。“既然如此,看来我必须见一见希尔达了。”迪厄多内看着已经吃饱喝足手牵着手走出餐厅的希尔赛和茱迪,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让文森摸不到头脑的话。

第二天五个人相聚在后山门口,一路走一路惊叹。从山门到高阶训练场,完全是世外仙境一样的景色。很难想像这样的景色竟然出现在一个城市的校园里。走过漫长的甬道,就好像经历了一次时光穿越一般。从山涧,到雨林,最后登高进入云海。难怪不允许一般的学生进入,普通人就算是从山门走到训练场,都需要很久很久了。

“这里就是训练场了?”格奥吉霍夫抬眼看了看四周,除了宽敞的山顶开阔地似乎也没什么其他东西了。“看起来也没什么嘛。”“我倒真希望没什么……”希尔赛通过副官看到云海中慢慢的分开一道空间裂缝,怎么瞧也不像是来给自己这边送福利的。不过其他四个人没有希尔赛的视野,看不到云海遮挡的地方,奇怪的看着如临大敌的希尔赛。

“那是什么?”拉·比塞尔的眼神最好,看到了从云海之中朦朦胧胧出现牛犊一般大小的身影。“魔兽。”希尔赛已经拿出了武器,这里恐怕是没什么道理好讲了。“副官,敌人资料。”

“好的,指挥官。经过扫描识别,认定生命体为巨角犀幼体,生物等级,二阶。拥有技能,水盾,水弹,犀角冲撞。弱点,肚皮,后颈。威胁等级,低。”

希尔赛第一次觉得副官的机械壳子脸竟然也有可爱的一面。这种魔兽自己之前对付过,不过是在扫平山谷的时候进行的大规模交战。没想到副官竟然还能把资料保存的这么完好。不管怎么说,知己知彼总是件愉快的事情。

不过很快希尔赛就高兴不起来了。裂隙源源不断的涌出巨角犀,虽然都是幼体,但是当裂隙关闭的时候,巨角犀的数量已经达到了足足四十只。“怎么办?”茱迪有些着急的问了一句,现在五个人已经能清晰的看见巨角犀的模样了,不管是谁看到这么多的魔兽心里都有点发怵。安茹和希尔赛下意识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互相点了点头,两个人竟然都微微一笑。危急时刻,竟然还能有这样的默契,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希尔赛也豁出去了,抬起武器冲着巨角犀群就是一炮。希尔赛的武器威力已经提升到幽灵的程度了,还附加了劫掠者的减速效果,这些都是希尔赛为了赢得比赛花大把资源换来的。可惜正面攻击没办法形成有效的伤害,除了打中第一只巨角犀的侧身将其击毙之外,其后的爆炸根本没有任何建树。

“他奶奶滴熊,你还会这一手?”格奥吉霍夫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其他三个人也是有些发愣。“站着干什么,还不动手?”希尔赛紧跟着又是两炮,不过这次有了防备的巨角犀虽然被击中,但只是受了伤并没有立即死亡。两次炮击彻底激怒了巨角犀群,它们开始向小队伍靠拢。茱迪和比塞尔也开始进行攻击,一时间场面无比混乱。

希尔赛皱了下眉头,发现安茹正对自己苦笑。看来这个小队伍要想进行高效的合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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