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着毛毛细雨,李颖没有下工地,k389隧道北口陡崖上没有施工,老黄就在李颖的那个看守点呆着。一个上午,我都在一级看守房跟桑师傅闲聊。孤石平台正在搭建脚手架。早晨在出门前,我依旧把锁芯调至到70度,可是,中午在我掏出钥匙的那一刻,却发现,锁芯就有着80度的样子了,我试探着用指甲盖轻轻地向左转动了一下,这时的锁芯就转动到了70度。我的这一巧妙设计,李颖是万万也想不到的,可是,这除了李颖还能有谁动了这个锁芯呢?不要忘了,李颖没有下工地,整栋小二楼是没有一个小孩子的。这时的李颖究竟还要干些什么事情呢?莫非还想做什么手脚,还想在我的茶叶里投放那个使我精神亢奋,处于长期失眠状态的什么药物吗?这些我无从判断,只有这样翻来覆去的来猜想。我是一个太注重证据的人,只靠直觉跟判断是说服不了人的,可是,我缺乏的就是证据,这剩下的事情,我就真的想不出李颖究竟还想干些什么事情,总而言之,李颖的居心叵测那是肯定的,这个李颖实在是有些太可恶啦。我的这个心存侥幸的设计方案,终于有了想要的结果。可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处处都要小心提防着才是,想必,这时的李颖,一定在捉摸我为什么要换锁的事情,她一定是觉察到了我在提防有人再次潜入我的房间干坏事。我反反复复地捉摸了这些,就觉得,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不要再让李颖钻了空子。我把这些边边角角的事情都想了一遍,稍后,拿着饭盒就去了食堂。这时,老黄跟李颖正在餐桌上吃饭,我在电饭煲里打了米饭,依旧在圆桌边坐了下来,在不到两分钟的样子,这时,老黄扯开嗓子就说:“老妹子,今天的饭菜也不错,你想吃那个菜,我给你夹!”老黄说着,就站立了起来,把菜夹放在李颖的碗里。我依旧保持着冷漠,这时,焦工走进了食堂,老黄依旧放开嗓子在说:“焦工,赶紧吃饭,你来得最晚,我们都快把菜吃完了!”焦工说:“你们老同志辛苦了,这个工程赚到钱了,应该多吃一点,就是我们这里的条件不够好,水也不够方便,每次洗碗,就那么一点点水涮一下就行啦!还是我们有些老同志爱干净,饭盒总是不往这里放!”我依旧不言语,就觉得,焦工是在敲打我,这个焦工,说你接受过高等教育,可是在这方面,你还是太嫩了点,你刚才说得那些话,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李颖干的那些事情,十有八九都跟你有关。在整个食堂吃饭的人,除了我在使用饭盒,其他的人,都是用碗在吃饭,焦工这不是在说我,难道还在说第二个人不成?我快速吃完饭就离开了食堂。现在焦工跳了出来,我不得不加以应对。在走出食堂的那一刻,我决心已定,就拿老黄下手。我回到小二楼,在楼下洗净了饭盒,进了房间,放下饭盒的第一件事,拉开抽屉,就填发了三张“施工安全整改通知书”内容是:现已查明,防护黄玉兰,就是一家属!根据“施工安全配合协议”第8条,防护必须由铁路退休工作人员担任的规定,建议立即换人......在不多大的时间,一致三份就填写好了,至于项目部那边,就不让他们签字,反正这种事情,提前泄露了出去,只有我被动挨打的份,在备注一栏里,我同样写道:施工方不签字!在13点半的时候,我怀揣了“整改通知书”就去了车间,我把“整改通知书”交给了秋调,秋调度故意拉长了嗓子在说:“k389,老胡填发的整改通知书,都在这个抽屉里!”秋调度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来有六七张的样子,跟我刚填发的这一张整改通知书叠加放在了一起,又从新放进了抽屉。这时,我觉得就有些奇怪,我一个月只填发四张,到了月底,就有专人负责收集起来,汇报给段安检科,可是,这些足有七八张的“整改通知书”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没人过问?我没有足够的证据指责上面的事情,索性也只有装糊涂,反正,该整改的事项都在这里面,到了5天以后,不管他叶主任过不过问此事,就该轮到我出手了,至于身后的那些麻烦事情,该有谁来承担责任,上面自有定论。我在调度室没再逗留,直接就去了工地。
在老线上,我跟谭老汉,还有陪同在他身边的女人正迎面走了过来,谭老汉今天上身一件藏蓝色中山装,纽扣扣得严严实实,脖颈上还露出一圈白色衬衣的领子来,很显然,这身中山装一定是在很早以前被人淘汰下来的赠送品。在还有七八米的样子,谭老汉就放开了嗓子在说:“你这小伙子怎么上班这么早?”我说:“都两点钟了,这是我们上班的时间。你这是上哪里去?”,谭老汉说:“我进城里去。你这个小伙子是个好人!他们把钱给我了!”我说:“给了就好。”谭老汉说:“他们要是不给,我就到镇法院告他们去!别看我就是一个老农民!我有一个侄子在xx****办哩,他们要是不给钱,省上就有人给我说话!”我说:“只要把钱拿到手就啥都不说了!”谭老汉说:“我们老农民挣点钱不容易,那些林木都是跟县林业局签了有合同,我要把这些林木都看好啦!你说是不是?!”我说:“就是,那你老人家就慢慢走,我还要到工地去,我们改日再谈。”这时,谭老汉就抓住我的手不放,就说:“你这个小伙子是个好人!不像那个老板,还要把我扔到江里去!你就让他来扔一扔,试一试!”在告别了谭老汉,我就向被废弃了的隧道里走去。
