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帘幕间的缝隙,一缕阳光延着窗台笔直地射向床上那对睡眼惺忪的美眸。
带着不舍,聂渔缓缓从温暖的被窝中爬出,泪眼朦胧的打了个哈欠,魂不守舍的看向前方。
昨天她累坏了,以至于后来睡得很沉,记忆也有点模糊,勉强记得之前自己似乎在洗澡的时候睡着了,想来多半是母亲心疼她,帮她擦了身子,又把她给抱回了床上。
对于母亲,聂渔的心中除了感激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情绪。
“哎,如果昨晚的梦是真的该有多好啊!”
聂渔的脑海里浮现出许多美好的画面,这些画面源自于她昨晚做的一个梦。
梦里的聂渔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强者,敢于反抗身边的人,所有欺负她的人都在梦里付出了各自应有的代价。
不仅如此,那个聂渔还敢于挑战自己的极限,屡屡参加一些节目的海选,最终甚至被某位大导演看中,正式踏上了明星的道路。
母亲为她而骄傲,她则可以给予母亲最优质的生活,母女俩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惜,这终究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所有的美好都将化为现世的幽怨,除了不断叹息追忆之外又还能如何呢!
将梦景抛于脑后,聂渔身子侧向床边,顺手便将桌上的手机给拿了起来。
打开手机屏幕,聂渔本来是想要确定一下时间,可当她看到时钟栏的那一刹那,原先倦怠的神情猛然一震,小嘴张得都能塞下一整个鸡蛋,然而她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手机脱手而出掉在了被子上,可这时的聂渔没有闲情去管这些小事。她反倒是一把掀起被子,只盯着手机顺着被子掀起的轨迹缓缓滑落,人已是光着脚丫子,直冲冲向着客厅的方向奔去。
来到客厅,不顾身上的寒冷,聂渔打开了电视,将频道直接调到了A市新闻台。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电视上的新闻速报栏一直在来回滚动播放着,可无论是哪条新闻都不是聂渔脑海中所知晓的。
当然这也并不是重点,真正让她震惊到连声音都在颤抖的最大原因是,每条极速滚动而过的新闻前面的时间一栏居然都不可思议的显示为一月份。
“一月份?这根本就不可能。”聂渔感觉老天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昨天明明是十二月初,可她这睡了一觉倒好,是干脆连年都给跨了过去。
时光飞逝也没见得有这么快的,这可不是小说,她也不是睡美人,怎么可能会一睡一个多月?
“咦!妈又去哪了?”问题一个个接踵而至,这边时间跳跃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聂渔又发现平日里早上会准时端坐在餐桌前的母亲此时也是不见了踪影,她的生活就像是被某种诡异莫测的力量给强行打乱了节奏。
“这是本市近期热火的新星,聂渔的妈妈。让我们来采访一下她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培育出这么杰出的女儿……”
当聂渔还在为时间跳跃一事纠结的时候,电视里某位主持人的一句话却是打断了她当下的思考,把她的注意力统统转移到了正在播放的节目当中。
这时的电视画面里,话筒被交到了一位中年妇女的手上,她的身影非常单薄,但脸上却是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与骄傲。
“妈!”在看到中年妇女的时候,聂渔止不住的留下了眼泪,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电视机便是大呼出声,可在喊出这么一句后,她越发感觉心里正在被恐惧所占据,仿佛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即将要发生在她的眼前,而她已是错过了补救的最佳时机。
“是什么,究竟是什么?”聂渔不信邪的想要追忆自己究竟错过了些什么,是否还有补救的机会。
可惜她的恶梦已经开始,这是一个名为“美梦过后现实”的恶梦,而她并不是梦的主角,仅只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人罢了。
电视里的母亲像是背书似的演讲着之前准备好的材料,而所有台下的观众看向她的目光里皆是充满着羡慕与敬佩。
不过,就在母亲的身后。聂渔看到了比之鬼怪更加令她感到畏惧的存在。
另一个自己?或者说是另一个聂渔。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聂渔抱着头痛苦的蹲坐下来,她的心在看到电视上那个光鲜亮丽的少女之后被砸的四分五裂,就像是重要的东西被人夺走,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力的看着别人去享用它那样无奈。
“不,我得去找她,她不能这样做,这本是属于我的。”
撕心裂肺的咆哮着,这一刻的聂渔已经失去了最基础的判断能力,她现在心中只想着将自己的母亲给夺回来,殊不知她此刻的表现与之前亲眼所见的那个流氓是一模一样。
上网搜索了下“明星聂渔的计划安排”,确定了另一个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之后,聂渔换上衣服马不停蹄的就踱步出了家门。
A市环球影城,一座树立在市中心的现代化摩登大厦,六十六层的高度,加上顶层的夜明珠形巨大雕像,可以说是A市之最也并不为过。
像这样的高楼大厦,换作平时聂渔都会不好意思进去,这也许就是建筑风格上所带来的气场,这种气场能自动的将人们的阶级分成好几个类别,让有些人见之就会望而却步,而有些人却能置若罔闻,安然进出其中。
可是今天的聂渔与以往不同,只是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她便毅然决然的向前迈出了步伐。
“要夺回来,一定要夺回来。”聂渔一向习惯于用这种心理暗示的方法来加强自己的信念,从而使自己获得名为“勇气”的宝物。
凭借着这种借来的勇气,聂渔一鼓作气通过了大厦的旋转门,进入到了环球影城内部。
“聂小姐,欢迎您的到来。”
聂渔一只脚刚从旋转门内跨出来,负责接待的男侍应便是恭敬地向她弯腰致礼予以问候。
这可倒是把聂渔给吓了一跳,平时的她无论是在为人处事方面,还是别的方面都是处于弱势的一方,而今天这个男侍应简单的问候却让她衍生出自己竟是变成了主导方的感觉。
“妙不可言。”这是此时聂渔心中的评价。
第一次受到尊敬的感觉虽然不错,可现在的聂渔急着去寻找另一个自己,只是稍微点了下头以作回礼,就急急忙忙的上了电梯。
看着聂渔匆忙离去的背影,男侍应疑惑的走到一边的柜台前。
犹豫再三,他还是对着坐在柜台后面,正在私下里偷偷玩手机的另一个女侍应道“不对啊!今天我在门口站了一天,貌似没见到聂渔小姐离开过大厦呀!”
女侍应被他的突然出声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个领导来视察工作,慌慌张张的就想把手机给藏起来,结果发现只是虚惊一场,顿时没好气的回答道“你个猪头要死啊!这些事是我们该管的吗?回去站你的岗去,少疑神疑鬼的。”
看到女侍应那幅要吃人一样的表情,男侍应只好憋屈的把话又给咽了去,老老实实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