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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往事 临江楼

“哎,林老大,晚点再去不行吗,福叔不会怪我们的。”石凌没精打采的走在普华区的巷道中,打了个哈欠不满的说道。鱼龙用力的拍了下石凌的肩膀,假装恼怒的呵斥的道:“你小子真没出息,一晚上没睡好,就变成这丑样。真丢咱们金陵三虎的脸面。”

“鱼老大,你可别怪我啊,谁让昨晚咱们捡回来的小子闹的,说起来我就来气,好好的玉心又被他夺了去,林老大,你干嘛阻止我抢回来啊。”石凌有些气愤的看着一凡说道。“你个石头,怎么这么说,”鱼龙听了生气的说道,“那东西再好也不是我们的啊,我们虽说开锁拿些钱财,但那可都是取自那些身家富贵、有些为富不仁的人,穷人我们可是不去碰的,更何况他也是个乞丐啊。”鱼龙越说越生气,一凡赶紧插话道:“好了,鱼老大,小石也只是这么一说,你又不是不了解他,说话没个分寸,可别生这种没必要的气啊。”一凡安慰的说道,鱼龙也平息了语气,叹口气道:“我知道石凌只是随便说说,我也没当真,只是听到石凌这小子不经意的话,有些来气。”“嘻嘻,鱼老大,你别生气,干嘛和我这个没心没肺的小石头一般见识呢,你可是老大,肚里可是能撑下大船的啊。我不是被昨晚那事闹的没睡好嘛”看着鱼老大的怒火,石凌陪着笑脸道歉道。

一凡在旁边也笑了笑,脑海里浮现着昨晚他冲进木屋的场景。刚醒来的少年乞丐已然坐了起来,惊慌着看着自己的右手,被尖叫声惊醒的石凌、鱼龙坐起身来揉着模糊的双眼看向少年,屋中的同伴也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石凌语气生气的开口说道:“大半夜的,大叫什么,把我们都吵醒了。”一凡关切的来到少年乞丐的旁边,蹲下身来说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少年目光迷茫,依旧盯着自己的右手,嘴里重复着:“没了......没了。”语音有些怪异,显然不是金陵城人。

“什么没了?”一凡急忙问道,少年没有抬头,仍然重复着刚刚的话语。“什么没了,你倒是说啊。”石凌已经清醒过来,不耐烦的说道。鱼龙和其他同伴们也纷纷围过来。

一凡也是疑惑的看着少年,忽然想起来似地的从上衣的内襟里掏出玉心来摆在他的面前,说道:“你要的是不是这个?”

少年看到面前的玉心,在一凡和石凌他们的惊叫声中猛的挥手冲向一凡的手上,用力非常大的抓住自己的手里,然后双手抱在胸前,抬头死死的盯住一凡,本来无神的眼睛露出果决甚至凶狠的眼光。

“喂,你小子这是干嘛,我们可是好心的救你回来的呀,有你这么对待恩人的吗,就当是救你的代价,玉心我们拿了也是很正常的啊。”石凌看到少年拿走了玉心,站起来非常恼怒的大叫道。

“小石。”一凡有些严厉的呵斥道,石凌见了一凡认真的样子立马闭上了嘴,生气的坐了下来。看着石凌安分了下来,一凡又看着依旧凶狠的盯着自己的少年,语气平缓的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们不会抢你的东西的。你刚醒,身体还是很虚弱的,还是躺下吧。”仿佛这句话很有力量似的,少年的眼光显得没那么刺眼了,可是依然的抱紧双手,身体缩在一起。

“兄弟们都去睡吧,没事了。”看着劝说没用效果的一凡站起身来催促着伙伴们,看着没什么情况的少年,他们嘀咕了几句,各自回到自己的草席上,不一会木屋重新恢复了宁静,只余下均匀的呼吸声。一凡也回到自己的地方,坐了下来,小声的说道:“小石,鱼老大,你们也睡吧,这小子我看着就行了。”

石凌此刻的怒火还没平息,没好气瞪着缩成一团的少年的说道:“我睡不着了,林老大,看着这小子这样我就生气。”鱼龙打着哈欠,边躺下身来边不在乎的说道:“石头,你有劲折腾,我可没劲了,我不陪你了,一凡,我先睡了。”一凡笑了笑,没说话。石凌看着一凡一副不打算睡觉的样子,眼睛一转,忽然很讨好的说道:“林老大,你不用管他了,你练功练了好久了,也该早些休息了,这我看着就行了。”一凡听了石凌的话,心里暗笑,知晓他打的主意,看到少年敌视的样子,想来石凌骗取索要玉心的目的不会成功,也不点破的伸伸懒腰躺下身去:“也好,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不过你可要安分些,别对着他使些乱七八糟的招数。”

石凌听了心中暗暗窃喜,表面上很正气凌然的说道:“不会的,林老大,我会非常好的、非常好的对待他的。嘻嘻。”

一凡笑了笑,不再言语。睡意朦胧中听到石凌讨好少年的声音,心中不由的泛起好笑的感觉,犹在困意中进入了梦乡......

