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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意料之中和意料之外

汉杰去拍的照片我已经连夜洗出来了,仔细检查之后,我发现一个很遗憾的事实,军统那里有掷弹筒,却没有加强穿甲弹,只有普通的装甲弹,普通的穿甲弹射不透铁甲车的钢板。这样,我们只能把整个日军弹药库都炸了。

这就需要爆破专家韩彤,进入到存放装甲车的日军军火库,找出几个爆破点,安放炸药。据老夏的情报,这几辆装甲车确实在码头,但具体地点就不得而知了,北岛宏把所有见过装甲车的中国劳工全部杀掉了,所以,我才让小五去妙手空空一张码头仓库的地图。

而小五到了那里,却免费看了一场男小鬼子和女小鬼子的色情表演。汉杰几个人都用眼光对小五飞刀子,小五却连说自己晦气,他要去烧一烧香,拜一拜土地爷,不能让这种衰气跟着自己。齐凇冽大笑,让他描述一下细节,小贵州除了说他下流,都找不出词来骂他了。小五虽然不愿意提,但看到我点头,也就把昨晚上偷图的情况给大家描述了一遍。

应该是今天凌晨两点多,小五进到天津港口码头运输公司的图纸室里。这个时候,人们大多都在熟睡,是小偷作案的黄金时间。他拿出一根细长铁丝,三下两下利落开了锁,走了进去,照原样关上门。然后,拿出一把小手电筒,在书架上翻找设计图。但他没有找着,正要准备到另一个书架上去找,走廊传来了急急的脚步声,他闪身躲到窗帘背后。

门突然被撞开了,来人一阵唏哩哗啦的日语,听起来是一对男女的嬉笑声,然后门开了。小五屏住了呼吸,他看见了自己的脚露在窗帘下边,因为窗帘不够长。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小五,他急忙摇头:“你们别这样看我,我没有紧张。”小贵州嗤笑一声,刚要趁这个机会说什么,被我以眼神制止,在这种情况下胆怯,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可笑话的。小五虽然是货真价实的梁上君子,但他可没有汉杰和小贵州的身手,好在,这两人正忙着调情,注意力不是很集中,而且这个日本军官是为了偷情,怕守卫上来查,不敢开灯,这才让小五松了一口气。但任谁被迫看这种限制级场面,也不会好受,小五听着他们的淫笑****,虽然努力闭上眼睛,但还是在内心把这对奸夫****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一个遍。好不容易,这对狗男女结束了云雨,穿戴好衣服,嬉笑着关门出去了。小五赶紧继续翻找,终于找到了一张码头的仓库图纸,揣进怀里,整理好书架上的文件,打开窗子,从窗子向上攀爬到屋顶,从容离去。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尖刀小组的成员聚在一起,吃着韩彤精心准备的早餐,喝着小贵州刚挤出来的新鲜牛奶,在他们毫无新意地捉对斗嘴之后,我吃下最后一片烤面包,把桌子上的剩余食物和餐具收拾好,将这张码头仓库的地图平摊在桌子上,让韩彤过来找爆破点。韩彤走过来仔细看了几遍地图之后,抬起头,带着一脸诧异地说:“图上码头的结构不对,原本是仓库的地方画上了像通道口那样的指示。”这肯定不是小五拿错了地图,虽然不会像他吹嘘的一偷一个准儿,但我去过码头,知道不是他拿错了,更不是他所说的他们画错了,肯定是另有原因。我仔细看韩彤说的那两处,如果这个仓库确实存在,但两边都设置了进出口的话,说明它并非仓库的功能。如果不仅仅是仓库,还可能是什么呢?我用手指比了一下这两个通道口,发现它们是左右对称的。两个左右对称的通道,那极有可能是进出口。也就是说,这些仓库就很可能是码头底下一个大型地仓的出口入口,铁甲车可能在仓库下面!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必须搞到一张日军地下仓库的详细地图。我相信小五的机灵,他既然没有找到,那就说明,码头的日军确实没有地图,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肯定有。

我要带着齐凇冽去那个地方拿图,但刚回到自己屋里准备出发,何耀祖带着电台和****到了。小贵州进来报告这个消息时,没有再迷惑于我的领带和吊带裤的组合,而是更多被何耀祖报上的名字搞迷糊了。他说他叫西点,于是小贵州告诉我:“头儿,门外有个叫西点的人找你,还带个漂亮女人。”我点头,西点是说好的,漂亮女人也是意料之中的,所以,我走出屋子去迎接何耀祖他们之前,先跟他们通报了一声:“所有人听着,咱们要的军统的电台和电报员来了,以后不许谈关于军统的事。”然后,我又赶紧让手脚麻利的小五,马上把我屋子里的照片和底版都烧了,嘿嘿,不怪小五看了我一眼,确实有一点销赃灭迹的意思。

何耀祖却站在院子中参观我的世外桃源,见我出来,也不着急进屋,先感慨了一下,就给我介绍他带来的漂亮女人——****。我打量着****,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她,这次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旗袍,身材更加秀挺,也更凸显了她身上原本就具有的那抹英气。我承认,女人之美,就像百花,各具芳华,各有韵味。如果说韩彤像一束百合,清新而妩媚,那么,这个****就像一丛蔷薇,内敛蕴藉,充满张力。秀外慧中的她,就像一个谜,神秘而让人向往,尤其是眼底那抹带着无限热情的执著,让人不由自主地就陷了进去。

