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最近还没找到工作？”终于还是被问到了，于特平静的望着卫波。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波动。
“是呀！”卫波尴尬的苦笑了一下：“可能愤青做得惯了吧。有的地方不愿意受气，有的地方不愿意同流合污，再加上自己本事也不大，所以嘛……”
“其实每个人交流的方式都有所不同的。关键是我们自己要如何去看待和处理那些关系罢了！”于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我知道你虽然有些独特，却是个有材华的人，而且其实你也很会交朋友的。如果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回头去公司里问问。我们公司还算正规……”
“不必了！多谢！”卫波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几乎是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她。
去哪里都可以，但他不会去于特的公司。
他根本不介意于特是否会成为他的上司。更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会如何看待自己。只不过一想到于特的男朋友，心中便不自然的想要避开。
于特此时也显得有些尴尬起来，勉强扬了扬嘴角：“那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这才是今天真正的主题。今天他来这里最终的目的。
那一刹那间，卫波好似全身都被石化了一样。
自己为什么要来见她？这个问题他也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从见赵斌时开始再到现在，一次又一次，他反复的问着自己同样的问题。
没错！是因为他还忘不了她！是因为他还深爱着她，是因为那看似深埋在心底多年的情感其实一直都没有停止过燃烧，它越来越炽热，沸腾而凶猛，熔化了周遭一切的压力与束缚，促使他发了狂一般的在此时此刻在这里与她相见。
所以他才会去找赵斌，所以他才会想要见到她。他只想告诉她一句话，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一句话。
“你是个好人！”于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本是有些期待的面容渐渐变成了惆怅：“你知道吗？女生总是充满幻想的，她希望能遇到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其实那个王子并不需要多么英俊帅气，也不必多么家世显赫富贵荣华。只要她们找对了感觉，做出了选择，她们就会感觉到无比开心。就算是那个人对一切都一无所知也无所谓！”
卫波将一直未能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你是说……”
“但那是女生的爱情！我想这也可能是为什么很多女生大学毕业后都会失恋的原因吧！”于特似乎没听到他在说话，又或者根本没打算去听，继续将自己的话题说下去：“当她们成熟之后。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对男人的选择上也不再只是那些简简单单的东西。这个世界充满了陷井与诱惑，之前的一切憧景再不能为她们带来更多的安全感。钱、房子、车子、稳定的工作、最重要是懂得真心实意地疼惜爱惜自己——”
于特的语速本来就很快，刚刚一番话更是如连珠炮一般疯狂甩出。让卫波不得不聚集了精神消化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其中的意思。
然后，突然间，于特又停了下来，轻轻理了理衣角，坐直了身子重新归于静默。
“所以三年前你是一个女生！三年后……”卫波等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忽然间觉得眼睛有些发酸，只是他并没有哭出来，又咽了几下口水，那滋味，却真的有种发苦的感觉。
