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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崖上洞中

苏言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家乡。他见到了父母,见到了好友,见到了家乡的一切,一切仿佛回到了那一年。

“我说过了,你给我好好读书,做生意的事现在不要多想。等你大学毕业了,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可是现在是绝佳的机会啊,这个商机一旦错过,就找不回来了!”苏言在和父亲争论着什么。

“言儿,你现在正是读书的时候,怎么能想这些呢,以你的成绩,考上名牌大学完全不是问题,到时候想做什么,不是更好么?”母亲也要一旁劝道。

苏言固执道:“读书?书读得再多有什么用?你看看,现在名牌大学有什么用,还不是那多人找不到工作。我这个生意一旦做成了,那可是前途无限啊!”

父亲也是一如既往地固执,苏言的性格大概便是遗传了他的吧。“我说不准就不准!你要是不好好读书,就别回家了!”

“老头子,你怎么说话的呢……”

“不回就不回,我有手有脚,还能饿死不成!”苏言转身离开,出了家门。

“唉,言儿,言儿!你们爷儿俩啊,要我说什么好,每次见面就吵架,现在舒服了吧!”母亲转而对父亲埋怨起来。

“哼,我就看你能坚持多久。没饭吃了就会回来,别管他。”

苏言气冲冲地走出家门,想要打车回学校,却发现身上没有多余的钱,只得穿过公路,去乘地铁。没想到脑子想的全是刚才和父亲争执的事情,丝毫没有注意绿灯什么时候变红了。刚一踏上斑马线,便听见汽车尖锐的鸣笛声。等他转头一看,却只见到一辆小汽车迎面而来。

“啊!”苏言猛然睁开双眼,喘着粗气儿。“已经很久没做这个梦了,怎么今天……”

睁眼第一眼看见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就像云一样。这时他想站起来,却感觉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不听使唤,而且动一动就疼痛不已。他这时才想起来,自己从思过崖掉下来的事情。

这是哪儿?苏言的第一个问题。可惜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只有靠自己去发现。苏言休息了一会儿,等身体恢复知觉之后,慢慢地站了起来,这时他才看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

此地似乎是一个山洞,而且是一个不小的山洞。苏言连忙走出洞口,却发现一件让他几乎绝望的事。上面有几棵大树,再上面是近百米高的峭壁,下面更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自己正处在山壁上的一个山洞内!

若不是亲自经历,苏言打死也不相信,怎么会这么巧有几棵大树,这么巧落在数尺见方的洞口处,又怎么会这么巧洞口是向下倾斜的,让自己滚到了洞内,而且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竟然没有受重伤。看来师兄说得不错,修仙之人的身体和凡人还真是不一样,体内真气会自动护体,再加上头顶的几棵大树发挥了不少的功劳,才让自己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不上不下,估计也离死不远了。

咦,那是什么?苏言被洞口周围的树木吸引住了,一看之下惊喜不已。这些树不是其他,正是青灵树,上面挂满了大大小小地青灵果!

青灵果虽是常见的异果,却有不小的功效,能恢复体力便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么多青灵果,至少短时间内不会饿死了。

这里离思过崖近百米,应该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吧。苏言想到,却还是叫了几声。果然不出所料,离山壁太近,声音根本传达不到上面,崖边根本没有一点反应。

苏言无奈,只好返回洞内另寻他法。进洞仔细一看,这洞足有一般房间大小,里面不仅有石制的桌凳,还有一张石床。明显地可以看出有人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小小的惊讶之后他又释然了,有人也不奇怪,自己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只是没想到还有人和自己一样巧。

苏言边走边看,脚下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他蹲下去一看,吓了一跳,竟然是一堆骷髅!

冷静下来的苏言一想,便猜到了,这就是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

抬头一看,便能看见石壁上密密麻麻地刻着很多字,这些字只有白天阳光角度合适的时候才能看清楚,现在只能看到一小部分。

“见者鉴之!吾遭奸人受害,坠落思过,幸得一大树所救,落于洞中。无奈吾受困于此,功力尽失,不能沉渊昭雪,为师报仇,恨之,惜之!现将毕业所学刻于此石壁之中,望有缘见者习之,代吾讨回公道,清理门户!”

