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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五十八回:复中

侍女们冷哼道:“你们还是为自己准备吧。”回头望着林清芙,听她示下。林清芙点头淡淡道:“一个都不留。”文玉书本想嘱咐侍女得饶人处且饶人,但听林清芙下达死命,眼中闪出一丝忧色。

听见庄主发话,侍女们喜动颜色,叫喊着杀了过去。像数缕白云,飘进黑林丛。她们灵巧若魂灵,剑光耀动,杀气腾腾。对方竟自乱阵脚,手忙脚乱的应付这些娇滴滴的大姑娘。

林清芙心急时间紧迫,没心情观战,已握起长剑,对文玉书道:“你先不要动,我若不敌,你再出手不迟。”含情脉脉的注视了文玉书一眼,纵身跃过去,提剑将一人刺个透心凉。文玉书心突的一下,眉头皱起,她出手利落狠毒,魔女之称果非浪得虚名。

萧惜晗注意文玉书的表情,心中暗道:“林家妹子,你在他面前要收敛一下,莫要吓跑了他。”道:“文兄弟,人在江湖,弱肉强食,心慈手软,等于自取灭亡。”也飞身上前,为消文玉书心头对林清芙产生的坏印象,同样一剑将一人大好头颅削掉。文玉书不禁啊的一声呼出声来,一颗心砰砰狂跳。看着那具尸体站着走了两步才倒下,颈管上的血急射喷涌,跑到一处呕吐。满心都是悲哀,这就是江湖!

一个汉子已无声的欺到文玉书的身后,见他松于防备,提刀向他背上砍到。刀还未完全抬起,猛觉腰部一痛,低头看时,只见血淋淋的剑尖透过肚子穿到前来,还未来得及叫,身子已被踢起,狂吼着滚了去。

文玉书愕然回头,见林清芙又以砍倒一人,仍回头轻声道:“你小心些啊!”文玉书脸一红,自己帮不上忙,反倒连累她分心照顾。见她被几人围住,再不迟疑,跳过去。抬腿将其中一人踢倒,有拎起一人的衣领将他健硕的身子扔了出去,被抛在一棵大树上,又叫着摔在地上,正落在一侍女脚下,侍女回头一剑刺入他胸口,登时一命呜呼。

这一群生龙活虎的汉子,片刻被几个弱不禁风的女儿家杀得溃不成军。先前的嚣张早已荡然无存,尽是怪叫残吼。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欲呕的血腥,绿草上喷洒着鲜艳恐怖的鲜血。天空也更阴沉,风愈发的猛烈。

文玉书体力不济,几个招式下来,累的手臂酸软,弯下腰气喘吁吁。林清芙又怜又痛,低声道:“快回到车里去!”杀开他身边几人,让开一条道路。文玉书心想自己却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会连累她,不如回车山坐着更合适,柔声道:“你要小心。”转身欲行,胸腹内突如乱刀搅动,不妨下,大叫一声跪在地上,身子缩成一团。林清芙见状,花容失色,顾不得别的,奔了过来,抱住他,急道:“抱住我。”

文玉书眼前已发花,怕吓到她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林清芙感觉他的身子犹如火炭一般的滚烫,抖得如秋风中的叶子。恐惧已将她摧毁,哭道:“你别离开我,你若死了,我也是活不下去的。”

文玉书神智还清楚,心里感动却更难过:“不要这么说,答应我,好好的活着。”眼前光芒闪动,发现一柄剑已抵在林清芙后心,惊骇下,一手已抓住剑柄,一手将她推开,那柄剑划过他的手掌,从他腋下穿过,文玉书叫得一声,林清芙一只玉手已拗断了那大汉的脖子,将他甩了出去。跪在文玉书身边,见他手掌血肉模糊,这一向杀人不眨眼的魔女,面对文玉书受伤的手掌竟手足无措,双手已抖得不能用,抱着他只是流泪。这边的情况,众人已注意到,侍女们纷纷过来围在他二人身周。

