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尽在不言中,月没拒绝,不管未知的道路如何,他也决定陪上一程,两人相视,没有一丝言语,危难时刻陪同才是最好的诠释。月目光向前一扫,便拉起星的手隐入了青石阶。
"咚咚咚..."
一阵清脆得有点郁闷的声响,带着一丝清凉四处逃窜。两人踏步上去,四处环顾。
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眼前青石阶的路面很宽大,月光虽然顽皮,但是却丝毫透不过来,略微有点昏暗。
四周,没有任何可视点,荡起的一片云雾,把周围的树木全部遮挡得无一丝透漏,台阶是朝着下方的,连绵不绝一级一级向着下面,有多深入两人也不清楚,但是那吹来的冷风,时刻提醒他们,这里是个是非地。
"月师兄,这里不知道有什么?好深好长的感觉啊!"两人踏步上青石阶已经有一会儿了,但越走越深,丝毫没有尽头的感觉,气氛显得有点尴尬,星开口想缓解缓解。
"我也不懂啊,这条路太诡异了。"月应答。
"下面如果遇到危险那怎么办哦,我总是有一股感觉,再继续深入会有危险"星似笑非笑地述说。
"别怕,有月师兄我难道还会让你出事。"说完大笑了一阵,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根小树枝,放在身前遮挡,向星示意了一下后,便是一阵群魔乱舞,看得他一阵眼花缭乱,耍的不知道是那套功法,星终于还是扑嗤笑了一声,随后长呼了一口气,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我说月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还玩这种游戏,谁会被你这根小树枝吓到啊!"星还是取笑月。
"你管我呢,再说我可比你懂得多了,我有学过御剑的,虽然是小树枝,也可以当剑用,威力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说完,脸颊不禁荡起了一丝浅浅的红润。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树枝哪里能跟剑相提并论?
"你少来了,我还不知道你,你会御剑?那是不可能的,我都跟在你身边这么长时间了,你要是真的会,怎么从来没见你舞过呢?"星说完,便捂住了嘴巴,努力强迫着自己不能笑。
小星的表情,让月尴尬了好一会儿:"小子,你只是没见识过,你师兄我都是不外露的,你毛都还没长全,这些事情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你是只大懒猪,谁不知道你又在编故事,我又不是外人,对你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还有一点,就是我知道你特别爱面子。"
"你......"
"我是实话实说,哈哈"
"真是不懂得做人,一丝面子叶不给你师兄。"
幽深昏暗的青石阶,仿佛无边无际一般,走了许久,也没有看得到尽头,月停下脚步观望。
星也停顿了下来,转回头望了望来时的路,一阵无奈,来时的路也已经被云雾模糊得看不清,这下要回去也是个**烦了
两人发呆之际,一阵高亢的鸣声响起,顿时青石阶好像不安分了起来,风都在乱窜,耳朵里,能听见的,是越来越近的鸣声。
青石阶,两岸朦胧,前后不着边,仿佛孤独的一个世界,未知的前方,又发出了这种恐怖的声音,真是让人胆寒。
"乌鸦声,是乌鸦。"月第一个大喊出来,刚才的声响,他很快就判断出来了,这一次,绝对是乌鸦没有错,可是为什么这里会有乌鸦?
"通妖之路?乌鸦?难道是真的。"月谓了谓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实在是太费解了。
"乌鸦?怎么可能?师兄你别开玩笑了?"星听月说是乌鸦后,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从小到大他对这种生物就是特别反感。
在仙修人士看来,乌鸦一直是一种不详之鸟,一旦出现,一般都会碰到非常倒霉的运气,所以,修真派中,很少有乌鸦前来做客。
"星,你小心点,这次来的数量可不少。"月淡然,从听到开始,他就已经知道,能发出这种声音的,想必来的数量必然不少,况且现在,月已经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远处确实来了不少乌鸦,都是密密麻麻的一片。
星害怕得大哭,躲到了月的身后,急得一直发问:"乌鸦,乌鸦,蜀山怎么可能有,那不是边塞地区崇拜的鸟类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很不出所料,乌鸦不是一般的多,随着鸦群渐渐的临近,月也逐渐看得比较清楚,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来得实在太多了,数是绝对数不过来,仿佛前面的空间全部被鸦群覆盖了一般。
前方的"来客"全身羽毛黑色发亮,还带有点紫色金属闪光,嘴巴长而粗壮,基部光秃,没有羽毛遮住鼻孔,一阵判断后,月立刻下了定论,这是乌鸦种类中的秃鼻乌鸦。
秃鼻乌鸦,一般只现身于冬季,而现在是夏季时分,却碰到成百上千只,且飞且鸣,不时地发出"哇~哇~"的粗劣嘶喊声,他是又焦急又厌烦,自己的运气怎么那么背,碰上了这种不详之鸟。
"太多了,太多了,这简直不是蜀山了,倒是像记忆中一些邪魔重地里面特有的东西,太可怕了。"星支支吾吾地乱叫。
怎么办?
