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了密林，黄氏忍不住问道：“墨大哥，你是不是都听到了，晚上我同云姐姐说的话…”
墨子晗“嗯”一声，没了话语，只有两人脚下的落叶仍在簌簌作响。
“墨大哥你别在意那都是旁人瞎说的话！”黄氏有点儿忐忑道，“云姐姐哪里会是那种人…”
“我不在意，我自己会问她，”墨子晗皱眉道，“可是那种话，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嗯…还不是那几个多嘴的没事儿找事儿闲得慌，说什么杜少爷脸上的伤口，是被一个不识好歹的丫头划开的，那丫头得了杜少爷的好处，不肯就范反倒跑了，这言下之意，诳的不就是不来织坊做了的云姐姐吗！”黄氏生气地瞧了眼墨子晗，自恼道，“其实，云姐姐来了还没有一个月，就先后被调到了刺绣坊和成衣坊，背地里早就有不满的声音了…姐姐从纺织坊调出去后，我听不下去说了她们两句，她们便明着作弄我织好的布，让我完不成任务留到最后一个走，真是气死人了！”
“太过分了…”墨子晗攥紧了拳头，“她们到处在讲吗？”
“那倒没有，也就织坊附近的流言多，也不一定是在议论云姐姐，倒是杜少爷的花花肠子，镇子里谁人不知……”黄氏叹道，“姐也真是傻，杜家人给的东西也是好拿的？哪儿会叫你白拿！”
“清沫拿了他家东西？什么东西？”墨子晗停下步子，锁眉问。
“你不知道吗墨大哥，姐姐的抽屉里有个木头盒子，里头那个锦囊绣线精细，柔软亮泽，用料非上等的丝绸之类不可，哪像是自个儿能做出来的！”黄氏赞叹道。墨子晗不作声，快步走起来，黄氏一双缚过的小脚，跟着踩在沙沙作响的枯枝败叶上。“墨大哥你走这么快干什么！”黄氏下意识地去牵墨子晗的衣袖，不防脚下石头路缺损，朝前磕去，幸而墨子晗手脚敏捷，扭身扶住了向前倾倒的黄氏：“小心！”
“小心啊，都快到了。”墨子晗扶她站稳了，道歉道：“是我走太快了，没顾着你。”
竹影摇动，月夜朦胧，黄氏摇摇头，想起方才一头栽进了他怀里，忽然有些羞，墨子晗没有注意黄氏的情态，挪开身去指着不远处暖暖一点橘光：“那是你家吧。”
黄氏抬首看去，向着那团灯光笑道：“是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这里我认得，墨大哥你就不要送了…你，你快回去吧…免得云姐姐担心…”
“好，那我就送到这儿。”墨子晗看着黄氏像云雀似的跳走了，回转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