林清芙搂着文玉书,只怕他就这么离开自己。身边刀光剑影,险象环生,她却以完全不在乎。文玉书已挣扎的没有一丝力气,只有任疼痛肆意的如要将自己撕成碎片。但望着林清芙秀美绝伦的脸庞,心中又充满柔情:“其实,自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喜欢你,暗里想过无数次会娶你为妻子,却从不敢奢望真会有这么一天。不想,老天待我果然不薄,竟真的可以娶你。余愿足以,死也无憾,会含笑九泉。我们夫妻一场,你要答应我,好好的活着,替我照顾师父,纵死九泉,亦会对你身怀感激,来生再续情缘。”

风再大,也掩不住他气若游丝的细说衷肠,萧惜晗与侍女们雨泪纷纷,出手也更疯狂。

远处驰来一批黑色健马,如旋风转眼即到眼前,从马上飞身而下一个高大蒙面男子,直接扑入战圈,一抬手就撂倒一个大汉。那帮大汉本就不敌众女子,此时见又来强援,一哄做鸟兽散。众人也无心追赶,跑到文玉书身边,蒙面人快步到近前,虎目中满是焦虑,拿起文玉书的手腕。

萧惜晗等见文玉书的皮肤已渗出殷殷血印,均自黯然流泪。他所中之毒霸道无比,身体已开始溃烂,他真的被死神牵到手,慢慢的在离开大家。众人苦痛文玉书的病重,都没太在意那个突然现身解围的蒙面男子。他眼中忧色却更浓,竟做了一件令大家意想不到的事,手中蓦然已多了一把匕首,待众人发觉,呼叫阻止时,以来不及,文玉书的腕脉已被割开。侍女们大怒,纷纷拔剑,萧惜晗却摇头示意停手,眼睛示意不要乱动。侍女们回头望时,又不仅大吃一惊,只见他竟在吸允文玉书体内的血。谁都知道文玉书的体内含有剧毒,他此举,无异于自饮毒药,这样的举动实在令人费解。都静静的看他做着这一切。

半响,男子抬起头道:“数日后来百花山庄送解药。期间,好好照顾他吧!”

萧惜晗茫然问道:“敢问恩人高姓大名?”

男子长叹一声:“不敢当,平路之人。”萧惜晗还想多问,他已跃马而去。

一个侍女道:“真是个怪人,真的会搜解药吗?”

萧惜晗也将信将疑,走到林清芙身边问道:“妹妹怎么看?他会送解药来吗?”

林清芙杏核一般的眼睛已通红,缓缓摇摇头。天空已开始下起沥沥小雨,淋在身上,心都凉了。

萧惜晗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他饮了文兄弟的血,也中了碎心汤的毒,此举又是为何?”

林清芙仍茫然摇头。萧惜晗见她方寸已乱,眼见这一对小夫妻,酸楚难当。

百花山庄,百花齐放。未见山门,便闻扑鼻的花香。令人精神一振,一路的花海,令人心旷神怡。文玉书兴致颇高,要求下车步行上山,众人便引缰慢行。林清芙为他细说一路奇花异草,说说笑笑来的好快,山门隐隐可见。

文玉书脱口赞道:“好气派!”

林清芙嫣然道:“我们到家了!”

文玉书望着她柔情似水。情不自禁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一辈子都不想松开。

大门打开,庄里得报庄主回山,更带姑爷回来,早列队出迎。一须发洁白的老者,步子却轻盈,笑呵呵的迎上来:“哈哈.......老奴迎接庄主,更要恭贺庄主新婚之喜。”眼睛却打量着文玉书。见文玉书一副病态,眉头一皱,继而哈哈大笑:“老奴参见姑爷。”

文玉书忙回礼:“老人家不用客气!”见他豪爽不羁,神清气朗,不由心中欢喜。

林清芙道:“他是我们的老管家,就叫他福伯。”

文玉书又叫:“福伯!”

