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述使团被害经过
虽说狄大人刚说他有些糊涂,其实不然,当他把这里发生的一切联系在一起的时候,狄大人已经感觉到了,在这李元芳的身后,有一个大阴谋,倒不是说李元芳本人有什么阴谋,是李元芳他身后所隐藏的案子,迷雾重重,关乎武周朝廷的安危呀。
“是,大人。”李元芳就开始凭着自己的记忆,他回想叙述突厥亲善使团二王爷被杀案。“卑职的任务是率领护卫队,保证突厥使团的安全。八月十二日从突厥出发到长安,直到八月二十二日,当走到甘南道石河川时,天晚了,他们就在那里宿营。”他勾画了当时发生的图景——
夜,石河川。营地中点着几堆篝火。二王爷和手下使团都休息了,李元芳很谨慎,率领手下人等查夜。突然之间就听着石河川这地在响,就瞧这地下的流沙滚滚,“轰隆”一声巨响,冲起一人多高,紧接着漫天的弓箭发射过来,李元芳就感觉到一支箭冲自己脸颊飞过来,他连看都来不及看,凭借着自己身手功夫,一抬手将箭接在手中。但是他手下的这些手,可没有他那么好的身手,眨眼间,十几名巡夜士兵就惨死在了弓箭这下。
再看,地面流沙滚动,从沙地里钻出来上百号蒙面刺客,开始围杀亲善使团和这些保卫的人等。
李元芳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惨烈的场景,眨眼间,他手下上百号人和亲善使团的几十人几乎要被杀绝了。
李元芳长叹一声:“可怕的攻击,是我平生仅见!那些杀手的专业程度,我至今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只有短短的一刻钟时间,所有人就都倒下了,卑职保护着始毕可汗杀出重围。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可怕的人出现在我面前……”
他向狄公和梁君等人描绘当时的场面——
李元芳保护着始毕在沙漠中飞奔,这个时候始毕可汗浑身发抖,怀里还紧紧地抱着一个黄色的包裹。李元芳当时想到,别人我也顾不及了,只要能把这个二王爷保住,那就算行。想到这,他就拉着二王爷往前跑。突然看到前面出现一卒废弃的城堡,李元芳高喊:“快,进城堡!”二人飞奔着冲了进去。
始毕一屁股坐在矮墙旁,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伤痕:“李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李元芳道:“在这儿躲一躲,天亮再想办法。”
他们刚刚一喘气,忽然,一条蝮蛇从城堡外边爬了过来,停在始毕的身前。紧接着,身后传来两声轻轻的咳嗽,李元芳猛地转过身,只见一个青袍人站在他身后,静静地望着他。始毕紧紧地抱着包裹,浑身不停地打颤。
李元芳凭着他自己的经验、眼力,他一看这个人,还没看清这个人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是大祸临头。因为,这个人身上透着一股杀气,杀气逼人,仔细再看,在城堡门这站着的这个人,是个蒙面青袍客。这青袍人肋下带着一把剑,就这么悠闲的站在那里,好像这地方不是一个惨烈的战场,似乎是一个踏青的地方,或者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山村,在这站着观看山景。就是这么一种心情,才能带出来的神态。
这个青袍蒙面人就是这样出现在李元芳面前,而李元芳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就在李元芳一愣神的时候,忽然就见地方爬看的这条蛇,往前一弹,只听“啊!”一声,李元芳回头一瞧,这条毒蛇已经咬到了始毕可汗的咽喉,始毕可汗倒在地上,是当场毙命。“唰”一下,李元芳手里出现了一柄其薄如纸的轻钢刀。
只见那条蛇咬死了始毕可汗后,“嗖”的一弹弦,一下子就跃回了青袍蒙面人的跟前,青袍人向前一蹲身,把自己宽宽的袍袖往前一递,蛇就蹿到他的袍袖里面去了。
这时李元芳向前逼近一步,冷冷地望着面前的青袍人问道:“你是谁?”
