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寻马（下）
“哈哈！风长老，真神人也。”说着大笑起来，对我有这样的表现大感吃惊的说道：“风长老，您问到了重点。呵呵！只是小人我，对那上万，几万人的大战，平生也只曾见过一回，只因见识浅陋，眼界有限，观察更上流于表面，所知不多，想来对您帮助不大。”
说着叹息一声。又悠悠的像是回忆那场在生命中留下深刻记忆的惊心动魄的大战一般，过了好久才说：
“那是５年前，我已经打算从北地返回本贵休养，因为急于回家抄近路，却刚好看到那一幕。记得那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我远远看到列队的双方，为了不引起误会，只好暂时躲藏在一棵大树上。双方都有几万人，各自布下十多的方阵，前后分成好几列，并各自占居一处山岗。
开始只远远的见到双方的阵前，宰杀了些绑缚的人，接着又有些勇士捉对厮杀。好半响，才开始一队队，一层层的冲锋，相互搏杀，慢慢的后续队伍也加入进去。
只是那残烈的场面，都过了这些年，仍旧在梦中惊醒，都不曾忘却丝毫。战至下午，双方交战处，已经尸积如山，哀嚎遍野，仅只流淌的血，都汇合成溪了。当时吓得我不能自己，只能把自己绑在树上固定住，才不致掉下来。最后天黑下来，才使双方罢手。”
显然叶行，口拙木讷，不怎么善于言谈，但我们都没有打断他说话。从这些平白直接的回忆中，大家已是听的心旌摇曳，久久不能平复了。
想想那数万人间的厮杀、搏斗，其激越，雄浑，悲壮，热血都不足以概括出当时的一、二。而我们溪族几千人的攻防搏击，已然让见识过的少年，心驰神往，无法忘怀，更是当作一种炫耀的资本。差距是如此的大，怎不叫大家汗颜。
大战呀，这才叫真正的大战！
几乎是同时，众少年心底不由的升起这样怪异的念头。虽然有那么一丝恐惧萦萌生，但更多的是激起了他们心中被我早就种下的少年志气－不服输。
我们什么都不惧怕！不怕任何强大的对手，因为我们有着比任何这个时代先进的文明和智慧。这是很早就反复的教导。
叶行和叶族少年陷入深思之时，突然觉得周围同他们嬉笑玩闹的少年，此时不仅没有表现出畏惧之色，反而神往无比，那精光暴射的星眸中，洋溢着激昂、无惧、还有狂热的信心。众人发散出的气势，有如实质化了的气场，只要身在其中的，都能深深感受。
就是怎样的一群少年啊！光明、远大，志向高远，他们的未来似乎可以预知。这是叶行久历世事的大脑中唯一的想法。
他们是多么优秀的同龄人，我们只能仰望之、羡慕之，希望也能成为一员参与其中，在风长老的带领下，迎接任何强大的敌人。叶族少年心底在此刻种下了向往的种子，那狠不舍身，只求能追随左右，共历精彩。
只有我，被双方的人数震住产生心灵上的波动，不我恢复正常。虽然已经达到后世一场小规模战斗级别了，但仅指人数上，从激烈程度、职业化程度等方面来说，更像是一种小儿科般的游戏。这种全无专职培训过的战士，至多只能算做拿着武器的武装平民而已。哪怕有几万人，我只要手上有一支受过专业训练过的装备精良的千人队伍，我都有信心战而胜之。
因为从叶行的讲述中，整个战争场面虽宏大，参战人数也不少，但只是一种非常原始的‘日战’――就是一场战争，从开始到结束只进行一天。不同于历史发展到奴隶、封建社会，往往一场大型的战役，由无数的小战组成，旷日弥久，经年累月，不仅耗时，更耗费天文数字般的物资。更不用说，双方排兵布阵上，只是简单的几条阵列线，然后一拥而上，根本没有什么谋略，变阵，夹击、埋伏等变化。
所以我接着问道：“那他们使用的武器，比之我们的又如何呢？”
“有你们手中的一切，只是没有你们的精良而已。”叶行见只有我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于人数，而问起的武器装备来，所以十分肯定的回答。
溪理同几个队长围在我的边上倾听，此时听说那远方强大无比的部落也拥有他们手中自以为独有之利器，所以不绝惊问：“啊呀，他们也有弓箭吗？”
又一次肯定的点头，却没有多说。其实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在家乡附件有部落在使用这样的武器。过去，因为离战场太远，没有看个真切，马弓箭只有一个大概样子，只看到一个弧形之物，然后一细长东西射向远方，具体细节却不知，所以也无从下手仿制，虽然这种武器结构简单。
“他们还有一种投枪，不过只及２０步左右，往往相隔不远时，相互对投。不过只要躲避得法，还是能轻松躲避。”
“那他们有无盔甲、盾牌？”
见叶起不懂我说的这些东西，溪理把这两样，目前还是溪族特有，没被别人模仿的装备详细的描述，在地上画了草图。
叶行低点想了想，终觉不确定的说道：“盾牌的好像有看到过，不过都围在那高岗处头领一样的人物身边，下面搏杀小卒却很少有人持有。而你说的那盔甲从无见过。可惜距离太远，不甚清楚。”
说完十分惋惜的叹了口气。对于那种可能今后都再无一睹真空的机会，而深感后悔。
我见到叶行对那场偶遇的大战因为害怕而没有细看究竟，耿耿于怀，暗自懊恼的表情，我豪气万分的大笑说道：“哈哈！行者不用惋惜，我想只要你能跟着我，我保证一定会能你看到，甚至比那场面还大几倍的。哈哈！”
