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寻马（上）
一人多高的杂草，像一根根高耸入云的天线，密不透风，仿佛如林枪阵，让人窒息。几步之外就能让人迷失方向，要不是前先者踩出一条行路来，真是寸步难行。日头越升越高，渐热的天气，使得行走在草丛中，闷热难耐，不一会就挥汗如雨。更不用说，杂草中那不时飞舞在身边的蚊蝇小虫，扑头盖脸的骚扰，时不时的叮上一下，咬上一口，奇痒难忍。
队伍安静的行进着，按照正常行军队列，非必要是不允许说话的。这些叶族一共派了一个有见识的向导外，还有５个少年跟随，作为我的学生，同龙谷少年一样。
向导一直行经在斥候边上，带领着我们。那５个少年个个聪明灵机，其中就有那天同溪祛争吵过的可爱少女。起初因为将经历未知的旅途，一切对他们这些未曾离家太远的少年来说都是新鲜异常，像黄鹂似的说个不停，只是见到溪族少年却肃然有规有矩行止如一的表现，也不再说话。差距感让他们跟着学了起来。
按照叶族的向导的说法，这样的路还要走上一段，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因为视线受挡，听觉也受限，往往那些野兽，潜伏靠近，只有当发动攻击时，才能警觉，但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这个担心，对我们的溪族的队伍，就不太存在了。不说装备齐全，单就环布的１５人斥候全部派在周围，战队主力都时刻准备救援，所以能把危险降到最低。其实这也是对他们的一项锻炼。不同的地形环境，不同的突发情况的应对，都是之前要求他们进行的，只是没有如此这样的真实环境去演练罢了。
连续猎杀几只不开眼的小型肉食动物后，再通过一段长长的上坡路，眼前豁然开朗。
已不见比人高的杂草，眼前是一片远及到天边的低矮随风起伏，摇曳舞动的葱绿野草，轻柔的像是羊毛一样柔和，星罗棋布的漫山遍野的野花仿若是天女散落人间的美好，点缀其间，仿佛像是一幅巧夺天工似的美丽绘制的地毯，让人只能感叹大自然的神奇与不凡。
轻擦一下额头的细汗，舒出口心中的炽热，吹拂而过的轻风，一下子把全身湿粘和闷热带到九宵云外去了。只一会儿，全身舒爽清凉。
站在这高处说出了大家的心声：“终于走出这该死的地方了。”
“长老，这块地方，虽然不好走，而且危险重重，不过对我们叶族来说，却是一个很好的隔离带。不知道路的，很难易迷失。”随队的向导是一个３０多岁的可以说‘老’的男子。满脸的风霜，深深的沟纹，最可怖的是左眼到耳边是一道极长的咬伤，显示出一个久历世事的资深者。听叶族族长说，这位叫叶行的人，年轻时不安于叶族平静无聊的生活，曾好几次独自远行探险，要不是多次遇险一身是伤，且又上了年岁，才叫他安养荣休，又因其有着非常丰富的地理知识，被族人推举为专管外出向导之责。我们刚来的那一天，正好前往相临部落去寻求帮助。可惜那个部落已经搬走了，不知所踪，所以空手而归。
回来后，见大麻烦已经解决，正好奇这天下间竟这么有能力的少年时，听说起我们要找一个熟悉地理的向导后，他自告奋勇的接下了这个任务，还希望叶族族长能放他离开，再去探险。不甘心寂寞无所是事的老死，希望能跟着我们走向更远的天地。
“呵呵，‘行’者您说的不错，贵族不喜争斗，不好冒险，此处确实是个天然屏障。不过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在防御了危险的同时，也让族人失去了上进之心。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危险，那就是举族之灾了。”
这个叫叶行的人，虽然并没有细想过这些，只是听我如此总结性的概括出叶族必将走向衰落后，那心中模糊的担忧才清晰明白，只是他并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想要说什么，最终只叹了口气“唉！”
看出这个有着冒险精神的男人，我开解的说道：“等找到我们要去的地方后，如果真如所之前所料那样是个建新城的理想之地的话，以后有什么困难，我们就可以相互帮忙了。”
见我如此说，叶行才放下些心。对于一个强大又友好的部落能在附近，对她们这个全无竞争之心的部落来说，却是好事，所以暗下决心，一定要帮我们找到一个好地方来安身。
我转开话题，说起了我真正想把这个探险者带离平静的叶部落，不妄他一生经历白白浪费在领着一群小孩，只有讲讲过往故事的养老者蹉跎后半生。“‘行’者，这儿离您所说的见过的那种叫‘马’的动物的活动之地，不知还有多远？”
“不远了，再向西南走不上一天就能见到了。”这个独目男子，淡淡的说到，只是对我这么看重此物感到有些好奇。
