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跟老马提出让我陪着他们上杏鲍菇石上面去，我只有奉陪了，这一路都是边歇边走，在来到靠近杏鲍菇石右下脚的木板桥的时候，已经是10点半了，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这一路下来，我们花费了一个半小时，这要比我一个人上山多出30分钟的样子。这时的老马，一屁股坐在悬崖边上，就在也不起来了，我说：“在头一次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也跟你现在一样，心里不胆怯那是假的，只要跨过了这一关，在接下来，就不惧怕了。”老马说：“还是你跟老王上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们。”老王说：“我从小在农村长大，练就了一身胆子，可是，那都是在平原上，后来爬过一次华山，也就把胆子给练就出来了。”老马说：“不行，这一路下来，我的腿脚都是软的！”我说：“要不是有这些白皮松，还有下面的这些灌木和荆棘遮挡住了视线，我也会有恐高症的出现，毕竟是这个年龄段的人了，这要放在年轻的时候，我没有不敢去的地方。”这时的老马，依然是不敢站起身来，在他的正前方有两米的样子，就是一棵脸盆大小的白皮松耸立在崖壁上，那些在树根下连成片，约莫有两米高的灌木和荆棘也都遮挡住了视线，但老马依旧是不敢往陡崖下面看，两眼就直视了江对岸的陡崖。5分钟后，当我跟老王攀爬至杏鲍菇石上面的路口上时，老王说：“还是你一个人上去吧，我这腿受过伤，现在不行啦！”老王说着，就坐下来揉搓大腿根部，这时的老王，像是真的有些疼痛的样子，脸色就有些泛白。我说：“那你就只能到此为止了。”我没有再往上面去，那上面的事情，还没有落到实处，就是上去了也是白搭。在路口上，我跟老王说了些跟工程无关的事情，就起身再次下到那两个倒扣在崖壁上，分别有着六七吨重的危石的侧面，我仔细地查看了好长时间，又把上下左右的危石都查看了一下，还有在靠近冲沟出口的上方，那一段有着15米的样子，在那50--60度左右的缓坡段，使我的心，再一次的被悬了起来，要是这两个危石，有朝一日真的垮塌了下去，就会在那个地方顺势改变了方向，就会冲出冲沟出口，直冲明洞顶和大桥的方向而去，在有着近200米高的陡崖上直冲下去，重力加速度，那将给大桥和明洞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我在那个地方足足地站立了十几分钟的样子。15分钟后，当我从陡崖下面上来时，我说：“你没有到底下去看，那里有两个危石，很危险！”老王说：“下次，还是让年轻人上来吧，我的腿，实在是受不了这样来回折腾！”我坐在老王的身边闲扯了一阵子，我说：“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到那边去看一下。”我告别了老王，又朝着陡崖的右侧攀岩而上，这是一条通向山顶的小径，在陡崖上依稀可见有脚踩过的痕迹，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条通向山顶的小径，是我的先驱者们初次探险时留下的足迹，那个时候，还没有搭设木板桥，就只能从山顶的另一条路，下到这里来实施探险和修路等一系列工程项目了。我的这一大胆的猜想不知属实，我不得而知，但在之间，叶主任曾经说起过，通向杏鲍菇石有两条路，山顶还有一条，那是大路，在初次来到杏鲍菇石的众多人群中，都是走大路。而如今，农民工们搭建了木板桥，在通向山顶的小径，就只有这些先驱者们的足迹可以作证了。再往崖顶斜上方攀岩，就是木板桥的正上方了，这一面陡崖没有一根灌木的生长，就更谈不上那些高大粗壮的白皮松的踪影了，在有着30多米高的崖壁上，都是曾90度的崖壁，有些崖壁上，却凹进去了很多，那些凹进去的地方，显然都是岩石垮塌时留下的痕迹；再往前延伸，一直到刚一进入危险路段的纵向裂隙崖壁上，都是光秃秃的悬崖峭壁。我在那里稍作了歇息，环顾了一下四周，就觉得，幸亏脚下的铁路不在这个地方，不然的话，这里的悬崖峭壁就更加的危险了。