“你说过你的理想是当一个作家！”于特轻叹了一声，声音中却带着颤抖：“作家总是孤独的。特别是一个像愤青一样的作家！”
“对不起！”卫波苦笑一下，无奈的晃起了脑袋：“我不应该再见你！听说你也快要结婚了。我……我本没有想过要破坏你任何的……我只是想再见见你。这三年来我一直都……”
卫波断断续续的说着，不知是脑中太过混乱还是因为心中难过而没有办法再说下去，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很愚蠢，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都蠢得无可救药。
这世上最可怜的不是老弱病残，而是一个完全脱离现实的傻瓜。他们不知道自己活在哪里，如何活着，但却又实实在在的在这个世界里游魂一样的浮沉着。
是时候要放手了！卫波暗暗告诉自己。于特说得没错，当年他们还沉溺在幻想之中，而现在，是应该成熟起来并认清这一切了。
“我们还会是好朋友的，对吗？”于特笑了笑，两只眼红得可怕。
她伸出了手，就像三年前初次见面时一样。只是这一次她却没有笑，或者是，很勉强的丝毫看不出来是在笑着的笑。
不过还好，她也没有哭。只是那双眼红红的，一直那个样子，一直恐怖的望着卫波，似乎永远也不会变化。
“你——永远都是……”卫波突然猛劲吸了一口气充入胸腔，才勉强不让自己做出丢人的举动来。
与对方只是轻轻接触了一下。然后，于特便抽回了手，转身向远处走去。
她没有说再见！连后会有期都没有讲。她走得很快，卫波似乎又看到了三年前那个左右摇晃的小女孩儿似的身姿。只是那个人的身上，却再找不出当年的稚嫩与天真了。
而他们，或许今后真的就不会再见了。
这一别，应该就是永远了吧！
欢声笑语再次自远处传过来，这一次听起来却有些刺耳。有几个老年人不知谈论到了什么，互相拍打着，笑得前仰后合。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与快乐！
只有他卫波不是！
阳光略带些微红，明郎宜人，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连地上尘土的颗粒都清晰映现出来。
卫波望了眼远处的老人们，再次苦笑了一下，然后回过头来，双手慢慢上移遮住了整张面孔。
世界，好似也因此一下子而变得灰暗起来。
也许这辈子，都不能再将之前那句话说得完整了——“你——永远都是我的贝雅特丽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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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洋的动作很自然，顺手一扔轻轻抛了过去，于特便很容易的就接住了。
见到卫波走过来，他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脸上现出有些为难的表情：“以为你们两是分开走的呢，也没多带！”
卫波只能强撑着笑了笑：“没事，反正我也不渴！”
“哈哈……”于洋本来已经拧开了瓶盖送到嘴边，突然严肃的脸上又绽放开来，将手臂斜着一伸：“逗你呢！你喝吧，我在上面早凉快够了。”
“还是你喝吧！”卫波尴尬的笑了一下，看了眼于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横着手拦住了对方递过来的饮料：“我真的不渴。再说一会儿不是还要喝酒嘛！”
“你这酒量还是算了吧！”于洋执意起来，通常是没人能拗得过的。他一用力，终于还是将瓶子塞到了卫波手上：“明天早起还得跟着一起去接新娘呢。要是你在新郎之前先扛不住了，赵斌只怕就真要愁得哭了。”
卫波还想再说什么，于特一伸手，却已经将自己的瓶子塞回到于洋的手上。
于洋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做，一时间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不就结了！”于特双手一分，各指了指两人：“有你们来回让的功夫，连走都早走回去了。”
