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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年半前那个六月,应朋友之约我拟定了远扑罗布泊的写生创作计划。

你能理解这个计划的必要。你想想,每天看着林立的高楼大厦和忙忙碌碌的人流,对于一个艺术工作者来说简直就是恐兽置于牢笼。

我们商量好在罗布泊楼兰故址会合。然后我把我的绘画器材邮寄到了武威的一个朋友哪里。然后我徒步经宝鸡咸阳到达西安,然后经兰州到达了武威。一路上见证了黄土高原的沟沟壑壑和千年古都的繁华衰退,和北方的干瘪。见到了黄河,见到了纤夫和羊皮筏子,伏羲圣地和伟岸的石窟。登上了流芳千古的首阳山。

然后自兰州出发第二日到达了武威凉州。

朋友效仿古人在阳关给我践行。我们大醉一夜。

第二日,我雇了一辆货车经玉门关向河西走廊一路进发。据司机说我们前往的是距离罗布泊腹地125公里的一家民族风旅馆。

绵绵荡荡的沙丘和焦灼的太阳光烤的人快要在车头里虚脱了,尽管车窗完全大开着。轻车熟路的司机带领我在次日早上四点到达了这一家离罗布泊最近的旅馆。

然后他就帮我卸下我的工具,赶着月色走了。

据我所知,这条路是通往罗布泊最安全的一条路也是大家熟知的一条路,这对于冒险家一般的我明显是有遗憾的。不过一路上还是让我受益匪浅。

我感觉手和脑袋有些痒痒了。一吃完晚饭就躲在房间里开始画,直到第二天的下午终于完成了一副山河图。

本打算睡一觉的,可由于气候的不适应,一丝睡意都没有。

于是我走出旅馆,在店家的一再安全叮嘱下我走进了大漠。站在最高的沙丘上我一眼望过去,绵绵沙海的远方还是沙海。这就是沙漠啊。我在心里感叹一句又开始贪婪的四处张望,试图找到一个和大漠不同色的东西。人的本性就是同中求异。

突然,我看到不远处有个东西在移动,变小就再也没有动弹。我立马打开背包取出望远镜一看,看清在十几公里外的沙丘上躺着一个女人。

看来是晕倒了。

我赶紧跑回旅馆,招呼大家驱车前去救人。等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倒在沙土里的她奄奄一息。然后我们采取了紧急救援。

等她醒过来,用我们带来得水洗完脸我才看清这个姑娘有多大方美丽。然而她抬起头看看我又低下头,整个动作面无表情。这可是我第一次不受美女待见。不过看她心事重重的,大概是有什么创伤还没有过去吧。

我们返回的路上,大家忙把我和她塞到了后车厢,要我照顾她。我想或许他们看出这一帮人中保证不会被她太反感就属我了,说直接一点就是我长得这些人中最好看。

车厢的两扇门大开着可我感觉还是有些局促。这时,她突然开口问我要去哪里,她的声音特别而且好听。我看看她,她的眼神让我确定了她的意思,她是说出行的目的地。

“去楼兰古城作画。你是一个人吧。听你的声音你一定是歌星吧。很好听的声音。”

“拜托你,我是一个逃离高中的学生而已。”她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整个绷劲的表情自然了许多。

“你笑起来真好看。不对,不笑的时候也好看。我也是高中生,美术特长生。”我打开背包把我的学生证拿给她看。

“贵族学校啊,你家一定特别有钱。”第二看了一眼顺手就丢了回来。

“钱对于我来说似乎成了感觉多余又不可或缺的东西,就像我们人生中必须经历的很多东西。比如:成长,读书,上班买房结婚生子养子老死。还有人生的喜怒哀乐和赞美,挫败,成功。得到或者失去。”

我本想着她会对我这番话给点意见的。她仰着头一直看着蓝天发呆,只当我是个话唠。

无奈啊!

我就掏出了小画板看着她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画面,一个很大很大的笼子里关着一个很小很小的小鸟。她站在地面上眼巴巴的看着高高的笼子,只是看着。她已经失去了拍打翅膀的勇气。

她回过神来,凑过来看看我的画突然就又没了表情。然后她突然把画板从我手中抢过来丢出了车外,我才终于见到了她最灿烂的微笑。

“不要试图揣摩别人的心思,那是不礼貌的。”

我看着她,然后突然眼里有些痒痒,我揉揉问她“你不开心就不开心,如果你打算这次旅途是为了遗忘,那就彻底的遗忘了吧。把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就像刚才的画板一样丢了吧。”

“不属于我的东西,你算不算。”她突然凑过来冲着我邪恶的笑笑。然后她一脚登在我的肩膀上把我就蹬了个四脚朝天。她慢慢的爬过来,爬到我身上,然后她的呼吸吹打着我的嘴唇,就差那么几公分而已。

“想不想属于我。”然后她突然伸手解开了我的皮带。我猛一把推开她,然后坐起来收拾好。

看她那个眼神一定以为我是一个处男。

老实说,我是。

她就坐在哪里一动不动默默的冷笑,我坐在她的斜对面发呆并有些坐立不安。

直到车子到达旅馆门口,我起身发现她表情痛苦的起不来。我想她腿子一定是麻了。我过去抱起她,下车一路把她送到了给她安排的房间,也就是我隔壁。

订房间的时候吧台小姐盯着我看了好久问“单间双间”

我笑笑说“单间”。

然后看她突然臭起脸来就匆匆把她送到了房间。

把她放到床上她突然抱着我的脖子不放,她贴着我的耳朵说“我们做爱吧。”