在我顺着原路返回的路上，在一棵直径有着40公分粗细的白皮松的地方，一个山体落石，正好卡在了崖壁与树干缝隙的中间，这个山体落石，有一米见方的样子，而且，把高大的白皮松的树干，都消减去了好大一块皮，从这些被消减去的疤痕来看，那早已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这个山体落石的正下方，就是杏鲍菇石的崖顶，再往下，就会直冲，冲沟的方向而去；就会顺着那60度左右的缓坡，直接冲向冲沟的出口，直奔了明洞顶！15分钟后，当我下到木板桥的地方时，老王跟老马，早已不见了踪影。
次日，一个整天，项目部的人没在工地露面。我还是老样子，在一级看守房瞎扯一阵，转身又来到桥头柳树林荫下跟老黄闲聊，或是在桥头2级看守房跟人瞎扯，这时候，我跟2级看守协议工也都混熟了，这些人都是上了一些岁数的人，他们也有无聊的时候，在列车空闲时间，就爱往一级看守房跑，两个看守房之间就隔着不到百米的样子，这时候，一级看守房就显得热闹了许多，桥头2级看守工老邱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天南地北的瞎扯，我也就卷入了其中。而李颖跟前的那两个2级看守工老周跟老杨，不爱到一级看守房来，什么原因，我不得而知，我想，可能是受规章制度的限制，擅离职守是要受处罚的，或是人缘上的问题，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些人都跟我一样，过得腻烦，空闲时间，就想寻找一点乐子来给自己开心。所以，本分一点的人，也就被各种原因给束缚住了。在10点钟的样子，我又来到李颖的看守点坐下，这时，2级看守工老周，就从帐篷里钻出来坐在石头上跟我闲聊了起来，老周说:“这个老板欺负人!跟他的人干同样的工作，和我们当地人发下的工资就是不一样!”我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老周说:“他的人，一天是一百六拾个元，给我当地的人只给100个元!”我说:“他的人是技工，你们的人是普工。”老周说:“啥技工与普工，我骗不来!我就知道都干得是一样的活路，就应该拿一样的工钱!”这时，李颖就把头抬得高高的，把身子转了个向，嘴里就在嘟嘟囔囔地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清楚。这时的老周，像是觉察到了什么，起身又回到了帐篷里面，不再露面。这时，李颖回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老周已回到了帐篷里，就俯下身来杵在我的耳根子下面恶狠狠地说:“谁让你是农民工?!活该挣不到钱!！”这时，我也就跟着小声说:“小声点，他能听见!”当李颖又转过身去，这时，我就在心里说:你现在不也是农民工吗?!一个优厚条件享受惯了的人，总是用鄙夷的惯性思维来衡量一个弱势群体。这还有，你跟老黄，不是也在过问工程上的事吗?你们不仅要过问，而且，还要搅和进来，你知道，我又是怎样颇烦你们的吗?就你们那点智商，还给我上政治课!尽管我在心里这样在骂，可是我又觉得，李颖跟老黄，在我寂寞的时候，还是挺管用。
我成天在工地上瞎转悠，不时就会把一级看守房的望远镜挂在脖颈上，仰望杏鲍菇石仰坡上的情况，疑惑又回转过身来，望远镜里就出现了孤石下的一个个场面了。在望远镜里，我又能看到一些什么呢?我也不清楚，那上面除了一些佝偻的身影在劳作，就是一层层至左又至右的脚手架，盘绕着陡崖一直向上直至孤石脚下。这时候，孤石下的浮土像是清理干净了，不再有叮呤当啷的声响；由于受地形限制，孤石下只有三个人在作业，而且，天天如此。为这事，项目部的老王曾给江东海提出多上几个人，以免耽误了工期。江东海说，上那么多的人又有什么用，施展不开，还浪费人力。江东海没有说出下半句来，其意已经明明白白的了。江老板早就把工程预算款划给了江东海，你江东海自己安排工程预算，超支款项由你江东海自己承担。为此，江东海也很恼火，甲方还没有把工程款划给乙方，江老板划给江东海的资金也就有限，在权衡之计，江东海就把自己的存款也垫付在工程上了。这些都是前些日子在上班的路上李颖告诉我的，我说，他们是股份制分红?还是江东海拿年薪?李颖说，我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信息，李颖要比我知道的多得多，看来，我还真不能小看了这个李颖。