“哈哈……是呀！”先是于洋，卫波也禁不住跟着大笑起来。
于特翻动着大眼睛白了二人一下，作了个搞怪的动作，这才起身向回走去。
卫波虽然笑着，但心中却开始有种莫名的失落升起。
他假意望向他处，其实却是用余光偷偷扫视着于洋。
后者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于特的背影。只不过脸上却看不出半点表情。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恼怒。
他也喜欢她！卫波心中很清楚，见到自己和于特单独在一起，于洋心中一定会有些想法。
说不定于洋早将自己当成了见色忘义的背叛朋友之人。
于洋和赵斌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赵斌平时话不多，却是个实实在在有什么便是什么的人。
而于洋却是与谁都能聊到一起去，平时大大咧咧的模样。不过相处久了的人就能看得出，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将事情藏在心底，就算再怎么样，也从不说出来，更不会有任何解释和让别人解释的时候出现。
好在于特似乎根本未发现二人间如今这微妙而不露痕迹的变化，没一会儿便转过身跟于洋聊起来。
于洋起初还是面无表情的，但没多久便被于特不知说了什么给逗得大笑起来。
卫波紧紧的跟在两人身后，脚步却轻得像是完全不存在一般。
因为站在后面，前面两人又聊得开心，所以根本不担心会被发现自己一直望向他们。
于洋的个头比自己要高出一些，身形魁梧和于特正好配得上对。
卫波心中一阵发酸，并非是于洋有多优秀，而是与自己相较起来，那家伙的确更擅长跟于特交心。
跟于洋的擅于交际来比，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傻子！卫波心中再清楚不过，从小到大，一遇到有些喜欢的女孩子还没几句话就会先脸红起来。就算真的遇上几个能平静交谈的，也多半是不懂女孩儿家的心事，没几句话的功夫便让对方失去兴趣了。
这一个——这一个绝对与其他的女孩儿不同。望着前方和于洋谈笑风生的于特，卫波的心中却无法平静下来。
她就是自己想要的那一个，她的美丽并不重要，还有她的学识、自己也不清楚她的家世背景如何。
这些从来也不是他卫波看重的东西。只不过，那种感觉却莫名而又令人兴奋。
和她在一起，时间似乎是完全静止的，你永远感到所有的事情好似只停留在这一刻而已。
而一切，却又似乎过得太快。匆匆之间，不过好似才眨了下眼睛的光景，那天，已经带着红色渐渐昏暗了下来。
刚到外围的小市场，赵斌已经给于洋去了电话。听到于洋和两人都在一起后，干脆就让三人在外面等着。
“怎么样？现在感到累了吧！”于洋先望向于特却转而将头对向了卫波这边。
“还好！”卫波随便应了一句，擦了下沿着额角滑下来的汗珠。目光不受控制的同样在于特身上转移了一下。
于特却似乎并未发现身边两个仰慕者投来的目光。反而一直紧盯着前方新房的方向。
果然，是她最先发现了赵斌和其余几个姐妹，高声叫喊了一句，随即冲着他们摇晃起了手臂。
赵斌那几个妹妹卫波全都见过，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方脸的姑娘。看着她跟赵斌手牵手的样子，卫波多少也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应该是早见过了于洋了，见到两人互相打过了招呼，赵斌顺手一指卫波：“这个你还没认识呢吧。我总跟你说起过的，以前住我上铺爱说梦话的那小子——卫波！”
那姑娘长得虽然一般，却大大的眼睛，皮肤看起来也不错，和赵斌那胖子配起来倒也不差哪去。
虽然常听老人说结婚前一天新人都不宜见面。不过卫波也清楚现在的年轻人早多不理会那一套了，因此心中倒也没太多的意外。
对方笑着向卫波点了点头，不知是否美女特别受欢迎的关系。简单寒喧客气了几句之后，连其他的几个小妹妹也不顾了，直接就拉住于特说笑起来。
赵斌带着他们向前走，很自然的舍下了老婆，倒是和于洋并肩走在了一处。
于洋笑着拍了拍他：“怎么就你们几个？叔叔他们呢？”