“姐姐!”随着一声脆响,一团红色的影子已扑入林清芙的怀里,搂住她的脖子欢叫。林清芙脸上也露出稍有的温存,抱着她:“润婼,你吃的好不好,怎的感觉好似瘦了?”

红衣少女跳下来,歪着头:“我见姐姐倒像是瘦了!”

林清芙来着她的手道:“润婼,姐姐介绍姐夫与你认识。”那少女才望向文玉书,文玉书微笑:“润婼好。”暗赞,好漂亮机灵的姑娘。只见她俏皮的漆黑双目滴溜溜转动:“姐夫!嘻嘻........姐夫!”

文玉书都有些不好意思。林润婼走过来!“姐夫,你的气色怎么这么差,是病了吗?”

她一句话又将大家的心揪紧,文玉书却笑道:“嗯,现在是病猫一个。”

福伯忙道:“大家远来辛苦,快进屋休息。酒宴也已准备好,请!”

林清芙对萧惜晗道:“萧姐姐请!”萧惜晗被当先让了进去,林清芙搀着文玉书。文玉书摇头示意不用,林清芙看来一眼妹妹,温柔一笑,作罢。

林润婼却兀自惦记文玉书的话。过来问道:“姐夫,你得了什么病啊?严不严重,看过郎中没有?”

文玉书对她极是喜欢,笑道:“看过,郎中说病得很重!”

林润婼停下惊呼道:“很重,那会不会死啊?”

众人都停下来,心如被人刺了一针。林清芙叫道:“润婼,你胡说什么?”

林润婼骇了一跳,她从未见过姐姐这般疾言厉色的对自己讲话。愣愣道:“姐姐,你怎么了?润婼错了吗?”

文玉书见林清芙眼中有泪,知道林润婼问这话,揭开了她心里的疤——自己的生命。拉着林润婼的手柔声道:“没事的润婼,你姐姐只是累了。姐夫的病虽很重,但不会死的。”

林润婼望着他,又望着姐姐一脸悲怆,还有众人的古怪表情,甚是糊涂,这气氛怪怪的,诺诺着不敢再乱讲话。

萧惜晗已笑着走过来,拉起她的手,道:“润婼妹妹,一路上,你姐姐总是提起你,夸你如何如何的可爱。如今一见,果真玲珑乖巧,端的惹人喜爱。”

林润婼喜道:“真的吗大姐姐?”回头望了一眼林清芙,垂头道:“你一定失望了,我会惹姐姐生气,不是乖妹妹。”

林清芙心如刀绞,走过去将她揽入怀里,流泪道:“对不起好妹妹,姐姐不好,乱发脾气,润婼还是乖。”

林润婼帮她擦着泪水:“姐姐,你出去了那么久,润婼很想你。我栽的那棵海棠都已长出绿叶了,我知道姐姐就快回来了。”

没有时间陪文玉书,当天晚上,众人就一头扎进藏书阁,因为文玉书半刻都耽误不得。至于那蒙面人的话岂能尽信,而把文玉书的命压在他身上。

文玉书浑身麻痒,林清芙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可用手去抓,一旦抓破,伤口会迅速扩大,无法控制。文玉书忍的心乱如麻,文理屋外的走动。见花丛旁坐着林润婼。只见她已手支颌,发呆。文玉书走路过去。笑道:“润婼,你在想什么呢?”

林润婼站起身唤道:“姐夫。”嘟着个小嘴一脸不高兴。

文玉书忙问:“怎么了,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林润婼摇了摇头,叹道:“不是啊!我想事情呢?”

文玉书见她一副专注的样子,不仅笑道:“想什么事会如此入迷?”

林润婼道:“这次姐姐回来怪怪的。不仅姐姐古怪,就连福伯他们也都神神秘秘的。还有那个萧姐姐为何总是蒙着脸呢!他们一定是有事瞒着我?姐夫,你告诉我,有什么事?”

