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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噩耗

半边夕阳被远山吞噬,但仍然绽放着最后的光芒,似乎不甘心的夜幕侵蚀一般,做着最后的抵抗。村里,家家户户都生起了袅袅炊烟。

在一栋普通的房子前,一位平凡的母亲,普通的妻子,倚在门前,静静地等待着她最牵挂的两人归来。

在她脸上丝毫找不到岁月的痕迹,一头乌黑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除了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颊,给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她惊人的美丽的眼睛,淡淡的柳眉分明仔细的修饰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一双漂亮到心悸的眼睛,异常的灵动有神。看到远处嬉闹的两父子,她的守望有了答案,毫无血色的嘴唇露出淡淡的微笑。

“妈妈。”看到每天都在门口守候自己回家的妈妈,小男孩张开双臂,飞奔过来。

妈妈也笑着蹲下,把心爱的儿子宠溺地抱在怀里。男孩也搂着妈妈脖子,手习惯性地摸着妈妈的一头长发,从上到下,顺滑无比,非常舒服,脸埋在她怀里撒娇似得蹭了蹭,说:“爸爸是个大坏蛋,竟然拔我的头发!要是被拔成光头怎么办。”

“你别听他恶人先告状,是他先拔我的。嘿!你个小洛崽子,别把你脸上的泥巴印蹭到你妈身上了”爸爸这时也走到家里来。

沁鸾看着斗嘴的父子俩,打圆场道:“好了好,先别闹了,快吃饭吧。一会就凉了。”

吃过晚饭,小洛崽子就被打发到房间睡觉了。又是帮父亲干活,又是捕蝶又是打蛇的,丰富的一天让他倒在床上不久就甜甜地睡着了。

客厅里,夫妻俩掌灯夜聊。

“怎么了?旷尘。”看见丈夫面露愁容,沁鸾问道。

“端木妹子来了,”旷尘说道,“我们被发现了。她预计不出三天左右三虫门的人就会袭来。“

沁鸾脸色微变,说:“家族经过这几年的修生养息,我们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不行的,不知是什么原因,三虫门这几年的发展非常迅猛。”旷尘说道。

沁鸾说:“那炎黄觉醒的人呢?”

旷尘说:“在他们看来,我们这些都只是家族内斗而已,只要不威胁到国家安全,他们也只是密切关注而已。”

两人正说着,屋外来了一大波人,都是村民。

旷尘起身迎道:“各位都收到消息了吧,我已经通知玄止了,他会连夜赶来,到时让他带着老人孩子们先走。”

“不用了,族长,我们来之前都商量过了,请让玄止先生带着洛少先走,我们全家都愿意跟随族长赴汤蹈火。”为首的村民说道,众人连忙应是。

“不行!”旷尘断然拒绝。

僵持着,屋外又来了一群人。

“爹,你怎么来了?”其中一个村民叫道。

“我们这帮老头子老太婆前来,是想请求沁鸾姑娘一件事。”为首的老人说道。

沁鸾连忙出来应道:“各位长辈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何来请求之说。“

老人说:“我们都知道沁鸾姑娘的阵法天下无双,所以想请沁鸾姑娘布下朱雀焚天阵。”

“朱雀焚天阵乃玉石俱焚之阵,需要大量精血,可是自昆仑之战后,沁鸾的血脉再度沉睡,一直以来气血不足,恐难当此大任。”沁鸾为难地说道。

“这也是我们来的目的,”老人说淡淡地说道,“我们都是半入黄土的人了,要是三虫门的孽畜杀来,我们也只会成为家族的负担,所以,恳请沁鸾姑娘让我们发挥余热,用我们的精血,布置朱雀焚天阵。”

“这怎么可以!”旷尘和沁鸾异口同声地说道。

旷尘接着说:“各位长辈放心,我已安排好老人和孩子们的去处。大家不要悲观。”

“旷尘,你可记得当初我将族长之位传给你的时候,说过的话。”老人看向旷尘,说道,“先祖乘龙登仙之时,为了防止后人滥用武力,将文臣武将和自家后代的血脉之力尽数封印,并亲手开辟了轩辕界,只有德行高尚之人,才能踏入天门,前往轩辕圣界习得传承。此举虽让三虫小人得势,更有传言说我们的血脉已经枯竭。”

说道这里,老人又抬头看向远方,浑浊的双眼闪烁着,仿佛在回忆昔日峥嵘岁月,说道:“但近代战乱时期,一批又一批的炎黄血脉先后觉醒,共赴国难。尤其是以你为首的兄妹四人,从轩辕界归来之后,更是问鼎巅峰。‘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国之砥柱,炎黄之福’。”

“只可惜,”说到这里,老人又叹息了一声,不再遐想,看向旷尘,继续说道:“我们的做此决定,并不是要让小洛苟延残喘,而是轩辕脉不能断啊!这不是为了家族香火,而是为了将来,当炎黄子孙再遭祸乱之时,得有我们轩辕一脉站出来,率领众将,承担起捍卫华夏河山,保护炎黄子孙的重任!。”

