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的将剑尖挪开,“公主真的不想知道?其实我……”我在她耳边咕哝了几句,公主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两朵红晕,眼神飘忽不定,“好!我答应你!”她看了我一眼,“不过……你也要说到做到!”
“拉钩!”我伸出小手指,作弯钩状。公主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干嘛?”对了,古代还没有这个说法。我解释道:“这是我们家乡的一种发誓方法,你跟我一起做。”公主犹豫的伸出了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满意的看着公主欣喜好奇的表情。
“你家在哪里?”公主松开了手,回想着刚刚的誓言,“这么新奇的玩意儿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这个嘛……以后再跟你讲。”我卖关子的挑挑眉,“我家乡有趣的东西还有很多呢!要是公主愿意听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门外响起了侍卫的声音,“公主,刘公公求见!”终于来了!我舒了口气。
“让他进来!”公主收起笑容,“他来干什么?”我思忖着,看来刘公公并不是什么善类,从公主厌烦的表情里就足以证明了。
不一会儿,进来一位老太监,“公主殿下,皇上召见如雪公子。”虽然他从进门开始就没有抬头,可我仍然能感觉到背后冒起一股寒气,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
“父皇召见?有什么事?”公主不屑的瞥了一眼刘公公。
“回公主。”老太监哈着腰,长长的头发和手中的拂尘搅在一起,样子甚是滑稽,“奴才只听林将军说此人为退敌立了大功,所以皇上召见有赏。”刘公公尴尬的理着头发,额头上冒起豆大的汗珠。
看着老太监的窘样,我不禁怀疑刚刚那一瞬间冷冽的眼神是不是我的幻觉。
“什么?”公主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你还真有能耐!”
我回过神儿,冲她耸耸肩,“公主过奖了!”
“回去禀告父皇,如雪一会儿就到!”公主平静了一下情绪,打发刘公公出去了。
老太监躬身退出柔仪殿,“喳……奴才告退。”
澄心堂内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众人被刚刚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惊得目瞪口呆,措手不及,包括我在内。永宁公主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皇上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额角青筋爆出,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我呆若木鸡的站着,看看周宰相,又看看永宁公主,视线在众人间游离,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分钟前,众人还沉浸在林仁肇描述的战场中……
永宁公主拽着我的手一路小跑着,我脸色泛红,微微的喘着气。经过御花园时耳边传来宫女们的窃窃私语,灼热的视线几乎要把我的手烧焦。我叹了口气,这下可要流言四起了。
“父皇!”公主从柔仪殿一路拉着我来到澄心堂,“扑通”一声在皇上面前跪下,“请父皇将如雪赐给儿臣做侍卫!”一道道视线瞬间聚集到我身上,有诧异有惊艳还有不屑,仿佛要将我穿透。“蔷儿?”背后传来一声颤抖的呼喊,声音虽低,却让我习惯性的回头,迎上两道百感交集的目光。怎么会有人知道我的名字!难道他认识我?我纳闷儿的看着那人激动得有些微微发抖的双手,看来得找个借口接近他,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说不定我还可以回现代!我握紧了拳头,极力压制住内心的狂喜。
不过现在不是兴奋激动的时候,眼前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要解决。我不解的看着公主,不是带我来领赏的吗?怎么变成要我做她的侍卫啦?她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该不会是想把我一辈子困在身边给她讲我家乡的趣事吧!林仁肇惊讶的看着我,我眼角抽搐着投去一个无奈纠结的眼神,“公主请三思,如雪不过一届草民,怎么配做公主的侍卫。”
“父皇,请将如雪赐给儿臣!”公主不理会我,再次恳求道。
林仁肇不知公主已经识破了我的女儿身,向前一步:“皇上,如雪从小就跟随末将驰骋沙场,跟臣如同手足,臣恳请皇上将他留在末将身边!”林仁肇瞥了一眼公主,“也请公主……”
都说女人的直觉是非常准的,一点都不假。林仁肇眼里闪过的一丝慌乱被永宁公主捕捉到了。“林仁肇!这个侍从对你就这么重要!”公主满脸醋意的质问,丝毫不注意场合。
龙椅上的人虽面不改色,但眼里却满是怒意,“芳仪,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中宗绝对不允许一国公主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喝道:“还不退下!”
公主急了,“父皇,其实如雪她是个……”我心里咯噔一下,她不会不守诺言吧?
“皇上。”一位白衣美髯的大臣打断了公主的话,是刚刚喊我“蔷儿”那个人!
“臣认为凭如雪公子的聪明才智,若只成为公主的侍卫实在是大材小用,让他跟随林将军继续为国效力才是用人之计。若公主不舍,招如雪公子为驸马爷岂不比做侍卫更好?”大臣的态度很谦卑,可字里行间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让人无法喘息。
公主愣住了,“宰相大人,你为什么……”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最敬重的宰相大人居然会当众给她难堪。大殿内的气氛骤然冻结,也就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中宗冷眼看着众人,“好了,芳仪你下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公主委屈的俯了俯身,“是……儿臣告退!”预料之中的,我遭到了她的一顿白眼,“你给我记着!”她的声音虽小,我却听得清清楚楚,也只能日后再跟她解释了,如果我还能再见到她的话。
大殿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如雪,你这次立了大功,朕赏你黄金千两,佳丽四名!”中宗似笑非笑的眼神让我浑身打了个冷颤。直觉告诉我,这个皇帝不简单!
不过……赐我佳丽!该不会让我纳妾吧?我的脑海里浮现“侍妾”两个大字,顿时浮想联翩,可我是个女人啊!我拍拍脑袋让自己清醒,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我的身份,况且谁能保证这些佳丽不是皇上的耳线!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我的女儿身,那不仅是我,连大哥也要受到牵连的。
我回了回神,“草民叩谢皇上恩典,只是……”我顿了顿,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林仁肇不安的神色,“草民年纪尚小,这……佳丽无福消受,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啪……啪……”殿内响起了有节奏的拍手声,我闻声抬起头,是刚刚的宰相大人!
“男儿志在四方,有骨气!”周宗微笑着说道。
“想不到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抱负,此乃我唐国福音!”中宗扯出一丝笑容,“林将军真是慧眼识英雄!”我尴尬的埋下头,悻悻的站到一边。
时间过得好慢,我总算是体会到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了,在这里真是每一分钟都是煎熬。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很可能说错一句话脑袋就要搬家了。我也没心思继续听他们商讨的国事,只想快点退朝好去将军府休息,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搞得我脑袋嗡嗡的响着,都快炸了。而且,说来奇怪,我总感觉周宰相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在极力掩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