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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追踪

杀手食人是不是真要吃人,没有人知道。听说没有人见过他究竟什么样子,不过取个名字叫食人就够恐怖了。据说这个杀手如果找上谁总是先设计种种恐怖景象,让人惊恐万状,没了应对,胆小的被吓死,胆一般的被吓疯,胆大的被吓软,反正最后都要死在他手上。江湖中人宁肯碰上例无虚发的无常双杀,落个痛快,也不想碰上这杀手食人,接受慢慢地惊恐煎熬。

王半颠被白日的恐怖景向吓得疑神疑鬼,看沈枫神色镇定,反怀疑他是要害自己的人。那杀手食人定是想趁他们相互猜忌或者害怕的时候出手。沈枫看王半颠半信半疑,又笑道:”前辈虽然怀疑我,我倒是对前辈更放心了。怀疑我不打紧,只是前辈要想想即使要对付我,即使我只有一只手,前辈也未必能毫发无伤的得手,前辈现在最需要的是尽快调息运功,将吸取的他人内力尽快融于自身。“王半颠想沈枫怎的就突然脱了自己的手,身手许是真不可估量,自己体内真气乱窜,感觉要走火入魔。沈枫看王半颠被自己说动,又继续说:”前辈自管一边修习运功,我和方英雄绝不会打扰,我们也还指望着您功力更进一层,一起同心协力闯下山去。“王半颠看一眼方千邈再不犹豫,自在一边打坐运功。

几声哀鸣呜咽从远处传来,犹如鬼魅之音,夹着风声,让人感觉阵阵发寒。王半颠还在运功打坐,看他后背衣服已被汗水浸湿,身体不停颤动,正是关键时候。方千邈和沈枫都睁开眼,不敢再睡。那鬼魅般的哀鸣几声过后又安静了下来。

方千邈和沈枫没了睡意,火烧断树枝发出劈啪的声响,远处有野兽的吼声,过后又是一片平静。方千邈放根树枝到火里,看着树枝慢慢点着,慢慢燃烧,再慢慢烧尽,悠悠地问沈枫:”你说我们能走出去吗?“

沈枫默然地看着火堆,半晌说:”不知道!“一惯保持温和笑容的脸也显得疲惫和迷茫。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不知道这里究竟埋伏了多少杀手。

方千邈又拿起一根树枝点着说:”放眼江湖,值得你我害怕的杀手并不多,除了无常双杀,我想我们联手应该没有其他杀手能杀得了我们。“

沈枫拿起自己的右手细细看着,说:”无常双杀会有什么样的一双手呢?“

方千邈脸色瞬间大变,道:”你是无常双杀?你是白无常还是黑无常?“声音里掩饰不住的诧异和惊慌,同时人也跳开火堆退后好几步。人称杀手王的无常双杀,出道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败过,被无常双杀盯着的人等于是被判了死刑。那边的王半颠听得真切,但是自己正是紧要关头,根本没法分身。

沈枫诧异地看着方千邈,站起身来说:”我怎么会是无常杀手呢?“

方千邈脸色镇定了一些,笑说:”开个玩笑!“笑字出口的同时,一道寒光同时出手,就听沈枫嘿嘿两声干笑,也撒手寒光袭来,接着哎呀一声,沈枫悟住脖子,倒在火堆边,脸色铁青,只瞪着眼说不出话来。沈枫扔出的短匕也同时扎进了方千邈的面门,方千邈仰面直挺挺到了下去,挣扎几下再不动了,不知道是死是活。王半颠心里着急,可此时体内几股不同内力冲撞,无力他顾。黑暗处又想起几声鬼魅的恐怖呜咽,这次好象距离不远,王半颠忙收心再次运功,希望能快些结束。

草丛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双红色的孩童虎头鞋进入沈枫的视线,是个孩子,这深山怎么会有孩子,难道是鬼?虎头鞋在火堆边移开,向方千邈躺着的地方走去,天很黑,火堆也隔得远,那孩子凑近前去检查,突然呀一声往后弹去。他原本以为方千邈已经死了,但是刚才凑近去看,却见到双睁大的眼睛对视着自己,心头一骇,急忙退了开来,再回头一看,沈枫还倒在火堆边,脸色已经发青,应该是中毒很深,眼睛半开半闭,整张脸有些恐怖,当下也不敢靠近。