文玉书沉吟着,何必让她跟着忧心呢?拉着他的手,坐下:“润婼,您还小,别想太多,那都是大人们该做的事。至于萧姐姐,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最好不要去问,以免令她难堪。”

林润婼点头。文玉书想起一事,道:“对了,在路上给你买了礼物,一时忙都忘了拿出来给你。”

林润婼喜道:“是什么?快点去拿给我。”拉起文玉书的手,文玉书手掌被她用力一握,顿感疼痛钻心,却不想引起她怀疑,咬牙忍着。

到得屋内,林润婼一连声的问:“在哪里?姐夫快找出来给我。”

文玉书直道:“马上就拿来。”去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长方木盒交给她:“我只说你定会喜欢,却不知合不合你心意,若嫌不好,下次再重新买过补给你。”

林润婼只顾打开盒子,嘴里嘟嘟着:“会喜欢的,姐夫给我买的,我怎么会不喜欢呢?”打开,见里面竟是十二个栩栩如生,形态各异的无锡泥娃娃。惊喜的睁大双眼呼道:“好漂亮,好可爱!我太喜欢了。”转头道:“谢谢姐夫。”拿在手里把玩,喜形于色,两夹红晕,笑靥如花。

文玉书见她喜欢,心中自然欢喜,走过去,与她一起玩。

临近午时,林清芙出来亲自炒了几个小菜,熬了燕窝粥,唤二人过来吃过,简单的聊了几句,又急急回去藏书阁。

林润婼与文玉书吃饭,林润婼问道:“姐夫,姐姐究竟怎么了,饭也不陪我们吃?”

文玉书想到全庄人都为就自己性命忙碌,但看如此紧张,希望几乎没有,心中悲凉。毫无食欲,放下碗:“润婼,姐夫吃好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林润婼急道:“姐夫你陪我再吃点吗!我自己吃太无聊了!”

文玉书也觉她太孤零了,只好在盛了一小碗饭,道:“姐夫再吃下这些,可就要撑了!”

林润婼高兴道:“那润婼就陪姐夫一起撑好啦。”

两人嘻嘻哈哈的吃过。林润婼央着文玉书陪她再去玩过。文玉书困顿,直觉疲惫,道:“润婼,姐夫有些累了,你先自己去玩,待休息片刻,再来找你。”

林润婼见他一脸疲惫,说话也有气无力,只得自己出去玩。

文玉书拿出木剑,迟迟的望着,仿佛看见师父忧郁慈和的一张脸。心中一酸,您老人家若看到林清芙带回去这柄木剑,知道徒儿已不在人世时,该是多么的伤心。文玉书泪水滂沱。

这两天,众人的脸色越发的凝重。百花山庄上下一片紧张,眼见毒发之期在即,却毫无头绪,都一筹莫展。而还抱有希望的蒙面人更是如从未出现似的冉无音信,大家都怀疑那天是不是不意间做了那么一个梦。林清芙,双目深陷,布满血丝,看来几日来都已不曾合过眼。每日三餐都会亲自来出来安排,望着文玉书的目子充满柔情,一转身却又是哀愁酸楚难当。

文玉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见她日渐消瘦、越发憔悴。不住劝她休息一小下,她却只是一笑置之。

文玉书自知无望,难过之余,却也渐渐看开,既然已躲不开,就坦然面对吧!每日里与润婼玩的不亦乐乎。这天早晨吃过饭,文玉书躺在床上竟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忽觉有人推自己,缓缓睁开眼睛,见是林润婼,起身坐起:“润婼,有什么事吗?”

林润婼瞪着漆黑的大眼睛,不以为然道:“姐夫,你怎么如此贪睡。刚起床,又躺下了?”

文玉书不好意思的笑道:“姐夫是个大懒虫。”深深呼吸一口,下床,打起精神道:“今天我们又玩什么?”

