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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和一个大老爷们的约会

我还真是约会,不过约会的对象是一个大老爷们。

见这个大老爷们之前,还要先预约,或者更专业一些,要对暗语接头。因为他老人家开一家日本料理店,所以,接头暗语就跟这些有关,尤其是他雇用的服务员还是一个日本娘儿们。

电话果然是那个日本娘儿们接的,我直接说找夏老板。夏老板就是夏穆,我的上级。对,我是一名共产党员,隶属延安特科。早在爷爷宣战之前,我就来到了延安,成为见过毛主席喝过延河水熬过小米粥的一名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至于为什么加入共产党而不是国民党,我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就请你以后慢慢看吧。爷爷在媒体上发布公告招募抗日精英之后,组织上决定将计就计,利用我的身份,让我回到纽约,成为这个小组的实际领导者。当然,这是连我的组员也不知道的秘密,但我希望有一天,我能亲口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

当然,这是后话。眼下,我正站在邮局的电话亭中,向夏老板推销我的红酒。但夏老板经营的是日本料理店,不能配红酒,于是,他当然要回答不用。接着,我就要推销雪茄,而且是美国产的,一共四箱。夏老板同意过来看看,我们约定一个小时之后,光明影院门口见。

我开着车逛了一下天津城,以拖延一下时间。但走了三条街道之后,我就一打方向盘,向约定地点开去。我宁愿到那里去等老夏,也不愿意再看一眼这座城市。这座几乎是最早向外国人开放的港口城市,到处是打着八国联军印记的建筑。那一片一片低矮、灰暗、不起眼的中国建筑,也都插满了日本膏药旗。墙上还到处是日寇的反动标语,如果不是确认这是中国的地盘,我真怀疑小日本已经把这里当成了他们的北海道或者是其他城市。不,原谅我,我高估了小日本的人性指数,他们是把这里变成了他们随意进行野兽行径的日本监狱。

我到达影院门口时,正赶上电影散场。老夏戴着墨镜,混在离场的观众中快步走到我的车前,我几乎都没有停车,打开车门让他上来,就朝前开去。

我和老夏是旧识,曾一起在延安学习,老夏比我先离开延安,算起来,我们已经两年多没有见面了。老战友重逢,又即将在一起并肩战斗,心情激动可想而知。但,我们都不是那种矫情的人,激动的心情变成了互相打趣。不过,我这身行头能让老夏夸上一句,我真是赚到了。在延安的时候,和当地百姓一样穿着羊皮袄的我,简直是个地道的陕北娃。听说我是美国西点军校毕业的之后,老夏饭都不吃了,跑到我宿舍里来考我军事策略,以验明正身。当然,穿什么像什么,这说明咱的适应能力强。老夏嗤之以鼻,我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关切地问起我刚发生在码头上的麻烦,对于那个黑衣人,他同意我的推断,不是军统的人,应该和汉杰有点渊源。

这次和老夏见面,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了解一下天津这里的斗争环境,二是接受组织上派给我们的任务。

关于斗争环境,老夏主要给我介绍对手的情况。尖刀小组的主要对手,是天津日军特高科,他们控制着整个天津和华北的日伪间谍和侦缉队,主要搜集情报和破坏抗日组织。特高科的头子叫北岛宏,老夏在自己店里见过他。根据老夏的描述,北岛宏从外表看很是斯文、礼貌,绝对不会让人联想到他会是特高科的头子。我对老夏这个评价不以为然,根据心理学的知识,越是这样的人越恐怖,也许还有点压抑变态!美国有个心理学科的分支专门研究人的行为状态,从中进行分析研究造成人各种行为的动机和影响行为的经历,这可是大学问,一言两语给老夏这个骨子里还有些淳朴的商人也说不清楚,当然他也听不懂。听不懂,他就不听了,接着给我讲他了解的这个北岛宏。

这一听之下,我还真对这个对手产生了兴趣。

这个人是日本情报人员培训机构的教官,日本侵华战争开始后,他被调到中国,成为天津特高科的头子。他最光辉的战绩是他一手调教出了一个间谍特工组织——樱花雪,其成员全部是女情报员。可别小看了这些女子,她们手段之毒辣,杀人方法之高超,超乎想象,让人觉得她们不是人,而是杀人机器或者是野兽。让老夏这个老特科忧心忡忡的是,关于她们的具体信息,我们并没有掌握,只知道她们曾经渗透到很多地方,破坏过很多抗日组织,而我们为此牺牲很大。

棋逢对手是人生一大乐事,但听到这些信息,我没有一点快乐的感觉,相反,我非常厌恶这个人。樱花雪,多么美的名字,却代表着杀戮和死亡,真可惜。我更同情那些被樱花雪命名的女人,这倒不是我大男子主义思想,而是天生的生理心理差异,给了女人特权,她们就应该远离战火硝烟。但我也清楚,一旦战争和女人联系上,那就太疯狂、太残酷了。我相信,日本法西斯这样疯狂残酷,注定了要失败,而且他们侵华的罪孽一定会报应到他们自己身上。

老夏深有同感,他慨叹法西斯坑了日本老百姓,叹口气他说:“我店里有个日本店员,她很善良。以前和她丈夫在上海,淞沪之战中日本飞机把她丈夫给炸死了,要是没有日本法西斯他们也不会家毁人亡。”我看不惯他这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借着打趣他和那个日本女人的关系,转开了话题。

说到小组的任务,夏穆不厌其烦地强调安全,尤其是我的安全。为了让我珍惜自己的小命,一再给我上纲上线。说什么我的家族在美国为抗日救国捐款捐物,维护抗日统一战线的团结的行为,在海外有很重要的影响。很多海外青年响应我们家族救国抗日的号召,准备回国投入到抗日洪流中。然后又说,组织上让我从延安回美国,一是要带领这几个挑选出的精英骨干组成尖刀小组,直插鬼子的心脏,完成很多特殊的、甚至是无法完成的任务;二是要保护好这些人的安全,保证尖刀小组内部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为了保证安全,老夏还从部队抽调出了一个武林高手,据说他的绝技飞针百发百中。记住这个高手到站的时间、车次以及联系方式之后,我笑了,唐人街好像最不缺乏的就是这号人物,可是也并没有看到他们有什么作为。在这个已经脱离了冷兵器时代的战场,武功高强也许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制胜的关键,应该是智慧,或者说决策。打住,我又不谦虚了,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有一门绝活儿,对完成任务还是很有助力的,而且我的成员绝不仅限于鸡鸣狗盗。比如老夏非常担心的小组的第五个成员——齐淞冽。他的任务确实很危险,但我相信他一定能够安全归队,因为这小子比电影明星还会演戏,我相信,他要是拍电影,得奥斯卡都有可能。

老夏也不懂奥斯卡,但组织上的任务也不是让我们去演戏,而是打掉日军在鲁冀一带的铁甲车。准确地说,就是日军在铁路上执行巡逻警戒的装甲列车。这东西速度快,隐蔽性强,配上重型武器,还能从铁轨上开下来,在平原上行走,这样先进的武器,给抗战部队带来很大损失。说到这里,老夏的眼睛湿润了,就在我们到天津的前几天,八路军护送伤员的一个排战士全部牺牲于一辆装甲车的攻击之下。夏穆一脸悲愤地说,组织上希望尖刀小组必须尽快除掉那几个屎壳郎!他已经让人在搞铁甲车的出没规律和它的设计图,等着两样东西一到手马上制定计划,搞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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