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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祭祖过新年

次日清晨,景梦玥在睡梦中被揪起来,任由尔岚为她沐浴一番折腾。待到尔岚给她穿云族祭祖服饰的时候,景梦玥都快站不住了。她只觉得一件件的衣服没完没了的往身上套,头上如顶了个大钟,脖子都快压断了。

“哎呦,还没好啊。”景梦玥有些不耐烦的嘟囔着。她看着身上叮叮当当的一堆配饰,发愁的想摇头都很困难。

景梦玥只能眼观鼻直挺挺的站着,走路都要尔岚搀扶。她心里暗道若是不小心摔倒了,估计这身衣服能将自己压死。

在云庄中心广场的侧面,十二头肥壮的猪被绑在台子上嗷嗷的叫着。云族的人都穿着很有特色的服饰,整齐安静的围在四周。景梦玥看看自己和族人的服饰,像是苗疆一带人的,心里暗自猜测云族的祖先起源是否跟苗疆有关。

长老请景梦玥走上前递给她一碗酒,嘴里一通念念有词一通,示意她将酒倒在杀猪刀上。片刻后一阵凄惨的猪嚎,人群中却爆发出阵阵欢呼。

景梦玥皱着眉忍着难闻的味道,心里腹诽着祭祖杀猪也就罢了,干嘛要一直站在旁边看啊。看着被开肠破肚的大肥猪,闻着难闻的臭味,她以后再吃猪肉都有心里障碍了。

“族长请。”云义恭敬的端着一个精致的银盘。银盘里放着一片红红的薄肉片。

“这?”景梦玥吃惊的看着盘子。

“这是祭品的心头肉。族长先请。”

“啊?”景梦玥真心想昏过去,这血淋淋的心头肉怎么吃啊。哪个脑残定的规矩,不知道吃生肉不卫生啊。

景梦玥看着肉片迟迟没有动手,她感觉到四周都是殷切的目光,似乎那肉片是什么至宝。景梦玥用小刀扎起肉片,憋着气放进嘴里,强忍着呕吐,困难的咽了下去。她难受的眼中都有莹莹的泪花。

在族人欢呼声中,景梦玥带着众人前往祖祠。一队男子抬着猪头,其他男子则一手拎着一只公鸡,一手提着一筐稻谷,浩浩荡荡很是壮观。除了族长,族中的女子是不能去祖祠的,她们将留下来将这些猪肉分给每家每户。

云族的祖祠建在山顶,一路上族中挑选的全福男子跳着舞,周边的铜锣敲得震天响,众人手里拿着祭品满怀期待的往山上而去。

景梦玥被这繁琐厚重的衣服和头饰压的昏头昏脑,只隐约记得祠堂里摆着满满一屋子的灵牌,昏暗的光线幽冷的空气,感觉很阴森。

长老喋喋不休的念着什么:“.....吾等怀念先祖,谨遵先祖教导尊老爱幼、和睦相处、勤劳俭朴。望吾先祖以我云精,悦尔子孙,昌大门厅,佑我世代昌荣........”

族中最年长的老者点燃祖祠中的长明灯。然后是族中的长者敬香祈求云族人畜兴旺,五谷丰登,富裕安康。最后是族中男子一一上香祈福。景梦玥全程都必须站在一边观看,双脚从疼痛到麻木。

等待敬香祈福完毕,已是快到了晚膳的时间。众人满足的笑脸,三三两两的往山下回各自的家中。

明日就过年了,祈福完的男人们要赶紧回家分享这喜悦。

景梦玥看着人人脸上喜悦的笑容,突然很想爷爷、爸爸还有冷劭。她的脑海里不自觉地跳出慕容擎的影子。景梦玥突然觉得自己跟这个热闹喜悦的场景格格不入。她低垂着眼睛跟着人群慢慢的往回走,莫名的孤独感席卷着她。

等她终于挨到山脚下,看见子沉和尔岚的时候就再也走不动。子沉因为并未进云族族谱,所以不能上山祭祀。他看见景梦玥摇摇欲坠的样子,心痛的跑过去扶着她。尔岚赶紧取下景梦玥头上的配饰,脱下她身上厚重的祭祀服,小心翼翼的收到箱子里。

景梦玥终于卸掉了身上的大山,转动着脖子长长出了口气。

“你们先将东西抬回院子放好,稍后我再仔细整理。”尔岚一边吩咐,一边将裘皮披风给她披上。

“玥儿,累坏了吧。”子沉不顾他人的眼光横抱起景梦玥往住处走去。

景梦玥穿着沉重的服饰站了一天,浑身酸痛。她顾不得咕咕叫的肚子,在子沉怀里睡着。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将她从梦中惊醒,现在已是年三十的早晨了。景梦玥惦记着那些姑娘们,担心她们在异乡过年会不会想家。她将自己穿戴整齐,带着好些礼物去了那些姑娘们的住处。