林润婼又来抓他的手,文玉书巧妙的一挥手道:“看外面的天晴朗的很,出去走走好像也不错。”因为他的手若握得狠了,都会渗血。

林润婼叫道:“所以睡觉就浪费了这好天气。”一边向外走,一边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姐夫,我们百花山庄有一大奇景,恐怕你是不曾见过的。”

文玉书笑道:“不曾来,自是不曾见到过。”推开门,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院内铺天盖地的都是翩翩飞舞的彩蝶。空中纷纷扬扬,甚是壮观。赞道:“好美啊!好多的蝴蝶,怎么会这样呢?”

林润婼望着他一副赞叹模样,嘻嘻笑道:“没骗你吧。我们也不知是为何,每年的这一天就会聚集大批的蝴蝶来,成为一大景观。好多江湖中人出巨资要来观赏,姐姐都不答应。只会召集庄内众人聚在一起看着一奇妙景象,可今年姐姐他们似乎都忘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观看。”

文玉书自然知道为了什么。他手慢慢伸出,不久竟有几只墨黑色的手掌般大的蝶儿落在上面。反过手来,任他栖于手心。欢喜之余,露出笑意。上天待自己当真不薄,临终之际,居然看到这世间罕有的奇观。

林润婼忽然道:“姐夫,我们来比赛,看谁在最短的时间里抓的蝴蝶多?”

文玉书来了兴趣:“怎么做?”

林润婼拿出来两个口袋,递给他一只:“我们现在开始捉蝴蝶,不许用内力,却可以用轻功,看谁捉得多?”

文玉书为逗她开心,也故作开心:“好啊!那就比比看。”

林润婼欢叫:“好啊!现在开始。”一抬手就抓了两只放于袋内。文玉书也探手轻捻一只,放入袋里,二人玩心大发,在花海中奔来跑去,林润婼笑声阵阵,而她艳红的灿烂身影更像是一只大蝴蝶,文玉书也似忘了病痛,飞舞花丛间,白衣飘飘,更如一只大鸟。二人一忘情,追打嬉戏,全不顾许多的珍奇异花被踏在脚下,多少异域珍种踩趴下。

文玉书只累得大汗淋淋才停下叫道:“润婼,姐夫认输了。”

林润婼蝶儿一样飘过来,追逐了这许久仍气定神闲,面不改色,文玉书暗赞:“名家后辈,功夫果然都了得。”林润婼的袋子明显要比文玉书的满,笑道:”姐夫定然输了。我们来数数看,我赢过了姐夫多少只?”

文玉书轻轻的将袋子倾覆,有些碟子又振翅飞起,扑扇翅膀而去。林润婼笑着:“更少了。”她将自己的袋子里的蝶儿也倒出,比文玉书多很多。文玉书见有些蝴蝶的翅膀撕裂,挣扎在扑棱。有的还在稍稍的动,如同在急促的呼吸。文玉书心里一振,感觉到死亡的恐惧。继而懊悔,自己是不得已去死,可却为了自己的兴趣而害死这么多无辜的生命。此时只见林润婼,捻起一只道:“死了,不算。”顺手撇了出去。文玉书的心更如同被针扎了一下,自己的命运岂不如同那只死去的蝴蝶一般的卑贱。

林润婼未注意文玉书的表情,只是很认真的数着,见到死的就扔出去。文玉书走过去,将死的都拾起来,放于口袋内。林润婼不解:“姐夫,你做什么?它们都已经死了,不要理了。”

文玉书叹道:“润婼,它们可以好好的活着,是我们害死了它们,这样做太不应该了。”

林清芙扑哧笑道:“姐夫,你怎么了?只是几只小蝶虫而已吗。”

文玉书正色道:“体态虽小,却也是生命。”

林润婼望着他的严肃认真的拾起死蝶,看看眼前大堆死气沉沉的蝴蝶,心里也索然无味,玩心顿失。将能飞的放走,不能动的也随着文玉书装进袋子,在花下挖了一个土坑埋了进去。地上隆起一个小坟茔,林润婼又折了一束花插在上面。

文玉书起身站起,脑中一阵眩晕,眼前一黑,脚下踉跄,身子向后倒下。林润婼出手如风,手臂轻担,掺住他才未摔倒。道:“姐夫,你不舒服吗?”

