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测试那天，沐十一没有再早起，原因无他——早起太危险了。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那都是运气好，运气不好的，老天都看不顺眼的，一场大雨就没有然后了。
从前一天晚上八点多一点一直昏昏沉沉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沐十一醒过来以后都觉得脑袋有点痛，有点像宿醉以后那种感觉，一阵一阵的，搞得她懵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睡得太久了，昨天根本就没有喝酒，哪里来的宿醉。
她起来时其他三个人已经准备好走了，沐十一看了下手表，八点零三，九点开始，算算时间，也不算太晚，干脆磨磨蹭蹭穿衣服下床，穿鞋都用了两分钟。
等到人都走没了，沐十一才慢吞吞站到镜子前开始刷牙，刷了几下，觉得牙齿有点痛。
一股铁锈味在口腔里迅速蔓延起来，沐十一把牙刷洗了洗，漱了漱口，吐出来的暗红色液体让她一愣。
这是……血吗？怎么会是这个颜色的，都有些发黑了……
沐十一觉得很奇怪，从小到大做过的体检少说也有二十几次了，每年都要体检，从来没发现她自己的血是这个颜色的啊。
沐十一从柜子里翻出一把水果刀，闭上眼睛划开手指，一瞬间的痛感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睁开眼睛之前，她祈祷了一下一定要是正常的颜色，然而睁开眼睛之后，她发现自己的血，真的已经发黑了。
这是什么不治之症吗？沐十一有点慌乱地想。
“喂，您好，我是沐十一……今天的体育测试到几点结束呢？”
“您好，体育测试到下午三点结束。”
三点……还来得及去医院吧。
沐十一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它流出来的血液依旧是红色的，棉签已经浸透了，颜色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手指慢慢停止了血流不止的状态，沐十一有点发昏，捂着额头站在洗漱间墙边许久，昏暗一片的视线才慢慢变得正常起来。
刚才的视线里，所有的东西就像是打了马赛克，和昨天晕倒之前的症状几乎一模一样，她几乎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失去意识。
这种身体都不受自己的掌控的感觉，太可怕了。
只有生病的人才能体会到健康的重要性，沐十一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她一个人坐在房间的地板上，也没有觉得身下的地板有多凉，只觉得自己的心，一阵一阵的凉气几乎无法忽视。
许久，她看了下表，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慌乱和不安，面色镇定如常地站起来走出寝室，努力让自己忽视身体上的异常。
整个特训营的人，就差她一个就齐了。大家都在做准备活动，只有沐十一，自从到了这里就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她是胜券在握了吗？小姑娘还蛮有性格的。”
一个女导师轻笑，和另一个女导师从她身边走开。
沐十一低着头不想说话。
现在她彻底乱了，却没有人可以说……假如，假如她告诉辰哥哥最近身体的异常，他会不会也受到影响？毕竟随时随地都可能晕倒什么的，太让人缺乏安全感了。
集合之后，一声信号，长跑开始。
沐十一跑出几步就觉得出问题了。
耳边“嗡嗡”的声音，她很确定不是这个场地的声音，也不会是风的声音，这么尖利，这么尖利……
同时，全世界的声音都静了下来，这种极度的反差反而突出了“嗡嗡”声，沐十一的速度慢了下来，起跑慢了一点的人从她旁边过去，她却突然蹲在地上没了动作。
下一秒，左亦辰姗姗来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