”杀手食人原来是个侏儒。“虎头鞋再回头,方千邈好端端地站在后面。

”你还没死!我最恨人家说侏儒两个字。“一个成熟男音,看他的面容也是成年男子的容貌,只是身材异常的矮小,和孩童一般,又穿一身孩童衣服,随眼一看就真觉得是孩童。杀手食人整个人影撞了过来,方千邈迎面奋力一击,食人眼看就要撞上,身体却突然改变方向,向一边飞去,但是方千邈双掌击出的同时一点寒光同时闪出,方向却正和食人飞去的方向相对,一声闷哼,食人掉地,方千邈的暗器正中咽部,送了性命。方千邈长叹一口气,回头看沈枫已经面色如常坐在火堆边,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原来两个人不过是故意装做受不住食人的那点惊吓,过份紧张彼此猜忌相互争斗起来,好把杀手食人引出来。

”吓人的功夫好,武功就一定不会太好。“沈枫笑着说,”我比较喜欢无常杀手的干净利落,那凭的是真本事。杀手食人这点小花招对付普通人还是有些用处,可是碰上凤凰刀的传人他就是自寻死路。本来你无心杀他,他却误打误撞自己去鬼门关了。“

方千邈叹口气,他并不喜欢杀人,更不想杀一个侏儒,天生残疾走上杀手之路,想来他也有自己的辛酸和无奈。自己扔出的柳叶鸳鸯刀原本只是想封住食人的逃跑之路,哪知道食人根本不是向自己直面攻击,攻击是假,逃跑才是真,正撞上自己的暗器。

沈枫好象看出他的不忍,说:”你的心还真软!如果不用这招把杀手食人引出来,他整天缠着我们。你不如我狠毒,我们之间一战,我必胜。“这是沈枫第二次说这话。方千邈和沈枫之间会有一战吗?方千邈和沈枫配合自如,旗鼓相当,如果成为对手,究竟谁会胜?

王半颠的气色好了许多。

干粮已经吃完,他们必须抓些动物。深草里有西西索索的声音,三个人蹑手蹑脚潜过去,不远处一头小野鹿低头啃着树皮。这可是顿美餐啊!小鹿感觉到什么,突然抬头四处看看,象受到惊吓一般撒腿往树林里跑去。眼见到嘴的美味跑了,三个人各展手段追了出去。

深山里草高树密,轻功不好施展,都追得不是很快。小鹿在树林里失去了踪影。沈枫凝神静听,有声音从地下传来,他顺着细弱的声音往草从里寻去,深草里居然有个深坑,那小鹿不小心跌下深坑,跳不出来,正在深坑下可怜巴巴望着自己。沈枫大喜,连呼方千邈和王半颠过来,听后面哎呀一声,回头看时方千邈已是被根绳子倒吊在树上,沈枫回身去帮忙,自己脚下一痛,右脚上竟然扎了个捕兽夹子,只得取出短匕扔给方千邈。方千邈一手接了,腰上一使力,扭身向上,手持匕首砍断绳子,一个翻身,平稳落在沈枫身边。脚落下处不知是触动了什么机关,旁边两棵大树竟然向他二人盖头倒了下来。来不及逃,只能双掌硬生生撑起,两个人一人撑着一棵树干,那树杆有平常人腰那般粗细,两人撑得很吃力,且沈枫还是用的单手。王半颠骇然地看着这一切,满面恐惧,身子不由往后退去,直退得被棵树挡住了去路,才停下来,嘴里喃喃地说:”尤最门“。王半颠进山后几次神情恐怖地提起这三个字,这三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方千邈大声喊:”前辈,你来帮沈枫取掉夹子,我们再想办法。“王半颠却只是惊恐地看着,一步不敢上前。哪里有先前杀人不眨眼的凶狠,王半颠靠着的那树干后莫名地飞出两根藤条,死死将他缠在了树干上。

”滇南五煞“方千邈和沈枫同时脱口而出。前两日死去的虽是五个人,但只是冒名的五煞,恐怕是专门被人家请去送死,迷惑他三人的。现在他们碰上的才是真正善于深山中布置机关的五煞。可是就这么些机关就能把王半颠吓成那样,实在有违常理。

