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爱?
明知不能在一起,却愿意在一旁默默地守护,就算只能远远地看他一眼,这一眼也成了世上最灿烂的花火……
枫红似火,簇拥着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眼光流转,窥视着前方崖边弹琴的少年。
少年手指拨弄之间,琴音之轻扬融合万物之灵响,成就一曲天籁。在天籁中,这双勾魂夺魄的眼眸,慢慢退去热烈,归于平和。
华光一闪,一名剑者落在少年身后,他的后背负着一柄晶莹如白玉的剑。
“你来了!”少年停止抚琴,声音似惊喜,又似期盼,接着蹦起身,飞转过来。
见来人并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少年微微一愣。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一转眼,他惊喜万分,脸上笑地也越发灿烂,激动地跑过去,扑进剑者的怀抱里。
“师尊,你出关了!”
剑者无奈地笑了笑,摸着少年的头道:“你啊,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在我这儿撒娇啊?”
少年仰起头,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道:“我在师尊面前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孩子,小孩子不在您面前撒娇,还在谁面前撒娇啊?”说完,用力的将脑袋埋进剑者怀里。
剑者一愣,无奈之下,也只能任由他用头在自己胸口蹭个不停。
此情此景,映入枫红中那双明亮的眼眸里,立时无奈地翻起白眼来。如此娇魅的模样,竟让周围的枫红瞬间都失了颜色。刹那之间,只剩下这转动的眼眸成了万红中的繁华。
“我看你刚才一愣神,莫非等的人不是师尊啊?”剑者呵呵笑道。
少年身子一颤,只觉小脸发烫,心砰砰直跳。慌乱之间,只得将头深深地埋进剑者的怀中,矢口否认道:“哪有,我等的人一直都是师尊啊!”
见他不愿承认,剑者也不拆穿,笑地却越来越大声了。
“师尊,三天后就是剑诀之日了,怎么不继续闭关呢?”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这般生硬地转移话题倒显得越发明显了。
见他转移了话题,剑者倒也不再多问,叹了口气,道:“我能感觉到,我的修为已经到了瓶颈,靠闭关也提升不了什么了。如此,还不如过来陪一陪你。”说到此处,他看着少年,眼中露出慈爱的目光,道,“我已经有很多天没有陪你了吧?”
瞬间,少年脸上充满喜悦道:“师尊自从和清虚真人定下剑诀之期后,便一直闭关,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九十七天了。”说到此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变得有些担忧,急切道,“师尊,你对与清虚真人的剑诀有多少把握?”
剑者目光微凝,看向远方,沉思起来。
少年从来没有看到剑者脸上有这般凝重的表情,以前的他脸上永远都是自信,仿佛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的道路一般。而今这般凝重,少年顿时慌了神。
“师尊!”少年轻声呼唤。
剑者回神,摇头道:“三成。”
少年眼露震惊,心中很想阻拦,但他知道这是阻拦不了的事情,一时之间,一股莫名的哀伤情绪汹涌地窜上心头。
剑者道:“清虚已经成名数百年,步入剑神境界也有数甲子,传闻‘一剑惊仙’更是直抵仙阶的招式。这样的对手,已经是我此生最大的劲敌。”
“那……”少年眼带期盼,还未说完,便被剑者打断道,“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少年身子一颤,有些凄然道:“师尊,那让我再为你弹一曲吧!”
剑者闭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少年端坐,抬手,抚琴,音颤,一气呵成。
本想弹奏一曲欢快之音,却不想第一个音出来,却变了调。
哀——哀——哀——
琴音低沉凄然,连万物都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哀伤。剑者微微眯了眯眼,皱了皱眉,无奈地摇了摇头。
琴音传入身后的枫林红叶之间,那双明亮的眼眸也随之黯淡下来,闭眼睁眼之间,也流露出一股感伤。
少年似乎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他弹奏的速度越来越快,他身子颤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他渐渐控制不住自己,刺耳的音符让方圆百米内的走兽全都匍匐起来。
“静心——”剑者朗声一喝。
少年身子一颤,手指一顿,整个人仿佛耗尽了力气,软软地倒在琴旁。他虚弱地转身过来,睁眼凝望,两股妖艳的红芒渐渐在他双眼中隐退过去。
剑者摇了摇头,将他扶起来,又度了些元气,道:“你身子虚弱,要是不能弹就别弹了。”
少年眼露哀伤,摇了摇头,转过脸道:“师尊,弟子是不是很没用?”
剑者身子微颤道:“放心吧,我知道你想帮我,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做吧!”
少年使劲地将头摇了摇,不做回应。
见他使起小性子,剑者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从你刚才的琴声中领悟了些,只要给些时间,我的境界便能得到提升。”
“真的吗?”少年转过脸来,一脸天真道。
剑者不忍让他伤心,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师尊您快去闭关,不用陪我了。”少年说完,用力地将剑者推走,自己则缩到琴旁,孤单地将琴抱着。
剑者沉吟片刻,哀声一叹,道:“既然如此,师尊就先去了。”
少年将脸朝向崖边,眼眶中似有热泪横流。
委屈吗?
他为了剑道,很少有时间陪自己。此番他明明是来陪自己的,为何还要将他推走呢?
是为了以后有更多时间的陪伴吧。
少年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时间过了良久,枫红中那双哀伤的眼看着远方少年依然孤单地将琴抱着,一动不动,似乎是不敢回头,不敢回头看他是否离开。
无奈地摇了摇头,枫红间隙中露出一张若隐若现的白皙的脸。
就在此时,天际忽然传来一阵破空响声,一抹白色身影缓缓从远方御剑而来。
“师尊,你不闭关了吗?”少年惊喜地抬起头,看向身后。一转眼,眼中露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