下面的字就看不清楚了。

不过大概的意思苏言已经明白了。可刻字的究竟是谁呢,从这些话中,可以看出刻字者定有莫大冤屈。既然这人也是从思过崖坠下,那应该是天风山弟子。

光靠这些,自然无法知道真相。苏言四下寻找一番,又发现了两样东西。第一样是一本书,名为《天风录》,第二样是一剑鞘。

苏言翻开《天风录》,第一页赫然写着“昔苍”两个大字。苏言再翻,第二页有三个名字,分别是刘重雪,莫赋,李当尘!苏言心中一跳,有了一个想法。翻开第三页,上面的名字苏言都没有听说过。接着数页,又记载了数十人的名字。

接着再往后翻,竟然分别是天风三大心法,天风,珑玉,流光的完整版。

一直往后翻,苏言又有了新的发现。夹在书页中间的一张纸,似乎是写信用的纸。苏言打开一看,立刻被上面的内容震惊。

“吾自知命不久矣,现将天风山下任掌门之位传于三弟子李归尘。天风掌门昔苍亲笔!”

如果这信的内容是真的,那和靳斩风所说的故事就完全相反了。苏言几乎可以肯定,洞中白骨正是李归尘!

苏言将这些线索组成起来,得出一个相当惊人的结论。靳斩风讲的故事又有了另一个版本。

首先,昔苍掌门并非飞升成仙,而是被人杀害。再者,妄想争夺掌门之位的人并非李归尘,而是刘、莫二人或者其中一人。最后,不是李归尘要杀害刘、莫二人,而是刘、莫二人设计陷害李归尘,并将李归尘打落思过崖。

真真假假苏言也分不清楚,但靳斩风所讲之事皆是刘、莫二人一面之词,而李归尘的的确确从思过崖落下,并且还有昔苍掌门的亲笔信,更为可信一些。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刘、莫二人也早已去世,怎么讨回公道,又如何清理门户?

可是既然自己有缘见到,自有责任告知天风山事实真相,不为别人,就当为了还深受冤屈数百年的李归尘一个清白,至于信与不信,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唉,现在想这些什么用,能不能活着回去都不知道呢。”

天风山,思过崖上。

一人孤独地站在崖边,双手各拿着一把剑。“苏言,虽然你我相处不过短短数天,可你给我的感觉却像是多年的朋友一样。我虽然在天风山长大,真成的朋友却一个也没有。原本我们有机会成为朋友的,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这人正是湛寒。湛寒从小在天风山长大,小时候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和其他孩子的童年完全不一样。所以也造就了他冷漠,对所有事都毫不关心的态度。

可苏言的到来,让他有了改变。他开始怀疑,修仙究竟是为了什么。有时候想想,像苏言那样,结识许多朋友,待人真诚,和师兄们打成一片,嘻嘻哈哈,其实也不错。可惜湛寒还是湛寒,这些他都做不到。

“这把归芒虽是天风山之物,不过他既然选择了你,就是你的,现在还给你!”说完便将归芒扔下山崖……

湛寒没有发现躲在一旁的青菱。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远远地望着思过崖,神情复杂。

这时又有一个身影出现了。青菱仔细一看,竟然是师傅李雪云。

只见李雪云来到崖边,轻声道:“唉,虽然我不喜欢你,可也并不希望你死。这次的事虽是意外,我也不是毫无过错”

青菱不可思议地看着李雪云,难以想像一向严厉,态度强硬的师傅竟然承认错误。

“这几天青菱茶饭不思,更无心修炼。我虽不喜,却也不能强求。不过我想你也不希望她一直这样下去吧。”

青菱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心中更不是滋味。她恨过李雪云,恨他害死了苏言,可是后来一想,却又没有理由,因为自己也是害死苏言的凶手之一,有什么资格去恨别人。

苏言也一定不希望自己活在痛苦之中,她一直对自己说这句话,可是始终无法说服自己。

“师傅,我们已经崖下仔细寻找了三天,还是没有发现苏言师弟。”

靳斩风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思过崖下万尺深,就算是你们,也太勉强,辛苦你们了,下去休息吧。”

凭心而论,靳斩风还是挺喜欢这个小弟子的,聪明不是错,关键是要用对地方,资质差也不是问题,关键是懂得努力,这两样苏言都不缺,未尝不能成为可用之材。还是太年轻,太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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