是的，就是我望眼欲穿做梦都想得到，比之铁器的重要性一点也不差的利器―――马。不管是作战，还是交通，这是我必得之物。龙骑士只能是一个梦想而已，全凭老天爷的意思。当然现在只是野马而已，对于如何驯养，我也一无所知，但一切困难都无法阻止我的心愿。
这个消息是我同这个其貌不扬，还因探险中脸部受伤而变得几分狰狞古代探索者无意的谈论中说起的，说他有见过我描述的那种动物，而且离他们的部落不太远。
正是这种急迫之心，才使得我改变行程，先去有马的地方。
在接下来的谈话中，他非常高兴有个感兴趣的同好者能倾听他引以为豪的经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这个小孩同他一样，对未知的世界，那广阔无比的天地，有着天生的好奇。而且对我口中的那些连他都没见过的新奇感到震惊，所以再也不想老死在此恳求我带着他，一同去探索。我正暗自想如何让他真心跟随，见他如此上路，就顺手推舟答应了。
我可不是只为了利用他才如此做，更多的是我对他这个古代先行远足者敬佩不已。就算是我，准备到现在，都迟迟未曾动身去探查稍远一些的远方，就算是周围附近，也因害怕准备工作没做好等借口，涉足不多，所以地图只只小小的一块。可见此时野外的危险是多么的令人裹足不前。而他凭着一腔热血和不甘安于平淡，却独自一身，周游四方，最远处曾向北走了半年之远，可谓勇气非常人可比。因此在一听说我们需要向导后自荐跟随。
仔细交谈后，我发现这个独目者是个宝，至少在地理方面，是我见到过的所有人里面最有见识的。所以当我谈到以后会踏足更远，更广的天地时，毫不犹豫的要求参加。
或许在他心里，我们这群少年的种种表现已经深深的征服了他那颗渴望远方之地的心吧。
“理，你安排休息吧，吃过中饭再走。”我看了下太阳，回过头，对着一旁的溪理说道。
溪理领命后，吩咐下去。马上大家快速的准备起来。因为我们的用具什么的都已经按照行军的方便制作而成。虽然比不了后世那些齐全的户外装备，但在这个时代却是超前的，又十分方便，加上中午只吃干粮和备用饮水，一会就准备好。
那这个叫叶行的人，却非常好奇和羡慕的看着龙谷少年们的忙碌，在看到我们每人都有一套精良的完整装备后，更是眼热不已。
所以禁不住问道：“看着他们手上的，这些东西都是为外出准备的？”
我暗自一笑，这个总是一脸淡然，好像什么都见过几分，没什么东西能放在以上的男子终于被我们新奇的装备吸引的心痒痒的。“好眼力，不亏是见多只广的‘行’者，这些东西都是按行军要求制作的，只等行军途中加工一下就能食用。你看，这些……”
我指着边上的一套用具解释道：“这个是用竹子切开成大小两部分，中间有一道套轴相连，东西放在里面不怕掉落；这个叫叉子，用来抓取食物用的，这个是盛水用的，早已放好煮开的凉水，可直接饮用……”
“这些东西有多余的吗？”终于暗耐不住心中的想法，在被我解说的手中之物种种便利，使得这个醉心于旅行的‘驴友’，像是见到蜂蜜的黑熊一样，狠不能也能拥有一套。
“呵呵，东西到是没有多余的。”看到他脸上马上浮现出失望之色后，为让他找马更上些心，所以不再逗趣道：“不过吗，我们有用过的，不知……”
在一听到还有，根本不在意用过不用过，急切的打断我的话说：“要要，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不要呢？你放心找马这个事，还有去找你说的那处地方，都包在我身上。”
突然意识到，好像只是为了要好处才出手帮忙似的，会引起我的不满，又忙忙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没有的话，我也会尽心去帮忙的。你们为叶族做了这么多的事，我理应责无旁待，只是……”
我理解的摆摆手，示意知道他的想法。叫过溪理把自从见到了他，在言谈中被他的精神感动后，就准备好专门送给他的东西拿过来。这是我早就想到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对这个可敬的探险先行者，希望这些装备能给他带来些帮助
双手擦了擦，这才小心恭敬的接过来。东西由一个缝制考究的皮包包裹着，包括一套餐具，引火用的礈石，一个烧火用的小罐，一把锋利的小石刀，一件有许多小袋的背心，再加一支制作精良的短矛。
像是摸着心爱的人的肌肤，生怕手一重，就弄痛弄伤一样，细细的打量这个，又看看那个。激动的像是自语低低的喃喃道：“如果，早有这些个东西准备，她也不会这么早的离开我了……”
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
看着这个忧伤的独眼人，知道他是一个有着伤心故事的人。我为这些用具能找到一个珍惜他们的主人感到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