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这时候，我依旧在一级看守房拿起电话汇报了当日的工程进度，其实这些工程进度都是我坐在山底下瞎编出来的，其真实进度到底是多少?我也不清楚，只是一个大概数字。几天过后，当发现报多或少报或漏报一些项目，我就会在日志上及时增加、减少或补充。起初我对工程上的进度，一到快要下班时间就要跟江海东取得联系，对方就会把当日，各个工点上的工程进度告诉我。可是时间长了，江东海也有些腻烦，就说：其实我也是大概一个估计数字，准确数字我也不清楚。江东海都这样在糊弄我，我为什么非要按照他的思路行事呢?于是，我也开始造假来糊弄我的上司，反正也没有领导检查我这里的工程进度，就是要检查，你领导总不能挨个到每一个工点上去检查吧?更何况杏鲍菇石陡崖上的情况又那么复杂。这时候，我除了会造假之外，就是寻找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毛病给江东海填发“施工安全整改通知书”江东海看了就嘿嘿嘿地在笑，就说：这些小问题还可以!可是再后来，江东海说：你每次让我签的这些“整改通知书”要扣多少钱？我说：也就是200吧，这是最小的。江东海立马就把脸垮塌了下来，说道：老胡，这样怎么能行？！要是整个工程下来，不是就要罚我们几大万？！这还不算你们车间的领导给我们填罚的单子!他们的单子比你的单子罚款还要大！从今往后我不给你签字了！今后的大事跟工程质量上的事，你老胡最好别来找我，就是找到我，我也不会给你签字的。我说：你也要理解我的苦衷，要是上面不给我下达硬性指标，我敢保证，就是一张“整改通知书”我都懒得去写!江东海听了这话，嘿嘿嘿地又笑。
三天过去了，杏鲍菇石陡崖上的情况依然如故。监理老头不再跟我照面，项目部的人，除了老王跟老马在陡崖上走了一趟，压根就没有爬到地方，就溜之大吉了，也从不跟我谈起工程上的事。在上午10点钟的样子，焦工说:“胡师傅，我们到孤石上面看看去。”我说:“那上面的土清理完了，下一步你们计划怎样安排?”焦工说:“上面的风景不错，那个树荫下一定很凉快!”我不知道这个80后的项目部总工程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就稀里糊涂地跟着焦工在脚手架步行板上攀爬至孤石，因坡陡崖高，焦工有些吃不消，在攀爬至半坡时，焦工就伸出双手扶在脚手架栏杆上喘着粗气，在歇息了一阵子，焦工就说:“我又该减肥了，爬山太吃力!我真羡慕你，人瘦，干啥都方便!”我说:“人瘦，不一定都是好事，像我，风一吹就倒!”焦工说:“很多人想减肥都减不下来，你还想胖!”我说:“人就是这个样子，胖人想减肥，瘦人又想多长几斤肉!这样才能平衡!”焦工说:“这个世上的人，都想平衡，可是谁也办不到!”我跟焦工在脚手架上小歇了一阵，焦工说:“走，每天要是能爬上几次山，我也就不用刻意减肥了!”我跟在焦工的后面，一路上，我查看了脚手架连接扣件，有许多都被前些日子，在清理土方时，都被夹杂在泥土里的山石滚落下来，砸伤或将连接扣件砸成了两半。我把这些记在心里，下一个整改通知书就有了着落。
在孤石下面，我跟焦工查看了好一阵子，那些突兀在外不规则的石灰岩体都生着根，与整个崖面连成了一体，焦工说:“这些斜面岩体全都要切割下来，然后钻孔下工字钢焊接，浇筑一个6米高的混凝土平台，搭设脚手架直至孤石崖顶!”焦工念念有词地在孤石下谈论着工程方案。我对这些没多大兴趣，便抬起了头，仰望孤石崖顶，这时，孤石就如同一个倒立的怪兽耸立在崖面上了，只是这头怪兽的崖顶至脚下早已脱离了母岩，高高的耸立在陡崖上，直到孤石脚下就再也没有了竖向裂隙，所以，千百年来孤石在经历了无数次大地震之后，依然都安然无恙地耸立在陡崖上的真正原因所在了，直至今日，出于铁路行车安全上的考虑，才实施对孤石进行加固锚索锚固处理。