怎么办?
该逃?可是逃往何处?来时的路早已经看不清了。该拼命?又拿何拼命?他们来到蜀山,一直都在跑步,到现在确实还没学过剑术,怎么可能抵挡住这群邪物?难道就要在这里送命?早知道确实自己不该来了。
鸦群越来越近,月很清楚,这次想要脱离危险,已经基本没希望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
月赶紧按住星的背,急忙往地上趴下,反正能减少多少冲击就多少吧,泪水都洒到了石阶上,遗留了一片水迹。
眨眼,鸦群便冲了过来,月和星都闭上了眼睛,渐渐地等待死神的降临。
很痛!
很痛苦的感受!
月扬起头,对着天空一阵大喊,这到底是什么感觉?万剑穿心吗?
鸦群的冲撞,直把两人弄得浑身都是血,脸色也是痛得惨白,连话都说不出,月痛苦地微闭着眼睛,汗水不停地从额头快速地流遍全身,这次的经历,这次的痛楚,想必一辈子都忘不了。
鸦群很密,各个呲牙咧嘴,仿佛一群饿极般的野兽,疯狂得砸落向月和星,这是单方面的折磨。
鸦,在笑,各个都发出"哇哇"不停的响声。
路,在延伸,一切都看不到尽头。
痛,在遍布,月和星大呼救命。
鲜血!
鲜血飞喷,鸦群一阵飞穿,全身的皮肉都在刺痛,在那一瞬间,那种痛就像是一万把利剑,横七竖八地插进自己的内心,但是这种痛,却又一时半刻要不了命。
青石阶的路,注定回不了头,通妖?通妖?注定是不归路。
蜀山的严训,星一直记得,再一次回响了起来,一个个画面又再次从脑袋一闪即逝,可惜头脑已经昏昏沉沉,有一点想睡的意思了。
那年,北湖旁导师们的交代,他一直都不会忘记,这里是禁地!禁地!进入者有死无生,那年,他又结识了月,只可惜一切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了,星冷笑了一声。
乌鸦还在,一个个都在飞舞,两人被包围在里面,动弹不得,时不时的俯冲,都会照成这两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喊。
月神智比星好上那么一点,他也是痛得泪眼蹒跚,手脚都使不上力气,看到星嗜睡的眼睛,急忙得抱住了星:"星,星,你不能睡,睡了就回不了家了,我们现在回家,我们现在就回去。"月大哭,心实在太痛了。
月的声音有一点效果,星似乎有所知觉,慢慢地睁开了一丝眼缝,无力地挤出一丝笑容,月把眼睛转了过去,这时他已经哭的眼睛都刺痛得无法张开。
"月,看来是我得先走一步了,呵呵,你也不要担心,如果你能逃得过这里,你要带着我的梦一起走。"星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好像费了最后一丝力气一般。
"我不准你有事,我不准......"后面的月已经说不出来了。
"总是......总是会有离合嘛,这辈子最高兴地,就是能成为你的师弟,我......我很开心,真的!月......月你要活着出去。"鸦群还是不断攻击,星全身上下都是血,已经快支撑不了了。
"我不管,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们能回蜀山的,你不要睡,我带着你走。"月痛苦地伸出了手臂,他也伤得不轻,手碰触到星脖子的时候,月咬牙发力,想把星扶起来,可是一阵无用功后,月累得趴倒在星的旁边,星猛烈一震,脑袋狠狠地撞了一下地面,顿时又清醒了不少。
"小星,你怎么了"月大急,可惜已经完全没有一丝力气了,而鸦群,却源源不断,他已经基本绝望了。
"月,月师兄,看来......看来我们都走不了了,黄泉路......上,我们,我们......"后面的星没有说完,就闭上的眼睛。
世界静止,星独自离开了。
月此时已经哭得力竭了,绝望地看了看鸦群,嘴角闪过一丝冷笑,随后大吐了一口血,也闭上了眼睛,撒手离去了。
青石阶?只有一股不甘的声音,久久地激荡:"星,下辈子,不要听你师兄的话,师兄老是骗你。"
伴随着月的这一声控诉,青石阶上突然慢慢地浮现一丝光芒,历史遗留下的古道,沉重而悲哀,仿佛诉说一部英雄的悲歌,充满了血与泪,这是一条不归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