听到这句话,我就傻愣在了原地。

“你成年了吗?”我敢忙补问了一句。

“16岁。”然后我想挣脱结果她的唇一下就迎了上来。

“她竟然是第一次。”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她拿着地图早上就出了门,有时候半夜才回来,有时候几日不回来。

突然有一天,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那日冲我们发呆的吧台小姐。“杜先生对不起,你的朋友的租金已经超了三天了。她人不在你看”

“多少钱,我付给你,顺便交上一年的吧。”然后我抽出一打人民币给她,她接过钱还不走。“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冒昧的问一句,你是不是右刃。”这一问倒把我惊呆了。

“你认识我。”我吃惊的打量着她。也就16岁左右,身材发育的有些迟缓,不过倒是高挑标致。脸型很好很上镜。是个模特的好料子。

“你不记得了。去年你参加全国人体彩绘大赛的模特中年纪最小的那个就是我。”

“姗姗?我记得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认出她来赶紧问了声。

“我随一个模特公司的老板来这里拍摄木杂志的封面。结果被他骗了。我只好在这里打工还房租。”

“你欠了多少钱?”

“一万多。”

“我给你垫付了吧,你明天就准备回去吧。”

“我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不如把我的身子给你吧。”她很深情地看着我,然后就自觉的宽衣解带。

“慢慢,你回去吧。出门在外大家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况且你换帮着我完成了总决赛的那副作品。”我帮她穿戴整齐。将她送出门,让她回去了。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一个当时看我一眼就羞得不敢抬头的女生转眼两年以后竟然在我面前宽衣解带袒胸露乳。

然后晚上她就回来了。带来了很多好东西。原来她去了附近的果园帮忙赚钱交租。

“谢谢你帮我交了租金,我会还给你的。”

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都是16岁,一个为了钱宽衣,一个说要以后还给我。

“真是个好姑娘。”我看着她晒得有些发黑的脸给了她一个信封。

“什么?”

“打开看看。”当她看到足足几万块钱夹在大信封里的时候。

“为什么给我这么多,是因为我把第一次给了你。”然后她突然把钱带砸到了我头上。

“你误会了。我是那样的人吗?这是你的模特费。我画了几张你的油画,赚了几十万。给你一点补偿一下,你赚的不到我的十分之一。”

“那就好,给我。我收下了”

“我改变主意了,既然你已经不要了。那就算了。”然后她就像老虎一样扑了过来,然后我们扭在了一起。

我们又做爱了。

就这样时间飞快的过去。

夏至冬来,又到了夏天。

我们在这里呆了一年。

她还是一个人早出晚归的。晚上回来她就把她今天的收获分享给我还有她自己。

她似乎慢慢接受了我,我们越来越默契。

突然有一天,她手里拿着一份报纸默默坐在窗前,在唱什么歌。

“在唱什么,这么好听。”

“水草花。他写给我的。”

她指着报纸上的那张照片这样告诉我“我彻底输了,输给了那个以死深深住进她心里的女人。”

我看看报纸,大概是讲,大诗人浪的女朋友maiying后死在了出租房。浪买下大片渭河边杨林亲自埋葬。这个死了的女生叫宋希落。

然后她就进了房间。

第二天,我或许由于心理上无法接受她对于前男友那么大的反应,一个人徒步来到了楼兰古城,带着落日余晖的悲哀。

我坐在古城的颓废的墙头上一笔一笔的描画着古城的辽阔。夜幕渐渐降临。

第二日,我走出帐篷突然看到了一个庞大的宫殿。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高高的阁楼上巨大的落地窗里面正坐着一位紫衣的少女,她侧躺在椅背上,认真的看着一本日记。

她太美了。我突然打开画架,大把的油彩宣泄在了画板上。我认真的看着这位姑娘,有一种感觉叫真实但又叫人惊叹。

突然,她抬起头看了看我,灵动的双眼中布满忧伤。那个眼神,我被她深深的迷惑了。

我忘乎所以的专注于我的画作。一天一夜匆匆过去。

当我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眼前的一切早已消失了。还是那片辽阔的废墟摆在眼前。

不过我相信那是真实的。因为我ing清楚楚看到了她的忧愁还有她现代的衣着。

当我回到旅馆的时候与我相处了一年的她已经走了。我才突然想起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整整一年,她总是早出晚归,我们相处的时间也就算上做爱的时间每天也不到三个小时。可怕的是她总是不告诉我她的名字。或许她的意思就是告诉我不要记住她吧。

很可惜,这时的我已经被那位美丽的城中女子迷住了,轻而易举就把她遗忘了。我只是认真的修饰着我的画作,过了半个月我接到了高考通知前的一天我终于完成了我的作品。

我回去的真真目的就是把这幅画公诸于众。我想找到她。

然而让我失望了,我的画让我的名气一跃成了当代名家,但是我想知道的却一无所获。

后来我就考上了这所大学。

这就是我大概的故事。”

我听完他的故事有些感慨。

“你和她打算怎么办?”

杜浩看看我“她其实不在乎我,我也不再钟情与她,我们不可能了。”

“你钟情于一幅画,或者一眼的缘分。”

“别试图嘲笑我,我就是这样。”说完他一口喝干了二锅头,我也喝了个底朝天。

“看在这幅画给你带来了如此大的改变的份上就留着吧,不过必须永远被封藏起来。”

然后我醉得东倒西歪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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