文玉书支撑着勉强道:“有一点。润婼,扶我回屋好吗?”

林润婼点点头,将他安置在床上,忧虑道:“姐夫,你究竟得了什么病?”

文玉书温言道:“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会时常有些晕眩。别担心润婼,过些日子自然会好。”

林润婼急道:“只是这么简单吗?姐姐他们将自己关在藏书阁,是不是就为了给姐夫找医病的秘方?”

文玉书困顿眼睛都已睁不开,点头:“是,你姐姐倔强的很,全不信我过些日子自会好转,偏要劳师动众,弄的全庄人都与之紧张。”

林润婼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道:“我就说,这几日他们不对劲,果然被我猜中了,姐夫........”

回过头来,发现文玉书已睡去了。发了一会呆,只得自己走到外面去想心事。

傍晚,林清芙回来做了饭,痴痴的望着文玉书。文玉书想叫她留下陪自己,却未开口,拉着她的手笑着送出门。林清芙也想留下陪他,但明日既是毒发之日,她要在最后一刻做最大的努力,不让他在受折磨。文玉书明白,所以不挽留。

林润婼冷眼旁观,心里很不舒服,姐姐的眼神怎么那么难过,就好像要生离死别。

文玉书几乎一夜未合眼,想起那欲将人撕碎的疼痛,便不仅战栗。直到东方发白,才朦朦胧胧的睡去。

待他睁开眼睛时,见林润婼正瞪着一双大眼趴在床前望着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跳。林润婼见他睁眼,露出春风一般灿烂的笑容:“姐夫,你总算醒了。”

文玉书爬起,:“润婼,大清早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润婼笑道:“什么大清早?已将近午时了。姐姐都来过,见你未醒,嘱咐我照看你就急急的又去了。”

文玉书见屋外阳光明媚,时候果然不早,讪讪笑道:“这些日子当真嗜睡,都成了懒骨头。”

爬起来洗漱,林润婼道:“姐夫,我们先别吃饭了,我带你去个地方玩。”

文玉书也无食欲,道:“好哇!”但一想,今日毒发之期已到,别吓到她。:“还是别处去了,我想睡觉。”说出既后悔,怎么能说要睡觉这个借口呢?

林润婼果然扁着小嘴嗔道:“又要睡觉,太离谱了。”不等文玉书说话,已过来抓住他的手向外走。文玉书咬牙忍住钻心的手疼,任她带自己走。

穿宅越院来得快,不消时来到一堵刷的雪白的墙根下。林润婼也不待文玉书言语,已拖住他的腰,纵身跃起,翻过墙内。这所院内虽整洁干净,却有些荒芜。只有红漆都已斑驳的一座小楼孤零零的立在院内。

文玉书向四周望望,道:“这是什么地方,怎地没有门。”四周均是雪白的墙,而那座小楼也似乎只有窗户没有门。这里处处显得阴森森,透着诡异。

林润婼眼圈已红,低头道:“这里是百花山庄的禁地,因为爹爹就是在这座楼里练功走火入魔死的。”

文玉书心惊,自己怎么能闯入人家的禁地,这是犯了江湖大忌的。但见林润婼难过的吧嗒吧嗒掉眼泪,心中也不由得难过,走过去道:“没事了润婼,别再伤心了。我们来这里不妥,还是快出去吧。”