”快过来!“方千邈再次招呼王半颠,同时一脚踢中方才掉在地上的短匕,短匕扎断藤条,王半颠这次飞一般的掠了过来。王半颠为沈枫取下兽夹,沈枫的一只脚已血肉模糊。

方千邈说:”我喊一,二,三…“三人会意,待三字一完,都用最快的速度向前跃去,方千邈和沈枫同时松开手,大树轰地倒下。三人累得气喘吁吁,不经意间却感觉身体在往下沉,低头一看,自己跃上的却是一小片澡泽里的浮石,三个人忙再跃向一棵大树,人没落地,天上却先落下张大网,王半颠和沈枫被当头盖住,滚成一团,方千邈跃向了方才困住王半颠的大树,拔出扎在树上的短匕,扔给沈枫,沈枫接了手忙脚乱割断网线,和王半颠爬出来。三个人站在原地再不敢动,怕自己一脚又踏到什么机关。王半颠忍不住喝骂起来:”颠南五煞,有本事出来和我面对面打,暗算伤人算什么好汉。“山林里除了风吹过参天古木和齐腰深的野草发出的吼声外,再无其他。三个人静静站了一会,看再无异动,才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树冠里射下几只竹箭,三个人忙分散向四周躲避跃开,但是很快,树丛四周乱箭齐射,三个人四处腾罗,边躲边挡,直累得脱力,乱箭还是没有方向的从四面不断射出。方千邈全身提气,用尽力气往树冠最高处腾去,沈枫有伤,在下面为他截住了乱飞过来的箭头。王半颠身体灵巧的围着棵树干躲闪,竟然得法,箭头却都伤他不到,只是看他脸色越加的恐惧。

前后左右齐胸飞来无数的乱箭,沈枫和王半颠累得几乎要脱力,这没有间断的箭头怎么会从四面八方飞来,究竟四周有多少人在放箭。沈枫只能奋力向上腾,箭头不少射进了双腿,反正他的一只脚早就血肉模糊,再多插几只箭也没太大区别,只要没射中要害,就能保下命来。沈枫落下后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幸运的是箭头没有再四处射出,就听旁边轰地摔下两个人来,面向地面,身下一片血泊,从那么高的树冠落下,应该已经死了,方千邈得手了。方千邈也从树冠上跃下来,关切的落到沈枫身边问:”你怎么样?果然是这两人在四周布置了连动机关,他们就在树冠之上操作,所以才能不间断地发出如此多数量的箭来。“刚才如果不是沈枫甘愿在下面为方千邈挡住部分箭头,他也没有办法上去对付两人。沈枫和方千邈不算深交,可关键时刻却愿意牺牲自己冒险为同伴搭人梯,方千邈对他有了新的看法,虽然那也许只是沈枫一时之间的权宜抉择。

沈枫躺在地上,脸上还是挂着那惯常有的亲和笑容,说:”我没事,没有伤到筋骨血脉。看他们的衣着非中原打扮,应该是真的颠南五煞了。“

方千邈替沈枫草草包扎了,说:”我背你吧!我们快离开这里。”

王半颠靠着那棵树颓然坐着,猛然想起什么又连滚带爬地去检查那死去二人的身体,嘴里只念着“尤最门”。王半颠的手象被什么蛰了一样突然缩了回去,啊的一声惊呼。

“倒看不出中原还有这么几个厉害脚色?”正前方一名四十多岁精壮汉子挡住了去路。

方千邈道:“这位英雄,不知道因何要置我们于死地。”

“因何?”那人哈哈一阵狂笑:“只因你们进了这深山。凡是进来的都要死。”

方千邈继续问:“这明明是无人的深山,为何就不能进?”

“只因为我收了人家二十万两,我答应人家十日内进入这深山的一个不留全部杀死。滇南五煞出手,难道你以为你还有选择吗?想要个痛快就自行了断吧。”他狂妄地笑着,但是当眼睛瞥到地上死去的两煞时,狂妄的表情又收敛了不少。这人的回答和最初的杀手回答是一样的,一定是黑水教出钱买动这些杀手,能否杀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拖住四大世家,转移四大世家的注意力。

沈枫在方千邈背上说:“人家给你二十万两,要你杀光十日内所有上山来的人,我现在给你三十万,你放我们走,岂不是银子更好赚。”

精壮汉子目光闪动,有些动心,从方千邈身后却传来一女子的恨声:“哼,你们杀了老五和三哥,就是没人给银子我也一定要把你们碎尸万段。”她好象忘记了是五煞先要杀方千邈,技不如人才被方千邈杀死的,这女子只恨自己的伙伴被杀,从来没有想过那些被自己杀死的人的亲人的感受。方千邈看前面的精壮男子面上浮现一丝狡黠的笑容。沈枫示意方千邈把自己从背上放到地上坐下,沈枫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大叠银票,摇晃着给五煞老大看,“你心里一定在想杀了我们后这些银票还是你的。”五煞老大的脸上现出一丝诧异,但没有丝毫的惭愧,强食弱肉,天经地义,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卑鄙,他的脸上是得意和贪婪。但是,沈枫继续说虽然我走不出你们的围攻和陷阱,不过我还是来得及在你杀死我以前把这些银票全吞到肚子里去。打不过你,却也不想把白花花地银子便宜了杀死自己的仇人。说着取出一张来,真的放到嘴里咀嚼了几下,强行吞下肚去。五煞老大的脸上有难堪,有贪婪,有犹豫,有狡黠,然后他就开口说话了:“好,你把银票扔过来,我们放你们走。”