临下山时，焦工说:“胡师傅，我们到那个挡墙后面去看看。”我没有言语，时下，隐隐约约就觉得，焦工心里一定有事，这个焦工说话拐弯抹角的，还需找个借口上山检查?是啊，山上僻静。我跟在焦工身后，沿着挡墙根部一直朝前，在来到一片被藤蔓包裹住的灌木丛林下面，就有了一小块空地。焦工说:“这里好凉快!一丝太阳都照射不进来!”这时，我跟焦工各自在脚下捡起一个石块就坐了下来，我跟焦工肩并肩坐在石头上，我们一起俯瞰脚下的铁路，在脚下一片林荫藤蔓覆盖的下面，那些大大小小裸露在外的山石，这时也都暴漏无疑了，也难怪下面要设置看守点呢。这时，我又环视了一下四周，林荫下到处都是阴暗和潮湿，在被灌木和藤蔓覆盖的下面，就再也见不到茂盛矮小植物的生长，一切的一切都被这茂盛的灌木和藤蔓包裹住了，阳光在这里也就无从谈起了。焦工说:“这里好凉快!我早就想跟你在一起有个说话的时间。我媳妇是JX人，我岳父跟你一样，不怕蛇，见蛇就抓!我岳父的身体很好，都60岁了，成天闲不住，没事就在山上到处走动，在回来的路上，总要捡一捆柴火回家；现在我岳父在我的小家帮我带他的外甥。哪天我把我岳父叫来，没事就跟你爬山玩!”我说:“可以呀!我正好缺一个上山的伙伴。”焦工说:“你见过五步蛇吗?”我说:“xx山脉没有五步蛇。”焦工说:“南方有，五步蛇很厉害!你就是把它的头砍下来，只要让它咬住，蛇头宁死都不肯松口!除非你用手指用力把蛇头搬开!这时，只要剩下一个蛇头的毒液，就能把一头牛咬死!!”我说:“这种蛇太厉害!见着它都要躲远点!”焦工说:“我们常年都在野外作业，天南地北跑了很多地方，FJ你去过没有?”我说:“没有。”焦工说:“那个地方跟JX和HN一样，都很潮湿。中国铁建生存很艰难!前些年，中国铁建在国外亏损了一千个亿!业主方请了个德国监理，那个老头，在平时也不多说话，只是在工地上到处看。中国人在国内工程竞标相互压价惯啦，只要有利润空间就干!到处都需要花钱，只有在工程材料上造价!可是在国外，中国人的思维方式与国外的水土不服，那个德国监理平时不理你，在竣工验收的时候，来了个全盘否定!不合格!!”我说:“这一千个亿，可不是一个小数字!”焦工说:“中国铁建跟过去有很大的区别，从前都有自己的施工队，在每个环节上都是自己的人在干，而这些年不同了，就是一个空壳!还有那么多遗留下来的老职工需要养活，在没有工程的时候，只有回家待业，每月只发一点生活费!不像你们营业线管理单位!”我说:“铁路上的事情比较复杂，管理也很混乱，浪费也很大!”焦工说:“铁路只算政治帐，不算经济账!”我说:“政企还没有分开，下面的人说了不算数，自然也就有了很多弊病!”焦工说:“我在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样，也很瘦，成天跟在我师父的屁股后面，扛着标杆在山上满到处爬，现在老了，爬不动啦!”我没再言语，就觉得，焦工心态老了，才刚刚30出头，就说自己老了。焦工又说:“现在的世界属于90后的年轻人，我到头了，到现在，才是个副科级。在我的同学里面，混得最次的，都是科级!”我说:“你现在正是干事业的最佳年龄段，我要是你，要么往上走，要么就出去闯一闯，挣钱!你这个年龄段，什么都具备，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在下面混，领导看不见你，干也白搭!”焦工说:“哪有像你说得那样简单!”我没再言语。焦工说:“10年前，我师父跟我现在一样的年龄，可是人家现在是处级高工了，不过，他现在的身体逐年在衰退，才40出头，就出现了3高，每天都要靠注射胰岛素来维持生命!这都是为了工作，成天跟业主方吃喝不断，才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我还是没有言语。这时候，焦工停了一阵子没再说话，过了约莫5分钟的样子，焦工才说:“现在想起来，还是小的时候好玩，我父亲在一个国营军工厂上班，在小的时候，我很调皮，有一次，我钻进了一个防空洞里，那个洞口，只能容下一个小孩刚好能钻进去，那天放学我没有回家，就从那个洞口钻了进去，在跟我一起的那个小孩，胆小，不敢进，结果，我钻进去了，在里面啥也看不见，我只有硬着头皮往前爬，等爬到了出口才发现，原来是个天井!