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泪波凄凉无人知】
留声机依然播放着动人的旋律，熏暗柔和的灯光下，美酒醉人，众人都开心地跳着舞，此时的宝芝林已俨然成了华丽的洋公馆，连飞鸿都融入其中，怀抱着卓娴，曼妙地移动着舞步。桂兰一直眼神直直地看着飞鸿与卓娴，目光盈水，虽然跟继桥跳着舞，却如同行尸走肉，但又不想让继桥看到自己的失意。
“我累了，不想跳了！”
可以做的只有逃避，桂兰径直走到一边，看着桌子上的香槟，红酒。本不会饮酒的她猛地拿起一杯，一饮而尽。
“你干什么呀！你不会喝酒的！”继桥从小就关心桂兰。
桂兰已有醉意，小脸涨得通红“谁说我不会喝，我喝给你看！”又拿起一杯红酒猛地灌自己。
“不要再喝了！”继桥夺下桂兰的酒杯。
桂兰醉意已浓，眼眶噙泪“关你什么事啊！你走开啊！”借着酒意，桂兰几乎喊了出来，夺过继桥手中的酒杯，又是一饮而尽。两杯下肚，桂兰已经站不住了，猛地坐了下来，目光呆滞。
众人闻声都过来看热闹，尤其汉霖更显关心。
汉霖坐到桂兰身边，脱下外套，披在桂兰身上。
“桂兰，你没事吧？”
“没事！”桂兰稍稍有所缓和，眼泪却不争气地从脸颊流下来。
卓娴坐到桂兰另一边，“桂兰，今天是我的生日啊，你怎么不开心呢？”卓娴同样关心桂兰。
“对不起啊，十三姨，让你扫兴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大家继续跳舞吧！”飞鸿示意大家散开，“汉霖，你陪陪十三姨！”
“是，爹！”汉霖还是不舍地回头望了望桂兰。
宴会的一角，只有飞鸿与桂兰。飞鸿在桂兰面前蹲下来，用他大山一般的手擦拭桂兰的眼泪。
“桂兰啊，你还记得吗？当年云裳离开我，我几天都不吃不喝，一个大男人还哭得跟什么似的。是你拿着碧螺糕安慰我，也是你像这样擦拭我的眼泪，更是你这么多年来一直照顾我！在我的印象里，你从小就坚强懂事，从来都没有哭过啊！”
“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啊！”桂兰说得很轻，却让飞鸿为之鴃舌。
飞鸿站起身，坐到桂兰身边，“那么，你到底怎么了？”
桂兰没有直接回答，沉默了良久，“师父，你是不是喜欢上十三姨了！”
飞鸿没想到桂兰会这么问，着实让飞鸿咋惊。
“桂兰，我自有分寸！”
“我知道，师父虽然表面对十三姨很不满，其实恐怕连师父您自己都不知道，您一直以黄夫人的标准要求十三姨，是不是啊”桂兰又落泪了。
“我，桂兰啊，我...”飞鸿一时无言以对...