我转开眼睛,掩藏了对她的探究,这个女人,绝对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但应该足够忠诚,否则,何耀祖就不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司徒,这人我可交给你了,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我们系统很多站要挖她走,我都没答应,我就把她放你这儿了。她的密电码水平是非常厉害的,要不是抗日联手,我还真不舍不得!”我让他放心,但也知道他放心不下,因为他屋子都不进就要走,在走之前,还把我拉到汽车旁,专门嘱咐我:“我跟你说,****是很优秀的女孩,我们是从大学抗日积极分子中选中了她参加密电培训,可放假中她去参加游行让汉奸给袭击了,头部受过伤,以前的很多事情没记起来,是一位农村老太太救了她。当时她又偏偏怀孕三个月了,一直等生了孩子以后才回军统站工作。你多照顾着点,老实说我是怕别的站的人把她挖走才放你这里。”

看何耀祖的表情,他应该不是在故弄玄虚或者故意吹嘘,失忆的怀孕女学生,还正在参加反日游行,她的抗日热情还真是很高!是什么原因让她这样痛恨日本鬼子呢?失忆之前的故事应该也很悲惨吧?我知道这样的人,总是会纠结在过去和现在当中,她的日子应该很不好过。但我不是她的心理医生,也不能实施唤醒她记忆的实验。我要提醒自己,那双谜一样的眼睛,是来监视我们的,这样,我就会部分减少自己的好奇心,而不去探究。

我答应何耀祖不透露出去,送走了他,就带着****进屋,给她介绍一下小组其他成员。我知道****的到来,已经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但我没有想到,他们的反应会这样大。给他们介绍之后,双方有礼貌地打了招呼,然后我要带****去电报室,一向以懒标榜自己大少爷身份的齐淞冽却一反常态跑过来,从****手里拿过箱子,帮她提上楼。我笑笑没有说什么,但下面的人却不能这样让他出风头。张汉杰故意大声说:“这种行为在西方可以叫做绅士风度,可这话不能用在齐淞冽身上,他是个感情高手,听说在香港时,有很多女人都被他迷惑了。”小贵州又搬出他非常得意的那句话:“真是人不下流枉中年!”我却知道,这个小贵州口中的下流中年,是非常爱国的,他生在台湾,在香港锁行工作。在整个港台制锁开锁行业赫赫有名,天下没有他开不了的锁。起初,香港警察一有开锁案就找他,因为怀疑他,但事实上他却没有参与过任何犯罪活动。同时,他还有制造证件的天赋,足以以假乱真。因为他有这两手,他在香港黑白两道上非常有名,都想请他入行,但他始终没有利用开锁伪造证据犯罪,反而帮了警察破过一些大案。这也是我当时请他参加尖刀小组的主要原因。我尊重他,是他面对诱惑而不动摇的坚强意志,是不为自己找借口找理由犯罪或者伤害他人的努力坚持。而信任,正是建立在这种尊重之上的。

何耀祖至少说了一句真话,这个****确实是一个优秀报务员,她几分钟之内就安装好了电台,而且立即试着发报,然后告诉我“电报运转正常,可以随时工作”,我暗自惊讶之余,从心里就开始接受这个女军统。而齐淞冽而表现出一副相见恨晚之势,虽然碍于我在眼前,没有勾搭她,但却也获得了一点有价值的消息,这个女人已经有一个儿子,他叫小东,****把他的照片放在桌子上,我看了看,确实和****很像。

这里安顿好,我叫上还一脸花痴的齐淞冽和****走下楼来。对齐淞冽这种露骨的坏男人行径,我并没有指责或者规诫,因为就算我不说,以齐淞冽丰富的江湖经验,他会不明白****的厉害?一是汉杰和小五肯定早就告诉他****差点就撂倒过他们的高超枪法,而且他比谁都清楚,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厉害,正如越漂亮的花越扎人一样。所以,无论他表现得怎么急色,怎么花痴,我对他都放心得很,倒是小五或者小贵州这两个人,可能需要叮嘱一下。

我招呼大家过来,继续布置今天的任务:“从今天起****就进入了我们的大家庭,我们是一个卓越的抗日团队,每一个人都是无法替代的,都是重要的!****的到来让我们抗日的力量和实力都大大地增强和提高了。关于炸毁铁甲车的计划,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做,日军测绘队一定有码头地下仓库的地图,齐淞冽跟我去一趟天津日军的测绘队,想办法看到他们的地下仓库图纸,等我们一拿到图纸就着手干活。”我看了看大家,当然注意的焦点主要还是****,她眼中有兴奋,有赞赏,也有一丝不能言明的东西。我们炸毁铁甲车的计划,让何耀祖知道也无妨,只要他不知道我跟谁接头以及我情报的真正来源,其余的,就让她汇报去吧。已经喂了好几天奶牛的小贵州沉不住气了,他也要跟着去,我拿起帽子,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服从命令,收到命令的小贵州讪讪地到外面,跟牛大婶继续沟通感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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