一凡想起今早看到那少年蜷缩着躺在了花布席面上,双手依旧紧握不放的已经睡着了。有些好奇的想知道石凌昨晚索取玉心的经过,调笑的追问石凌道:“小石,昨晚我们睡去后,你对那小子干嘛了,看你现在的样子好像没得到你想要的结果啊。”

想起昨晚的事情,石凌唉声叹气起来:“哎,林老大,你别提这事了,我知道你看出我想拿回玉心的想法,那小子整个就是柴米不进,我可是好话说尽,你又不让我欺负他,害我折腾到天亮了,臭小子就是丝毫放松的样子,后来竟然缩在席上睡过去了,真是可气啊,我又拿他没办法,整的我那叫一个身心疲惫啊。”

看着石凌低着头并不停摇头的模样,一凡不由的笑起来:“好了,小石,你可是我们金陵三虎之一啊,不要老惦记着那点小财,你将来可是要做大财主的。”鱼龙忍不住的调侃的插上一句:“那就要好好约束自己了,石头,以后别再贪睡了,不管是什么缘故。”

“我年龄小贪睡是很正常的事啊,像那些大户的孩子现在还在被窝里搂着女人睡觉呢,我已经很苦命的这么早起了,可正是为了保住我们金陵三虎的脸面啦,你应该搞感到自豪才对。哼。”石凌不服气的说道。鱼龙被他说的哭笑不得。一凡听了更是笑得手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了灰扑扑的地上,石凌还故意凑上前去的关心的说道:“林老大,你没什么事吧,肚子疼也不能坐在地上啊,要去看大夫的。”一凡听了手指着石凌,气踹的说道:“你......你小子,不......不说了,我都说不出......话了。”

石凌看着一凡的样子,嚣张的转过头,抬头得意的望着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鱼龙:“你看看,鱼老大,连林老大都佩服的我说不出话了。”鱼龙听了叫一个气,一凡赶紧起身拉着鱼龙的胳膊,还有些气踹的说道:“好了,好了,鱼龙,别和小石这小子一般见识。走吧,走吧。”拉着鱼龙和恢复精神奕奕的石凌走出了贫民区。

贫民区位于普华区的最西北,向其东方的地区可以说是普华区最繁华的地方,它依着滨江而建,沿着滨江而铺设的滨江街聚拢着各种名器店铺、酒楼,与普庐区的玉华街夜市繁华出名不同,这里白日的喧嚣景象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凡三人穿过贫民区没用多久就来到了这条临江而建的大街,夏日的炎热已经在早晨的时刻凸显无疑,但是在滨江街却丝毫感觉不到,伴着江水扑打着街边的堤岸,温和的凉风随之而来,吹过沿街而种的垂柳,凉爽中带着丝丝嫩芽的味道。夏季的颜色在这里丝毫看不到,反而是暖暖的春意在这里盎然四射。滨江街的舒爽清凉可以一直持续到傍晚乃至入夜。可能正是这种别样的情怀吸引着金陵各个地区的人们,带来了繁华热闹,也带来了活力。

一凡不由自主的伸展双臂,深深的吸了下凉风吹拂的气息,全身松弛舒坦。石凌更是大叫一声:“好舒服啊。”引得路人纷纷注目。此时的一凡、鱼龙出奇的没有对石凌横加指责。不自觉的沉浸在其中。三人驻足了好一阵,才慢悠悠的向着自己的目的地—临江楼而去。

临江楼并不是滨江街装饰豪华的酒楼,甚至不在富丽堂皇酒楼行列,但是由于它的位置正在滨江街一块突出到江中的地块上而建,便显得犹如万花丛中一点绿格外显眼,江边高阁,江水迎绕,江风吹拂,风雅之极。

临江楼分为四层,前三层被雕砌的美仑雅致,朱红的木柱顶立着碧绿色楼檐的黄砖楼顶,大气中带着秀美。第四层小巧玲珑,由于是位于顶楼处,矗立在滨江边,会给人一种会登极俯望整个金陵城的感觉。