林润婼抬头道:“这里是爹爹藏宝的地方,他生前所有珍爱的宝贝都在这所楼里,我们去找,一定有可医治你病的宝贝。江湖人都传百花山庄有一种起死回生的宝物——回天圣水,弄不好就在这里,我们去找出来,你服下它就什么病都好了。”

文玉书摇头道:“不可以,私闯禁地,已大大不该,若在擅自寻找你父亲身前所珍视的宝物续命,就太龌龊了急得上前拉住他:“姐夫,现在救命要紧,不是迂腐的时候。能救你活命,是父亲在天之灵保佑。救不了,是命该如此,好歹也要试一下。”

文玉书叹道:“若真有此物能救我性命,你姐姐早就会拿了出来,又何必我们来取呢?润婼,听姐夫的话,我们快些离开,即便死,我也不想死在这里,任由人猜忌我觊觎你家宝物不遂,而丧在此处。”

林润婼跺脚气道:“我不回去,明知有东西可以救你,为何要放弃。姐姐定是一时急糊涂了,想不起来这里。若救得了你,她岂不是比谁都要高兴吗?”

文玉书已不耐,再不与她罗唣,走到墙根下,自知无力跃上,回头求道:“润婼,快送姐夫上去,求求你。”

林润婼索性扭过身去,仰着小脸道:“我不,除非你和我上那座小楼。”

文玉书心里焦急,毒发时刻即到,自己真的不想不明不白的倒在这里被人家瞧不起。心中焦急,正欲再求,忽觉胸腹间如滚油般灼烧,瞬间延遍全身。文玉书大叫一声,扑到在地。林润婼吓了一跳,回过头见文玉书脸色血红,一张脸因疼痛都已变了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跑上前叫着:“姐夫,你怎么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吓唬我。”

文玉书咬破舌头,令自己清醒,颤声道:“润....润婼....,带我.......出去。”

林润婼扶住他,自己的手也吓得在发抖:“好!姐夫,你别急,我这就带你出去。”

文玉书如烈火焚身,又如刀斧加身,实难忍受,只想一死已结束这无尽的痛苦折磨。

林润婼哭的如同泪人一般,扶起他就要跃起,文玉书叫的一声,翻滚在地。林润婼叫着去扶,却见他的脸已发紫,而皮肤竟已在向外渗着血珠,雪白的衣服已殷红,这一下只吓的目瞪口呆,这哪里是病了,分明是中了剧毒之症,身体居然已在糜烂。难怪姐姐她们紧张,忧急,却原来中毒已深,命在顷刻。

林润婼望着痛苦挣扎的文玉书,愣愣的流泪,心里只念叨:“姐夫快死了,姐夫快死了。”忽然起身向小楼奔去。只见没有门,更没有楼梯,一跃而上,从窗子掠入。顾不得观察屋内的设施精美古朴。到处乱翻,不一刻,书籍古董被她掀得到处狼籍。整座小楼几乎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见到有价值的东西。哭着用衣袖摸了一把脸上流淌的汗水道:“爹爹,你骗人,根本就没有圣水。”一边扔东西一边哭:“爹爹,你帮帮女儿,姐夫就快要死了。他死了,姐姐会很伤心的,你帮帮女儿啊!”

眼见时间过得飞快,还是一无所获,林润婼想到文玉书痛不欲生的样子,心中如刀绞。开始生气,恼火,哭叫道:“爹爹,你没有听见女儿的话吗?为何不显灵呢?”气的将屋内一张巨大的檀木八仙桌掀倒在地,轰隆一声巨响,轰然倒地,墙上啪的一声打开一扇小窗,里面放有一檀木盒子。

林润婼擦干泪眼走上前,取出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眼前一闪,里面装着一个绿意盈盈的翡翠小瓶,瓶上俊秀的小豪体字——回天圣水。