铁路局安检大队,是在下午2点进入k390工地的,在路过k389工程点,还是跟从前一样,不过问。这时候,我跟老王,还有老马还是跟从前一样,躲在棚洞上面,在路局安检大队刚一离开,我们又回到李颖的那个看守点,我说:“怎么就老是在夜间浇筑?”老马说:“这都是江东海在安排时间,我们到时候只管配合就行啦!”我本想说:夜间浇筑,我就要加夜班了,第二天早晨,我还得要起床,一个长期上白班的人,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可是,当着老王跟老马的面,我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的话,老王就该数落我了。老王跟老马在路局安检大队前脚走,就离开了工地,朝着老线的方向走去。这个时候,我就去了一级看守房,在我走进看守房时,里面就有了桥路工区几个在桥上干活的人,田军说:“你还是一个人上山?!”我说:“在没有人的时候,只有一个人上去了。”田军说:“不知你们啥时候才能上桥面浇筑?”我说:“可能在11月中旬左右上桥面,到时候,你是驻站防护。”田军说:“我早就给主任说好了,我不干了!到时候是谁来干,我就不清楚了。”我说:“我是在施工安全配合协议上面,看到是你在驻站。”田军说:“你们这个老板抠门得很,k390工点那个老板,给每个驻站防护都是每月补助一千块钱,你们这个工点才补助5百块,这点钱还不够操心费!”我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管每天出来走一趟,其他的事情,我无权过问。”田军说:“他们每月给你补助多少?”我说:“我在这里是包吃包住,至于补助的问题,我就不清楚了。”田军说:“就你们那两个婆娘给我当工地防护!我不敢干!!”我说:“这又是为啥?”田军说:“还为啥!我问过那两个婆娘,你们在退休前干了多长时间防护?那个婆娘说:‘我们只是在待业的时候干过防护’跟这样的女人在工地搞防护配合!哪天把我给搞下岗了!还不知道是咋回事!!”我说:“这事我也挺发愁,要是真的出了事,首当其冲的就是驻站联络员,把你给搞下岗了,紧跟着就要追究我的责任!”田军说:“这上面怎么就找来了这样两个婆娘当防护?!”我说:“这都是上面的安排。”田军听了这话,就不再言语。我本以为只有我有些担心这件事情,看来在职人员都是一个想法,李颖虽说是退休下来的在职路工,可是李颖长期从事室内工作,跟现有的管理模式早已脱节,这只是其一,其二,李颖跟线路行车打交道几乎就没有现场经验,跟这样的人搭档,又有几个人不担心呢?可是,上面的人偏偏就把老黄跟李颖给安插了进来。关于“待业”一词,这就是个历史话题了,早在八十年代早中期,铁路子弟在刚从校门走上社会,在没有招工指标的情况下,铁路部门各个站,段,就把路内子弟组织起来,成立了一个劳动服务公司,(纯属编制外人员)老黄就是在那个时候干过防护。现在是2014年,真不知上面是怎样想得。
一个下午,我就如此这般的在看守房跟人闲聊,到了下班时间,我依旧行走在老线上。在就要到达新线与老线的路口上时,老马就在江北岸的老线上,仰望着陡崖上面正在返工的农民工,老马见我走到了跟前,就说:“这个主动网装来又有啥用?纯属在给公路造福!”我说:“有人要洗钱!你能挡住不让人洗吗?!”老马指的是靠右侧陡崖上的那道有着3千平方米的主动网,那上面的钻孔,除了下面几个容易攀爬到的地方是两米深的钻孔,其他的钻孔,就都是0.5米左右的样子。我没有让江东海返工,只有装糊涂,想必这些老马跟江东海他们都是清楚的。我说:“xx局的活不好干!你们难,我也难,上面的贪官太多,我们都是来替人背黑锅的!”老马说:“你老胡才替人背了一个黑锅就受不了啦?!我跟老王不知道替人背了多少个黑锅!就连我们自己都记不清楚啦!”我说:“你这话我相信,你们常年在外跟工程打交道,下面的人,就是这个命!”老马说:“看来你老胡也是什么都清楚的。”我说:“都活了大半辈子了,又都不傻,是个人,都能看明白!”老马说:“走,该吃饭了。”20分钟后,在我走到小二楼的跟前时,二级看守工老杨正从公路上面下来,老杨说:“老胡,我有个事情想求教你?”我说:“我又能给你帮上什么忙?”老杨说:“是这样,你能把他们xxx局经理的名字告诉我不?!”我说:“他们有两个经理,大经理我从来就没跟他说过话,只是那个副经理老王我们天天都见面。”老杨说:“就是这个老王经理的名字叫啥来着?!”我说:“你打听这个干啥?”老杨说:“是这样,在我看守点上头那一堆刺,都堆放在上面这样长的时间了,还不弄走!到时候,滚到铁路上面来了该咋弄呢?!”我说:“没事,滚不下来,到了冬天,自己就该烂掉了!”老杨说:“万一哪个人,把一个烟头扔到上面去了,着了火,该咋办呢?!要是着起火来了,风一刮,整面山就着起来了!”我说:“你这个忙,我帮不了你。”老杨说:“我就是要到上面去告他们去!才给谭老汉赔了8百块钱就想了事啦?!”我说:“你要是这样说,我到可以告诉你。”老杨说:“我跟谭老汉是拜把子兄弟!谭老汉人老实,好糊弄,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这样欺负老实人!”稍后,我就把老王的名字告诉了老杨。我是这样想的:江东海幸亏碰到的是谭老汉,要是换了这个老杨的话,江东海就真得摊上大麻烦啦。就算是我把老王的名字告诉了老杨,这跟老王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情,他老杨在官司上是没有一点胜算的,毕竟,谭老汉在收条上按下了手印,眼下这张收条,就在江东海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