青袍人看着李元芳,“还不错,这个时候你还有胆量要出招,我很佩服。叫我‘蝮蛇’吧!”说着话他把自己袍袖就冲着李元芳一抖。
李元芳记着叫,里面有那条毒蛇,李元芳就后退了一步,这青袍人抖袍袖是虚的,他吓了一吓李元芳,然后“噌”的一下就到了始毕可汗的身前,一俯身,把始毕已经落在地上的包裹捡了起来。伸手把包裹背在了身后。
这个包裹里装的是突厥国的镇国之宝“多宝珠”。看来这青袍人等对始毕是了如指掌,都清楚这包里是什么。
城堡里,李元芳与“蝮蛇”对峙着,二人一动不动。好久,“蝮蛇”从袖管中抽出一方手帕,轻轻擦了擦手,而后扔在地上。手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宝剑。李元芳双手空空,静静地望着他。“蝮蛇”悠闲地将剑背到身后,轻声道:“动手吧!”李元芳仍然没有动弹。
突然寒光一闪,李元芳的攻击开始了,“哧啦”一声,“蝮蛇”的左肩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徐徐渗出。
“蝮蛇”似乎很高兴:“多少年了,我从没遇到过对手。我真的很高兴。”说着,他悠闲地挽了个剑花,剑缓缓向李元芳前胸刺来,李元芳既不挡架也不闪避,掌中刀猛地一颤,直奔“蝮蛇”咽喉斩来。
忽然,“蝮蛇”手中那柄慢悠悠的剑,闪电般动了起来,“仓”的一声响,李元芳的刀被剑尖点在了一旁;“嚓!”李元芳的后背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李元芳飞快地转过身来,“蝮蛇”已经不见了,静夜中传来一声长笑:“你不错,很不错!”声音越来越远。
一块白色的手帕静静地躺在地上,李元芳走过去把它拾了起来。
李元芳长叹一声:“他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人!”
梁君听后,受了刺激,不停的嘀咕:“太血腥了,太残暴了……”
狄大人听了这么多,算是明白了。原来这李元芳没有通敌之罪,只有失职之责,那即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应该在皇上面前保他的性命。可是,想到这的时候,狄大人是苦苦一笑,心说:现在皇上连我都要诛杀,我还能保得了这李元芳?方才要不是李元芳出手,我就被这些钦差把脑袋给摘下来了。可是这个事情还有疑点。什么疑点:来的这几们钦差,虽然说手中擒的是皇上圣旨,没有差错,但是他们的服饰上有点纰漏,他们是千牛卫呀,千牛卫应该是头带青纱帽,身穿飞熊服、红中衣、脚下穿虎头攒金靴。但是他们穿的靴子,不是千牛卫应该穿的攒金靴,而是江湖人穿的薄底快靴。这是一。其二,他们本来是幽州口音,他们愣说是山东人。为什么本是幽州人,却说是山东人,其中必定有诈。从这两点看来,莫非皇上并没有下旨意杀我?可是这圣旨是真的呀。这时候狄大人的脑子也有点乱了。
狄公回过神来,笑了笑,看着李元芳道:“刚才你说到了那方手帕……”
李元芳一愣,继而露出了微笑:“大人的精明谨细真是世间少有,用我言辞中的细节,试探我所说的是真还是假。”
狄公也笑了:“话虽不错,但稍稍有一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方手帕是唯一的证物,我想看看。”
李元芳点点头:“它现在就在卑职身上。”说着,伸手入怀,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狄仁杰伸手接过来,仔细地看着,手帕是上好的湖州真丝制成,右下角绣着一条小小的蝮蛇。狄仁杰望着手帕沉思了半天,忽然抬起头问道:“他为什么要放你走?”
李元芳道:“我现在明白了,他们是要把串谋杀害突厥使团的罪责嫁祸在我的身上。果然,朝廷下了海捕文书,我本想藏匿起来,待风声过后再向上官说明原委,讨回清白;可想不到的是,就像是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看着我,不管我躲在哪里,那些想领赏格的江湖人物和公门中人就出现在哪里。到今天,卑职已经过大小上百数战,身负重伤,无奈之下,才被梁少侠他们护送着,到今天才见到您。”
狄大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拿定主意,不管皇上是真杀我,还是假杀我,我一定要进宫见驾,狄仁杰问李元芳,“元芳啊,看来你现在背着天大的冤屈,皇上下旨,全国上下捉拿你,你是朝廷钦犯,我也是皇上要派钦差锁拿之人,如果你要是不怕死的话,你是否敢随着我进京见驾?”狄仁杰说完这话,就两眼不错神的盯着李元芳。
李元芳两眼闪亮,他看着狄仁杰,“大人,我们进京见驾,您说,这生死能占几成呢?”
听他这么一问,狄大人乐了,“呵呵呵,元芳呀,以我所见,生占五成死占五成,也就是说能看对半,这就叫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了。你敢不敢随我进京呀?”狄大人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