林润婼欣喜如狂,庄内果然有此神物。喃喃道:“爹爹没有骗我,爹爹没有骗我。”笑着道:“爹爹,谢谢您。”一转身下楼。奔到文玉书身边,见他蜷缩着似已昏迷,叫道:“姐夫,你不会死了,我真的找到回天圣水了。”将他抱起,掰开他的嘴巴,将回天圣水取出,倒入他的口中。事罢,将他轻轻的放平,静静的守在一旁等他醒来。

清风拂过,两条人影闪动,林润婼抬头见是姐姐林清芙与萧惜晗到了,还未待打招呼,二人已齐奔倒在地上的文玉书。林润婼得意的笑道:“姐夫不会有事了,因为,我给他服下了回天圣水。”

“回天圣水”二人同时回头,相对而望。林润婼简单的将过程说了一遍。二人看着小瓶,都道:“真有此物?”稍稍放宽心,也静静的等着文玉书醒来。

一盏茶时间,安静的文玉书忽然大叫一声“烧死我了”口中鲜血狂喷,便倒在地上不动了。三个人的心也似跳出胸膛,林润婼更是傻也似的一动不动

林清芙将她搂的更紧了,众人眼睛都湿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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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业季被男友和闺蜜双劈,七年爱情,友情,一朝尽散。我满心毒怨,狼狈不堪。骆向东正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他高高在上,语带怜悯——他说:“梁子衿,你就这么缺男人?”后来,我为钱所困,与客户陪酒赔笑,他又说:“梁子衿,你要钱不要脸?”?他带我看遍花花世界,灯红酒绿;我帮他打发莺莺燕燕,祸水红颜。他毒舌腹黑,凉薄又冷冽,他说:“梁子衿,你给我滚。”却在我转身的瞬间,一把将我抱住。我见惯他的无情,却还是忍不住动了情。我鼓起勇气,许他以爱情,许他以时光。可他亲手将我送给其他男人,他说:“从今往后,你可以叫我舅舅。”到最后我才明白,爱情原比许多情贱,抵不过奸情,也抵不过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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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隐身在贵族小姐,而且身怀异香,在一个贵族学校,和一个头牌校草发生了浪漫故事,还有很多人呢,想知道详情,就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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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偶然的机会,位于中国西部骊山脚下的八千兵马俑破土而出,这一旷世奇观立即震惊寰宇,被誉为“世界八大奇迹”。经过考古人员几十年的努力探寻,秦始皇陵园地下殉葬品的神秘面纱被层层剥去。本书真实地再现了这支庞大的地下军团被发现、发掘、珍藏、展览的全过程,并以兵马俑军阵和陵园内外陆续出土的铜车马、百戏俑、石铠甲、文官俑、青铜仙鹤等珍贵文物为线索,全景式展现了大秦帝国的风采。同时对这些国宝出土后发生的盗窃与侦破、人事纠葛与恩怨是非,作了较为翔实的描述。这是秦始皇兵马俑发现以来最为精彩动人的一部纪实力作。
  • 妖怪目录

    妖怪目录

    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个战乱纷纷、妖魔四起、灾祸连连的年代里,人类因贪欲而不断的攫取着大自然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种族之间、部落之间,掠夺、侵占、杀戮、战争。人类取之不禁,夺之不止的欲望把地球搞得破烂不堪,面目全非,触动了大妖怪的逆鳞。原本守护着一方净土的他们面对人类无情的破坏终于爆发了怒火,向人类发起复仇。但是一位能人的出现却扭转了局面,他封印了几乎所有大妖怪并著与笔记之中——《MonsterIndex》
  • 与诱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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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总是这样,你讨厌谁,偏偏在哪里都可以碰上这个人。
  • 我的公主老婆们

    我的公主老婆们

    坐享江山,怀拥美女。我是高飞,我为自己带盐。“我的目标是泡尽天下美妞,让别人无妞可泡。”——一代贱圣高飞。☆★☆★☆★☆★☆★☆★☆★☆★☆★☆★☆★☆★☆★☆★☆★新人新书,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