一凡三人来到临江楼时,已经是客源满楼的情形了,虽然三人衣着穷苦,但当他们不紧不慢的走进这座人声鼎沸的酒楼中并没有遇到阻拦,进出临江楼的客人正思量着这样的人都能进来之时,更惊奇的发现他们遇到每个楼中忙碌的人都会很自然的打起招呼,才顿悟到这三人是楼中店家的熟识。

一凡三人已经习惯了别人怪异的眼光,熟门熟路的来到一楼的柜台前,“福叔,早啊。嘻嘻。”石凌笑呵呵的和柜台中正在低头忙碌的人问候,一凡、鱼龙也都很礼貌的弯腰行礼。

“恩,石凌,早啊。一凡鱼龙,不必这么多礼了,像石凌这样就好。”柜台中的人抬头微笑的看着他们说道。这是一个很有精神的老人,和蔼的笑容语气显得亲切。“福叔,对不起了,我们来的晚了些。”一凡歉意的说道。

“没事,你们能来看我了,我这个老头子就很高兴知足了。”福叔乐呵呵的摆手说道。“福叔,您可不老啊,晓言妹妹可老在我们这些哥哥面前夸您现在是红光满面,越来越年轻了。”石凌笑着说道。“这孩子,呵呵。”福叔摇摇头的笑道,笑容越加开心起来。“你们有时间去看看晓言吧,这孩子可很惦记你们呢。”

“您放心吧,福叔,我们很喜爱晓言妹妹,肯定会多去陪她的。”一凡笑呵呵的说道。“对啊,我们可是把她当成我们的亲妹妹来着。”鱼龙拍拍胸脯说道。

“那就好,孩子们,还是去找个地方吧,福叔给你们上几道临江楼的拿手小菜尝尝,给你们好好补补身体。你们现在可是正当长大的时候。”福叔有些疼爱的看着他们。“知道了,福叔,我们去了。”石凌兴冲冲的上楼找地方去了。一凡和鱼龙摇摇头的和福叔道别,跟随其后而去。“石凌这孩子。”看着上楼的三人,福叔慈爱的笑了笑。

临江楼的二楼视眼已经显得格外辽阔,跃然于江水之上了,一凡和鱼龙上来的时候石凌已经找了个靠近楼边护栏的位置坐下,“快来这里坐,林老大,鱼老大。”石凌兴奋的朝着他们挥手说道。“石凌,你小子每次来都这么高兴啊。”鱼龙边走到石凌身边的椅位上坐下边说道。“鱼老大,你还看不出来,小石是被馋成这样的,呵呵。不过,小石,你这次运气不错,找到个这么好的位置啊。”一凡走到桌旁的护栏边眺望楼外的江水说道。“对啊,林老大,我运气一向很好的,这次是特别好。”石凌也学着一凡靠向护栏,得意的笑了起来。

一凡跟着笑了笑,没有说话,看着有些浑浊的江水扑打着楼岸边的岩石,带着呼啸的风声;江水自西向东流着,眺望远处,水汽弥漫的江面使远处的景色迷蒙飘渺,隐约间能看到对岸高低不一的房屋楼宇,在朦胧中犹如仙境般。

“在普华呆了这么久,还没去过对岸的宁北呢。”鱼龙不知何时坐在一凡旁边,头搭在栏杆上抬头望着对面的景色。“哎,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可以过去看看啦。”

“鱼老大,现在你就别想了,虽然坐船过江花不了多少钱财,但过去后内城的进城费可不是我们能花得起的。”石凌鄙视的说道,“我们平常厉害点有个三百铜石币就很不错了,那宁北的进城费可是要三百云石币了,那可是要一万多的铜石币才能换得呢。”

“别想这些没用的,宁北有什么好的,放在咱们大晋还都排不上好的。”一凡看着鱼龙神色有些低沉,豪言壮志的说道。“我们金陵三虎以后可是会在云京城闯出名号来的。区区金陵宁北可是容不下咱们的。哈哈哈!”一凡说的云京城是大晋的中心所在,是四野之地公认的最繁华之地,也是很多老百姓向往居住的地方。

“林老大,那我们可不是叫金陵三虎了,应该是云京三虎了吧。”石凌疑惑的说道。一凡听了语气不由一噎,瞪了他一眼。尴尬的朝鱼龙笑笑。沉默一会的三人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江水浪涛也在此时应和着拍打石岸发出隆隆的巨响声,仿佛扩散到整座城市,仿佛冲进了云霄,绵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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