云庄专门为这些姑娘们建了一处住所,在她们没有出嫁前都会住在这里,由云庄统一为她们提供吃穿用度。

俗话说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这才几天的时间姑娘们就建立起几个小小的团伙。其中以邱椿荣为首的最为厉害。

景梦玥还没走进姑娘们的住所就听见里面吵闹成一团。她蹙着眉头,站在门外听里面的动静。只听见里面像是在理论着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先挑选夫君,这里翠儿的爹爹曾经是正参将,在我们当中官职最高,理当翠儿先选。”一个稚气未脱的女声气急败坏的吼道。

“哼,你也说了是曾经啊。我们现在都是一样的孤儿身份,理当是容貌出众的先选。”居然是赵菀儿的声音,景梦玥记得这个甜美可爱的姑娘。

“切~你们能不这么市侩肤浅么。要我说该多才多艺的先选才是。”

“不然我们建个擂台比武胜者先选。”

院子里七嘴八舌闹哄哄的吵成一片,景梦玥暗自摇头。照这样下去就是再吵三天也不会有结果。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景梦玥笑着打断院子里的争吵。姑娘们见是景梦玥立刻将她团团围住,叽叽喳喳的闹腾开了。

景梦玥只是看着她们微笑并不作答,分开人群走到最前面挥手示意大家安静。她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的脸,来回看了几遍却没有说话。姑娘们被看的心里发虚,有心急的就快要忍耐不住。

景梦玥只当没有看见她们焦虑,笑容恬静声音淡雅慢悠悠道:“从前有一户农家养了两条狗。这两条狗一起玩耍一起晒太阳,彼此相亲相爱保护对方,让彼此快乐,也从彼此身上得到快乐。主人家都以为这两条狗是做好的朋友。

有一天主人家扔出一根骨头,两条狗为了争抢骨头立刻扭打在了一起,直到主人一桶凉水将它俩分开。”

景梦玥停顿片刻清冷的继续道“有种人的骨子里就有这种狗的性格,牵扯到利益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我们人与人是有真诚的友谊存在的,不为利,不求回报。”

院子了的姑娘们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她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同为英雄的后代,同病相连的她们这是在干什么?

景梦玥感觉到气氛的变化,换了温柔的语气道“我理解大家的想法,谁不想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一个好的归宿。你们现在这样太有失风度了。第一、见利忘义。忘记了你们本是同根。第二、自私自利。你们只想自己,想过别人喜欢什么嘛?第三、一盘散沙。若是你们将来打算留下来,那么现在的每一位都将是你的娘家人。”

景梦玥毫不客气的披露着姑娘们的自尊心。

“对不起,云凡小姐。是我太自私了。”邱椿荣满脸愧疚的站出来,大声的承认着自己的错误。

景梦玥挑眉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她身后的人群,抿着嘴没有应答。邱椿荣立刻转身对着姑娘们大声说“各位姐妹们,先给各位道个歉。之前是我不对,抱歉了。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亲人。”

人群沉默了一会儿,有人带头向刚才争吵的人道歉。大家相互真诚的握手拥抱,相互表着诚心。不知是谁带头嘤嘤的啜泣起来,悲伤的情绪瞬间席卷了人群,很多人都眼眶红红,各怀心事的抹着眼泪。

“大过年的可不行哭。”景梦玥看这情形连忙制止。

“之前是我考虑不周。咱们这样啊,在十五这天给你们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咱们办一个元宵节晚会,到时候你们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亮亮。也可以几个人一起编排个节目。”景梦玥看着下面有人欢喜有人愁,轻声的议论着。

“不要看轻了自己,每个人都有优点。我的优点就是胃口超级强大,呵呵。”景梦玥笑嘻嘻的鼓励着失落的人。

“当初我为了治伤,喝过猫涎,整整喝了五天。我能吃一整碗的辣椒,昨天还吃了血淋淋的心头肉,这就是我最大的优点,什么都能吃好养活,哈哈。”景梦玥玩笑似的说着。

姑娘们在下面有的哄笑,有的唏嘘不已。景梦玥的笑话让忐忑不安的人心里好过了很多。

“好了姑娘们,现在去领新年礼物。然后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准备迎接新年。一会跟大伙一起吃年夜饭。”景梦玥看着现在和谐的气氛从心底了为她们感到高兴。

“袁永乐在哪?”景梦玥记得在姑娘们的简历中,这个人可是很会组织宴会之类的。

“嘻嘻,云凡姑娘还记得我啊。”一个身影跳跃着从人群中钻出来。

“元宵节晚会的事情交给你来办,需要什么就去找云通。”袁永乐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景梦玥看着她就觉得心情很好。

“没问题,看我的吧。嘻嘻。”

安顿好这一群小丫头,景梦玥回自己的院子。老远就看见云通站在院子门口伸长了脖子向这边张望。他看见景梦玥就飞快的朝着她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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