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早晨出现的新闻全部消失不见,就好像没有发生过。杨适伟坐在办公室里,低着头,用手不停的揉着太阳穴。
冷刚敲门后静悄悄地走了进来,沉声说道:“车已经在楼下了。”
杨适伟没有抬头也没有起身,只是冷冷地说道:“走吧。”
所有的风景都擦着车窗而过,杨适伟看着外面,停止了所有的思绪。自从家里发生变故之后,他用无比坚硬的心对抗着世俗的种种,而这些游刃有余的自信在林清婉面前却变得荡然无存。他对世俗中的人心总是冷眼相待,不屑一顾,而如今他却为了得到人心变得患得患失,举步维艰。
杨适伟到达别院的时候,大门敞开着,就像早知道他会来一样。他也没有觉得奇怪,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杨宗辉在书房里面练字,看到杨适伟径直走了进来,也没有放下手中的毛笔。
杨适伟并没有在沙发上坐下,而是直接走到了书桌前。
“你不该来兴师问罪的,我的态度即便我不说你也是知道的。”
“昨天晚上的事情也是我自作多情,白白徒劳了。”
“我却不这么觉得,昨晚主宾尽欢。”杨宗辉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杨适伟说道,“我知道你那天那么爽快地答应我宴请赵荣生,是为了林清婉,希望我不要对她做些什么,可是昨晚你的表现让我更加地深信不疑,你们不能在一起。”
“于是你就利用我的示好达到了你的目的。”杨适伟冷笑道。
“适伟,林清婉不适合你。”杨宗辉俨然一副慈父的样子。“昨晚你也看到了,要不是美柔,赵荣生未必会让出国际时装这杯羹。他一直最疼美柔,你就该好好利用这个爱屋及乌。”
“之前的事情他可以过往不究,也算他的大度了。当年的事情,能说你一点责任都没有么。如今这种局面算是最好的了。”杨宗辉的话语中透出一丝不能反驳的严厉。
“是我奢望了。十年的牢狱,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的无情。”杨适伟冷笑了一下。
“无情,是最好的盾,也是最好的武器。”杨宗辉从桌子后面走出来,走到杨适伟的身边,“你高高在上,不能让别人看到你的弱点,一旦被抓到了,便会一败涂地。林清婉便是你最大的弱点。”
杨宗辉伸出手放在了杨适伟的肩膀上,“其实你爱不爱赵美柔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带给你的一切。这些年辛苦你了。”
“赵美柔就和当年的母亲一样。虽然我是你的儿子,可你别忘了,我身体里面也流着母亲的血,做不到和你一样的无情。”
“适伟,儿女情长本就是羁绊,你更要不得。”
“所以母亲是牺牲品,大哥的母亲也是,现在轮到了清婉,下面呢,下面是不是就是大哥和我。你爱的不是我们,也不是你自己,是权力,是利益。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什么人,什么东西都可以舍弃?”
杨宗辉笑了起来:“因为你现在拥有这些才会觉得无所谓,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每天为了一口饭而辛苦地活着,你就不会说的这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