“先过去了，就等你们三个了！我这边是还没忙完，要不然早给你打电话了！”赵斌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了眼卫波。
在他们身后是于特正和未来的大嫂有说有笑的。而卫波却正好站到了那几个妹妹的后面，受气似的孤零零的落到了最后一位。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闹了意见呢。不过赵斌和于洋都知道他就是那副不爱热闹的性格，人一多就不自在，也没再叫他，转回身两人又继续闲聊起来。
卫波此时却正好乐得清静，只是因为站在后面，反倒少了许多顾忌，目光再不受限制的全落到了于特身上。
于特似乎比于洋还更擅于带动起气氛。起先只是和嫂子说笑着，没多久便又回过头去将几个姐妹全都叫到了一起去。不知说了些什么，众女竟是同时放声大笑起来。连前方的赵斌和于洋都忍不住回头观望。
也不知赵斌要带他们去哪里吃饭，走了半天却始终也没见到。
不过卫波倒一点都不心急，一边走一边望着前方的众女，心中忽然想到若是此刻和于特牵手而行的不是赵斌的老婆而是自己要该多好。
两旁车行过市，人来人往。大道之上，却只有他们两人，只是手牵着手，十指紧扣，虽然身边千万众生，天地间却仿佛只剩下他们而已……
“喂——”卫波从没有这么失神过，猛然间眼前一花，忙刹住身形，险些撞到对方身上。
前方，赵斌和于洋不知哪去了，不过清醒过来后看着后面他几个妹妹在一家酒店门前鱼贯而入的情形，一定是已经到地方了。
只不过眼前的美女却瞪着一双大眼奇怪的盯着自己。
“你在想什么呢？”于特脸上的好奇让卫波紧张的额头上立即渗出汗珠来。
“没什么啊！”卫波强作镇定的回望着对方，生怕避开对方的目光反而更会引来怀疑。
“不对吧！”于特竟带出些调皮的笑了笑，伸出食指在他眼前虚点了一下：“什么都没想怎么自己在那傻笑啊！”
“啊？——”卫波愣了一下，随即将嘴角向两边极力伸展开：“哈哈……其实我有时候就爱咧嘴，没什么的，你一定是看错了！”
于特又审犯人一般的紧盯了他一会儿，却自身上掏出一面纸巾来递到了卫波头上。
刚想动手帮他擦，又忽然觉得有些不妥，随即向下递到了卫波手中：“擦擦汗吧，要不然一会儿吹着凉风可会感冒的。”
卫波点了点头，此刻竟然觉得整张脸都在发烧一样，接过了于特递过来的纸巾，就算没去擦，也能感觉得出此刻脸上定是红得可怕。
而头上的汗更是因为紧张而沿着脸颊滑下来。
真是有够丢人的！卫波心中暗自想着，看着对面同样紧张的瞪视着自己的于特，两人竟然便这么僵持了半天。
还是于特最先清醒过来，转身急急向酒店内走去：“快点吧，他们肯定等半天了！”
见到对方离开，卫波才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走到旁边的一辆停着的面包车旁借着车的倒后镜照了一下。
那张脸，涨得通红，就像刚喝了几斤二锅头一样。
虽然不想就这么进去，不过也明白再晚些赵斌肯定还会返回身来找的，到时候更麻烦。犹豫了一下，还是急匆匆的也跟着走了进去。
于特这一次却走得很快，刚一进去，里面早见不到人影了。
卫波急乱的走了几步却见到通往二层的楼梯口处，于洋正站在那里向下望着。
见到卫波，于洋的脸上仍是看不出半点动作，走下来拉着他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本以为是赵斌订在了楼下的房间，却不曾想于洋只是带着他到了洗手间而已。
“干什么？”卫波有些心虚的问。对着里面的镜子照了一下，那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散掉呢。而自己却又正好是和于特最后进来的两个人。不要说于洋很聪明，就算是个傻子也会禁不住有些联想出来的。
“干什么？——”于洋嘴角牵动，反而一副轻松的模样：“到洗手间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方便了。正好等我完事了我们一起上去。”
不知对方是否真的没发现还是根本不愿提出来。卫波也正好尽快避开这尴尬的局面，匆匆就着水池洗了几把脸，再一照面色果然好了许多。
赵斌包的是二楼的一间包间。说是要款谢帮忙的朋友们，其实一多半倒是他和新娘家的亲戚更多一些。算上李杰还有一个没见过面的同事，他们也最多就四个而已。