“大哥,那三哥和老五的仇呢?”方千邈身后传来那女子惊呀地问话。

五煞老大没有理会那女子,对沈枫说:“你先把银票扔过来,然后就放你们走。”沈枫扔了过去,王半颠叫道:“不能给他,他拿到就会反口。”但是已经晚了,厚厚一叠银票已经被老大抓到手上,他大笑着道:“老二,老四,杀了他们,为老三,老五报仇。”

“慢!”沈枫喝道:“自己中了毒,你还不知道吗?”老大马上周身运气一遍,并无大碍,冷笑道:“你骗不到我。”沈枫平静地道:“看看你的右手,是不是指头已经有些发黑。”老大抬手一看,脸色大变。就这一刹那的时间,王半颠已经飞身向后逃去。方千邈和沈枫万分失望,王半颠只顾逃命,错过了对付五煞老大的最佳时机。那男子只一愣神就本能地腾身拦下王半颠,两个人瞬间打成一团。方千邈和沈枫身后劲风袭来,一男一女也攻了过来。沈枫双腿多处箭伤,一只脚已溃烂模糊,一只手又还没有恢复,方千邈少不了主动以一敌二接了下来。滇南的武功与中土不同,大是诡异,开始的时候方千邈只得平手,但熟悉他们的套路之后,就渐渐占了上风。王半颠和老大越打越害怕,两个人的武功路数竟然非常相近。

“王百川!”老大怒喝道:“你是王百川。尤最门的叛徒。”

王半颠听到”尤最门“几个字,脸上又是恐惧又是憎恨:”那个老不死的,他死了没有。我当年原本只是想看看噬功术卷册而已,并不是想要偷走,是那老不死的就要废我武功。”

方千邈听他二人边打边骂,渐渐听出些由头来。

多年前,王半颠得到一个消息说江湖中失传多年的噬功术流落入颠南,便南下入滇投师这五煞之师门下,滇南称那一门为尤最门。王半颠假意诚心拜师,骗取五煞之师信任后,悄悄偷走了噬功术卷册。被师傅发现,师徒打斗中被师傅撕下了那卷册的最后一卷。而王半颠却用师门之毒暂时摆脱了追踪,逃进滇南大山中。他师傅在大山中追了王半颠三个月。王半颠在大山中经受了各种机关,被野兽追赶,被那滇南的怪异蠹虫啃噬,被那些莫名的植物困住,经历了重重折磨,最后被他师傅抓住。师傅看他身中奇毒重伤,料他必死,就没有亲手杀他,没想到王半颠居然奇迹地活着回到了中原。正是因为那段大山中被追踪的可怕经历,让王半颠一提起尤最门就万分恐惧。进入这做山林后,他总觉得到处有尤最门的影子,疑神疑鬼,惊恐不安,行事再没有平日的精明。而这五煞也真的是他的同门师弟。他师傅听说王半颠活着回到了中原,多次打算亲自北上清理门户,都因故不曾成行。临终前交代五煞一定要到中原杀死这个叛徒。这也是颠南五煞进入中原的最初原因。王半颠也因为怕被人知道身怀噬功术引来同门的追杀。所以投入慕容家一直低调,除了慕容父子,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路数。直到前日被魏琅崖揭穿,大家才知道王半颠修习的是这门邪功。但是王半颠没有得到卷册的最后一卷,始终无法参透一些精髓要法,虽修习日深,但仍不能将他人功力随意化为己用,多少次都险些走火入魔。

五煞老大哈哈大笑道:“幸亏师傅英明,没有给你拿到最后一卷。今日我就清理门户,吸干你的内力。“

王半颠冷笑道:“别忘了,你已经中毒了。“五煞老大听到中毒二字,脸上一暗,但是很快就恢复镇定道:“我先杀了你再找那小子算帐。一点小毒能耐我何。“他嘴上虽硬,心里还是担心突然毒发,每每使力不敢太过。虽然尤罪门几个字对王半颠在精神上有很大的威慑,不过实际上王半颠还是占着上风。两个人彼此都相互扣住了双腕,额头都汗水芩芩,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那五煞老大的表情越来越害怕,王半颠的表情则渐有喜色,怕是用同门功法比拼内力。