旷尘闻言,立马说道:“这怎么可以,犬子何德何能。我又怎么可能是那种徇私之人。”

老人说:“旷尘,我们选择小洛,不是因为他是族长之子。小洛天赋异禀,善良聪颖,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必将成为下一任族长。待他成长之后,踏入天门,进轩辕界,定能获得传承,凯旋而归,复兴家族。”

看到旷尘面露犹豫,内心挣扎,老人继续说道:“我也懂这么做会令你非常痛苦,但这是一个合格的族长所必须的担当!所以,你也不必再犹豫了。倘若华夏再受威胁,轩辕脉必将再度觉醒!”

见众人心意已决,旷尘面色一凝,做出了决定,说:“沁鸾,把小洛叫醒,收拾好带过来。”又对着大伙说道:“发布族长令,全族集合!”

话刚说完,一名男子子便低沉地说道:“族长有令,全族集合!”肉眼可见三道黄波从他嘴里发出,黄波迅速扩散,恰好到了村子边缘就散去,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黄波每经过一人,,他们心里就响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族长有令,全族集合!”足足响了三遍。

男人和老人基本都来了,主要是在家带孩子的妇女,她们也迅速放下手中的事情,带上子女,迅速向族长家集合。

全族人都集合完毕,小洛也被妈妈带到这里。

旷尘见大家都来,对着小洛厉声道:“犬子跪下!”

“啊?”刚睡醒不知事态的他疑惑道。

“住嘴!族长叫你跪下你就跪下!”沁鸾也一改往日温柔的气质,厉声说道,“族长发言,小辈插话,当执鞭罚,你可知错!”话音刚落,她便伸出两指,凝成一条3米长的火鞭。

当头一喝,男孩浑身一个激灵说道:“是,孩儿知错,请母亲大人责罚。”说完,走到大家面前,郑重地跪下。

族长旷尘站在他面前,严肃地说:”今日将3件要事托付于你,你必须牢记在心,不可辜负众亲厚望。其一,即刻起,你改名换姓,姓释名晨洛,时机未到,不可恢复。你可记住?”

“啪。”刚说完,沁鸾便重重地一鞭抽在小洛稚嫩地背上,小洛顿时觉得背上火辣辣地疼,背上的衣服被烧出一条鞭痕,但他眉头都未皱一下,郑重地答道:“孩儿谨记。”

“其二,我把这枚族长令交由你保管,你必贴身收藏,人在令在。你可记住?”说完便把一个古朴的菱形金属牌子交给他。

“啪。”释晨洛刚接完族长令,又是一鞭。

“孩儿谨记。”因为疼痛,他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不少细汗。

“其三,不惜一切代价,保留家族香火,传承先祖遗训,你可记住?”

“啪。”第三鞭。他背上的衣服已经烧烂,三条鞭痕触目惊心,额头的冒出大滴汗珠,眉头已经皱在一起了,嘴角还流出了一丝鲜血。

这可不是普通的鞭子,每挨一鞭,就感觉所挨之处就像起了一团烈火,向着五脏六腑烧去。所以,释晨洛自第一鞭开始,便忍受这烈火焚身之痛,每受一鞭,疼痛更甚一分。

“孩儿谨记。”男孩答道。

见着自己儿子这般,旷尘没有丝毫心疼之色,沁鸾的鞭子更是一鞭重过一鞭。见他受完三鞭,旷尘继续厉声道:“行三拜九叩大礼!”

没有丝毫犹豫,释晨洛站了起来,又再次跪下,对着全村人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接着再站起来,又跪下。

他不知道为什么爸妈会让他这样做,包括跪拜,这是只有在清明祭祖的时候才行的大礼啊,更何况是三拜九叩。

行完三拜九叩大礼,他依然直挺地跪在地上,额头已经叩红了,再加上之前的鞭罚,幼小的身体有点顶不住了,喉咙一甜,涌出一口血来。只见他嘴巴突然鼓起,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终究还是没有吐出来。众人见状,眼里满是欣慰。

“起来吧,孩子。回去好好休息。”旷尘说道。

释晨洛艰难的站了起来,看向众人,父亲眼里满是欣慰,母亲早已双目通红,眼里尽是心疼与不舍。众人眼里也是闪着泪花,更多的是决绝和信任。他还不知道,从现在起,他弱小的肩膀就背负着一份重大的使命。

旷尘还在向族人吩咐着什么,释晨洛步履阑珊地走回卧室,换掉被烧毁的衣服,趴在床上,烈火焚身之苦已经过去,但背上还是火辣辣地疼,以至于都盖不得被子。

即使这样,他还是一会儿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全身被清水包裹着,水的清凉,慢慢的渗进他背部的伤口,缓解疼痛,好舒服啊。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猛然睁眼,发现他早已不在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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