但也正因为如此，其他人反倒对他们更客气起来。
起先是赵斌的父亲敬了众人一杯，随即又是那个曾经见过面的二舅及其他长辈，接着就是赵斌还有那几个同事。最后是大家一齐庆贺。卫波果然被于洋给料中了，几杯之后，已经脸上发热发涨，头重脚轻直冒虚汗了。
好在卫波酒量虽差，却是醉得快，醒得也快。又因为明天还要办迎亲的大事，所以新娘和大半亲戚走了以后，剩下赵斌几个也没再多喝，很快就散了席。
一出酒店，夜风一吹，顿时一阵凉意袭遍了全身，卫波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再看于洋等人也都是缩紧了脖子弓起了腰背一副不受用的姿态。
这一次却并没有走太远，赵斌带着几个人一直走到路口，再折了一下就到了一家大楼旁。
在外面倒是根本看不到有什么客店的标志。不过整栋楼却足有二十多层，清一色相同的装饰，一看就不是住家用的公寓。
果然一进去大堂十分晃眼，盘旋似的楼梯约能有三四十阶才通向二楼。
想到了于特，卫波忍不住轻轻扯了下于洋，故作不清楚的旁敲侧击：“不是在新房玩吗？怎么住起酒店了？”
“你没看那么多亲戚呢嘛！”于洋看了眼前方晃动着水桶腰正向二楼电梯走去的赵斌，向他解释了一下：“有不少都是家在外地的。本来是说好让他们住这里的，也不知怎么弄的，现在就改了。”
卫波点了点头，反正住哪里都无所谓。自己本来就是帮忙来的。
进了电梯，一直上到十六层，赵斌才带着几个人分别找了房间。
看外面挺阔气的，没想到里面居然密密麻麻的一眼望过去全是房门。
于洋和卫波分到了一间小屋内，虽然空间不大，但屋内电视、饮料、牙刷、毛巾什么的倒是都很齐全。
于洋开了电视，斜躺在床上不断的切换着频道。不知是没有找到喜欢的台，还是真的有心事而没有留意。
卫波只匆匆洗了一下，本是想聊会天再一起看看电视的，不过因为酒喝多了的缘故，没说几句话就已经头脑昏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回来后又喝了一点水解酒，到后来终于不知不觉被想方便的冲动给弄醒了。
卫波睁开眼，全身上下竟是说不出来的乏力。闭上眼又眯了一会儿，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忍不住想要上厕所，这才强撑着坐了起来。
于洋不知何时已经打起了呼噜，一抹月光悄悄的自窗外探进来，却只刚刚过了于洋的床身一点便停下了。
屋内自己所在处黑成一片，借着少许的月光，卫波又伸了伸筋骨，这才下地上了趟卫生间。
脸上竟还感到油乎乎的，又洗了把脸，回到床上却一下子变得精神了不少。
躺了半天，于洋的鼾声越来越震耳，卫波竟然开始失眠了。
“唉——”随着于洋又一声闷长的吸气声，卫波终于认命了，站起身推开门向外走去。
和屋内相比，走廊内要凉得多。卫波禁不住抖了一下，却还是不愿意回到屋内忍受于洋的“怒吼”，一直向前走去。
他本是看到楼梯间上的灯光最亮，想走到那歇会儿的。只是刚走到楼梯口时，却看到走廊的尽头正有一个人倚在窗户前向外望着。
那是一个瘦高的身形，穿着露肩的米黄色短上衣，下身腰身紧束，在这凉意十足的时候七分裤下还露出一小段白藕一样的小腿。
是她吗？卫波心中一动，虽然看身形不太像，只是头发披散开来长度却当真有些接近。
走廊内安静得可怕，就算再小心压低声音，还是能够听到鞋底踩在地上之后再起来时带出的轻微响动。
但对方却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仍旧站在那里，目光似乎一直投向外面。
卫波走了几步，却开始犹豫要不要再靠近些。毕竟已经夜深人静了，这个时候出现在对方身后，一定会把对方吓得不轻。
“喂——”身后突然被拍了一下，卫波倒是真的吓着了，猛的大喊了一声。
因为恐惧，早忘了夜间行路不要回头的传说。卫波急回过头去，惊异的脸上愣了一下，却立即绽放开来：“是你啊！你怎么……”
“嘘——”于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又指了指远处站在窗户边的人。
卫波再转过头去，因为刚刚那一声大叫，对方已经回过了头。却是一个陌生的根本不认识的面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