五煞老二和老四双面夹击方千邈,方千邈身形转动,老四扑了个空,收势不稳向沈枫的方向扑了过来,沈枫双脚不便行动,坐在地上,他突然就地一滚,迎上了四煞,什么声响都没有,老四跌倒在地,咽喉部鲜血涌出。沈枫借一滚之机短匕出手,割断了她的咽喉,活色生香的女子就这样香消玉损。沈枫脸色平静,仿佛自己刚刚杀死的只是一只苍蝇,不知道他的心是铁做的,还是早就麻木得没有心了,很难想象一个人可以带着如此平和安详的神情去杀死另外一个人。五煞老二乍见老四遭难,悲痛喝一声“四妹,我来陪你,“料想自己不是方千邈对手,报仇无望,横刀一把砍在了自己脖子上,咽气倒在老四身边。这老二却是个重情义的汉子,想来生前二人也许早就花前月下,定下终生,相约白头,如今爱侣先陨,他也不独活。方千邈满脸的伤感,他并不想杀人,尤其是重情谊的人。王半颠发出得意的怪笑,五煞老大则脸色苍白,一身虚弱的委顿在地,一字一顿恨意满腔地说:“我的内力和你一样,是吸了多人功力所汇,并不是纯然单一,你吸了我的内力,却不曾知晓最后一卷的内容,我的内力会如鬼魅缠身在你体内附骨噬蛆折磨着你。“王半颠的笑声嘎然而止,脸上是惊惧恐怖万分的神情,仿佛无煞老大所说正在眼前,慌乱转身就跑,那五煞老大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死死抱住他的腿,说:“我做鬼也会缠着你的!王半颠突然心志大乱,“多年的恐惧在一时之间达到了极限,再也压抑不住,一掌拍向五煞老大,五煞老大软软地松开了手,王半颠却如疯了一般,怪叫着乱窜进树林不见了,方千邈叫也叫不住。

“走吧!“沈枫挣扎着站起来,平和地说,双眸里满是温和安详,仿佛身边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究竟怀着怎样的目的来参加比武?他究竟怀着怎样的目的投入世家门下?他随手就能拿出三十万银票,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底?沈枫要方千邈取回五煞老大身上的银票。

“银票不是有毒吗?“方千邈冷冷地问,他很想保持自己对沈枫的好感,但是目睹他的冷血,终究心里带着几分厌恶,虽然自己和他目前还是同一条战壕。

“根本没有毒。我只是借机沾了些口水,墨迹染黑他的指头而已。“沈枫笑着说,“要是硬拼,我们未必就会败。我只是希望把事情做得更有把握一些,先引起他的贪欲,然后骗他有毒,让他分心,我们胜算就多几分。你当时没有阻止我扔银票给他,自然你也知道我不是真的要白送他。只可惜王半颠原本功夫是高过他的,只是师门带给他的恐惧太大,弄得自己疯颠了。不过相信他自己也能找到下山路的。我们走吧。“

方千邈冷冷的神情稍微显出点柔和,从头一次在擂台上见到沈枫起,沈枫好象就和自己很有默契。仔细一想,其实沈枫也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保全自己性命而已,江湖向来是一个漠视生命的地方。方千邈看看沈枫血肉模糊的双腿,说:“走吧。我背你。“

沈枫一笑,:“不用,并没有伤筋动骨,只是皮肉伤,早习惯了。包扎一下就可以了,我还是自己走。看你的样子,一定是怪我刚才杀一个女人,我猜想你们这种所谓的江湖中人,豪杰英雄都会定下不杀女人,不杀伤者,不杀老弱一类的迂腐规矩吧。你一定厌恶一个我这么狠毒无情的人了。我有自知之明,自己走路不惹你恶心。“

方千邈的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沈枫倒象是他肚子里的虫,什么都看得透一样。他不再说什么,走过去做了简单包扎后,背起沈枫向自己认为是山涧的方向走去。早前追那小鹿,他们已经远离了山涧,现在根本听不到涧水的声音,他打算先回到山涧边。

方千邈走了一段路,有些累了,把沈枫放下来,自己也歇口气,又用沈枫随身的金创药处理了伤口。两个人大半天没吃东西,没喝水,又混战了那么久,突然听到脚边草从里有细微的声响,想是什么小动物,方千邈一个箭步跃过去,树枝一叉,挑出来却是条蛇,虽然失望,总比没有强,随手拣些树枝,生起火来,烤蛇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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