围着我的众少年，听到我这句豪气十足的话后，顿时心动神晃，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个骑着骏马，追随着我，驰骋在数十万人的战场上，斩将夺棋，挥斥激扬，气吞山河。
而叶行，独目暴起精芒，不再如平时的淡定，反而有一种锋锐般的厉气，使人生痛。
“好，我记下了长老今天的话，我等着。哈哈！希望那时，我不仅仅只是个看客而已。”
我欣然接受他的暗示：“你不会等很久的。哈哈！”
说着我俩同时笑起，接着龙谷少年，也满怀激动的跟着笑了起来。
草草吃完简单的午饭，我们接着上路。为了早日实现心中的愿望，继续前行。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湿气，虽没有听到一丝流水声，也没有见到飞起旋落的成群水鸟掠过，只是那包含清凉爽心的南风，一下子吹散了今天的闷热。
“看来要下大雨了。”就是叶行的断言，对着乌云堆叠的天空。我深以为然，这种沉闷感觉，低压的烦躁，已经持续了第二天的一上午。
看来会有一场雷雨来临。
从昨天起，已经一路平坦，只有间或几道略有起伏的山岗，也无密林，只有几棵高立像是标杆样的巨树，述说着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的辉煌。大块大块的灌木林，和低矮繁茂的青草，有如诱人的蛋糕，吸引着成群的野鹿，黄羊、野牛等大型食草动物。只是视野里一直都不见有目标――野马的出现。
看着满地乱跑的猎物，大家众声感叹，真是一个大好的狩猎场，凭着我们手中的弓箭就能收获不少。
我看到的是，此处土势平坦，土壤肥沃，全是松软的黑色沉积落叶，又离溪河不远，只要修几条灌溉的水渠，又有这么多的野牛，经这驯化，连最重要的劳力也不缺，就很容易开垦出养活几十万的人员的田地，哪怕天气越来越冷，一年只有一季。
“还没发现马的踪迹吗？”溪理挥了下满脸的汗水，举目四望后，问道。
叶行只摇了摇头。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留下的足迹还有粪便，却没任何发现。
“继续找。”我轻轻的说。
队伍继续寻找着，希望能有所收获。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下来，风也呜呜的从开始的低鸣渐起成咆哮之势，浓重的潮气随着漫天飞舞草絮，劈头盖脸的扫来，几乎让人无法站立。
“去找个地方避雨，马上要下雨了。”站在空旷的平原处，下雷雨的话会十分危险。
溪理等以前是听过我这些吩咐，特别是雷雨季节，这是首要注意的事，所以不用担心会去找一棵大树来躲雨。
不久就找到一处好地方。那是一道１０多米高的山岗，在缓坡下面有一道巨大的风化剥落成一内陷的石梁，刚好处在背风位。
众人乘着还未下时，赶紧奔过去。５０多人挤在一处，地方有点小，所以又找来一些树枝什么的，架起支架，扩大躲雨范围。
一道巨大的闪着几万伏电压的闪光，在不远处扭曲着枝条样的身躯，从天而降，接着一声“咔嚓”巨响，如九天而来轰鸣，震得连身后的大石，仿佛都被声波冲击震动了一下。
还来不及惊叹时，又是数道相距不等的电枝，如银树开花，不及掩耳之势，依次闪现，其中一道正好劈中一棵高树，只见一蓬火花在砸暴的树中窜起。风助火势，瞬间包裹了整棵大树。
光头一湿，顺着额头流下，接着成窜的雨滴砸中全身。下雨了。我抬起头，仍由倾盆大雨打湿全身。
很快，雨幕遮蔽由远及近处，天地间只剩下雨滴轰然间砸起的水手，不一会，连成一片，再无其它声音，连风声都暂时让位于它。
因为地势较高，水流顺着巨石两边湍急而下，干涸的大地一时无法全然吸收，只一会，积起一片片水洼。
溪理关切的拿着干燥的衣服过来，说道：“长老，快换干的吧！不然小心感冒。”
“嘻嘻，这么大的人还玩水。”显然是叶起在取笑，连带着小小的报复下。
别人可没有我这样任性而为，只不过打湿几点，不用换，不像我全身湿透。现在暑气全消，感觉到一丝凉意，所以也不拒绝，马上换上。
这时，包括叶族众人，才突然意识到，我也只是个不到九岁的小孩，比他们最小的还小好几岁。只有在大雨下的我，才显出孩子样的调皮。
看了眼不见雨势减小的阴沉天空，暗叹道，出门在外真不容易，看来还得耽误一天。
一时大家都无说话的兴致，只拥挤在一起或坐或站。
“马！你们看，好多马，那边！”一声高呼突然间响起。
一愣神，呆立的大家立刻朝着这个队员所指的方向眺望，只见远方雨幕笼罩处模糊一片，白的、灰的、青的、红的，伴随着几声不真切的鸣叫传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就是马，我寻找好多年之久的野马。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远望，那马却在狂风暴雨中。
我找得你好苦啊。巨大的喜悦瞬间充斥全身。
哈哈！奶*奶*的，你等着，叫我好找，抓到后非得骑上几天几夜，看我不累死你。
暴笑中，不管还在肆虐的大雨，冲奔而出。
我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