后来，我只有顺着检查梯往上爬，等爬出了洞口，我的满身全都是泥土，脸上全都是黑哇哇的!你说好玩不好玩？!”我说:“调皮的孩子一般都很聪明!”焦工说:“后来考上了大学，就学了这个专业!”我说:“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焦工说:“农大。”我说:“农大跟你现在的专业不对口呀?!”焦工说:“我学的测绘。”听了这话，我没再言语。焦工又说:“上了大学又有什么用?在跟我一起长大的伙伴，人家现在是有钱人!在小的时候，他的学习差得不行，在初中毕业就上不下去了，可是人家胆大，在厂子里啥都敢偷!我们家属院就住在厂子里面，有一次，那人就把炮弹壳，偷偷地就装进了垃圾车的翻斗车箱里，在炮弹壳的上面就装满了垃圾!你知道吗?炮弹壳全都是优质黄铜!在我父亲的那个军工厂里，出入都是要经过严格检查的；可是，人家就想得出来，之前偷了多少出去卖，谁也不知道!可是那一次，是他的运气不好，垃圾车在开到大门出口时，突然，后门就被炮弹壳给憋开了，车厢里的炮弹壳就滚了一地!......从那之后，那人就进去了!5年后，那人从里面出来，又在社会上瞎倒腾；前年，我回到西京正在大街上逛街，人家开着宝马车停在了我的身边!你说，这人光学习好又有什么用!”我依旧没有言语，就觉得，焦工目前的状况很失落，他太需要一个知己来倾述长期的压抑和累心。我说:“前些年社会上流行的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那个伙计，有一定的经济头脑!”焦工说:“工人这一辈子，就挣了套房子，到老了，啥也没有!你啥时候买的房?”我说:“没几年，还欠下一屁股的债!”焦工说:“我有两套房产，出租了一套，还有一套分期付款，欠了银行20万，慢慢还!”到现在，我还没有弄明白，焦工把我叫到这个僻静的林荫下，究竟要说些什么?都这个时候了，尽都是些掐头去尾的小故事，这些小故事又能说明些什么问题呢?我依然不得而知，只有闷着头听天书，随声附和就是。这时，焦工又说:“走，该下山了，下次有时间，我们就到垮塌的那个山顶上去玩!”
在下到棚洞下面时，焦工转过身来就说:“很多事情，大家都明白，但都不说!”这时，我才突然转过弯来，焦工在侧面敲打我，少管闲事!我期盼了3天的结果，终于有了答案，还是焦工说得对，中国人，自欺欺人惯啦，到了国外，还是按照既定的思维模式行事，不栽跟头才怪!可是，一回到国内就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一切，他焦工难道就不明白吗?焦工是个聪明人，为了生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中国的水土是竞相压价，贪官太多，才使得这个正当年华的项目部总工，才有了如此之多的感叹、颓废和沮丧。面对焦工的困惑，我又该做如何的选择呢?明天是我私下里定下的3天的最后期限，只要施工方不按照协议施工和验收，作为业主方的我，有权下“停工整改通知书。”可是那样以来，我将面临很多挑战:首先，我的上司又是怎样想的呢?我的上司的上司，还有上司的上司，他们又都是些什么人呢?来自各方面的旁敲侧击已经告诉了我，这里面的水很深。而我，就是那个领导早就物色好了的马前卒，我现在的处境就如同过了河界的小卒子，生死攸关全在自己，我必须要在两者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时下，我主意已定，该到闭眼时，不用你们的教导；该到睁眼时，必须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这是我的底线，谁也别想从我的肩膀上踩过去!
半天的时间，我就这样如此这般的熬过去了，然后在两个老美女的陪同下，在老线上，一路有说有笑，下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