“你是想把十三姨变成黄夫人！”桂兰说得含糊，缓缓闭上了眼睛醉倒了，脸上还挂着泪珠。
飞鸿看着桂兰梨花带雨，还是没有弄清楚桂兰为何如此伤心，只得把桂兰抱进房间休息了。
宴会结束了，众人都陆续离开，岑公，黛西，世恒也正准备回使馆。
“乖女儿，你真的不跟爹地一起住吗？你看看刚才，他宝芝林的弟子这么失礼，你跟着黄飞鸿，多让爹地担心啊！”
“爹地啊，她是桂兰，是我的朋友啊，在广州她很照顾我的！还有啊，我跟黛西的影集也多亏了桂兰帮忙，爹地，您别这么说她了！”
“好好好，我不说她，我说你，爹地大老远跑到广州给你过生日，你就忍心不陪爹地吗！”岑公对着女儿，也忍不住撒起娇来。
“啊！这样啊！”卓娴看了一眼世恒。
“岑伯父，如果你就这样把阿娴带走，那不是让黄飞鸿有话说了吗？以为我们故意避开他，怕了他了！”世恒有自己的目的，帮着卓娴打边腔。
“是啊，爹地，有黛西陪着您不是也一样吗？黛西，嚄！”又朝着黛西使眼色。
黛西不知道为什么卓娴不想离开宝芝林，但是也得帮卓娴的忙，“是啊是啊！让黛西陪您到处逛逛吧！”
“好了好了，我一张嘴怎么说得过你们这么多张嘴，你要留在这儿是吧，不过要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爹地知道吗？”德高望重的岑公对女儿总是没辙。
“知道了，谢谢爹地！”卓娴开心地搂着岑公。
“你这丫头，我们走吧！”
岑公一行正要回使馆。
“爹地！！”卓娴叫住岑公，拉来一直呆呆地站在一边送岑公的汉霖“爹地，你从进门就没好好看看他，他是汉霖啊，是姐的儿子！汉霖，快叫外公啊！”
“外...外公！”汉霖怯怯地叫了一声。
岑公看着汉霖沉默了，许久“嗯！乖了，要好好照顾十三姨知道吗？”
“知道了，外公！”汉霖笑得好开心。
“好，那我们走了！”岑公坐着车远去。
汉霖听到岑公这么平和地跟自己讲话，意外非常。
“十三姨，你有没有听到，外公他，他肯让我叫他外公了...我看他对爹这么没好气，我以为他也不会喜欢我，我...”汉霖高兴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跟你爹怎么一样呢，你始终是姐的孩子，爹地他，还是口硬心软！”
“那我现在就去告诉爹，爹一定会很开心的！”汉霖事事都为飞鸿考虑。
徒留卓娴站在宝芝林门口，看着爹地的车子远去，她迷惑了，自己喜欢留在宝芝林，难道仅仅是因为听世恒的话，报复飞鸿吗？还是，自己已经慢慢融入了宝芝林这个大家庭，毕竟除了飞鸿之外，宝芝林上上下下都很照顾她。虽然总是被飞鸿欺负，也只有飞鸿敢不尊重她。但她很迷惑自己是不是已经习惯跟飞鸿斗嘴了。尤其是刚才的跳舞，更是让卓娴感受到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心动。
客房内，飞鸿坐在床头，看着睡着的桂兰，想着桂兰莫名其妙的话。自己真的一直用云裳的标准要求卓娴吗？
“爹，原来你在这儿啊！”汉霖开心地从房门进来。
“嘘！小声点，桂兰睡着了！”
“爹，刚才我送外公回去，他对我们宝芝林已经没有这么反感了！”
“汉霖，我知道你想让爹跟外公可以和睦相处，不过爹从小教你，不可妄语哦！岳父他，顶多也是对你不反感，如果换成我...”飞鸿聪明的看出了汉霖的心思，“都这么多年了，云裳也不在了，算了！”
“爹，你跟外公一定可以...！”
“好了，汉霖，爹的事爹自有分寸，无需多言！”飞鸿起身，“你来照顾桂兰吧！”
飞鸿走出房门，一方面逃避汉霖的问题，一方面也想让这小两口单独待一会儿。
“你为什么就不明白，我从小就好喜欢你啊！”桂兰紧闭着眼睛，眼泪也滑落下来，借着酒意，迷迷糊糊地说着。
汉霖替桂兰温柔地擦掉眼泪，又紧握桂兰的手，“桂兰，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今天这么伤心，但是我黄汉霖现在跟你发誓，以后都不会再让你落泪！”
汉霖看着此时的桂兰，心疼非常，“等拳王大赛过后，我一定要迎娶你，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飞鸿想回房休息，正好在走廊碰上卓娴，长衫飘飘，晚风刺骨，两人久久对视。今晚一役，飞鸿，卓娴心中均有芥蒂，面对面走过，没有说一句话...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