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啊?”小张来了兴趣,“话说,你们在太平间上班,有没有见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啊?”
“什么意思?”刘生倏然停下脚步,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小张。
小张嘿嘿一笑,“就是说,有没有邪乎的事情发生过?”
刘生哼了一声,“我是唯物主义者,不信什么邪乎的事情。”
小张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讪笑跟着他走。
越往里走,冷气就越厉害,我缩了一下脖子,把围巾裹严实了点,心里依旧想着刚才见到的男人。
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并没有太平间的工作人员带着,怎么就可以自由进出?他是医院的员工吗?还有,我觉得好像小张他们都看不到那男人似的,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当时我没有太留意他们的神情。
我拍了一下脑袋,希望自己是因为疲惫而产生各种幻觉,昨晚到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那该多好啊。
来到停尸间,站在铁门前,刘生拿出钥匙打开门,房间的气温很低,一进门就有一种奇寒扑面而来,这种寒气,有一种嘶嘶钻入毛孔的湿寒之冷,叫人忍不住就全身鸡皮疙瘩竖起来。
我打量了一下停尸间,这里一层层的分隔开,约莫有四五层,每一个间外面都贴着编码。
刘生对了一下编码,拉出其中一个隔离间,然后退到一边说:“快点看,看完之后就马上出去。”
张先生站在张太太的尸体前,神情有些哀伤,他伸出手,手微微颤抖,他犹豫了一下,拉开覆盖张太太身体的白布。
我下意识地别过头,深呼吸几口想做好心理准备再看。
却听得张先生啊了一声,说:“错了,不是我太太。”
我一怔,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躺在哪里,额头有伤口,伤口的皮外翻,血水竟然仿佛没有凝固,能看到伤口处有一个很大的窟窿。
我没有心理准备看到这么一具死状惨烈的尸体,吓得惊叫了一声。
刘生不悦地看了我一眼,“保持肃静。”
我连忙说,“这不是张太太,错了。”
刘生看了看手中的编码,又看看隔离间外写着的编码,嘀咕道:“没错啊,就是这个啊,堕楼死的,不是吗?”
我一怔,看向他手中的本子,本子上有编码和死因,死因一栏写着堕楼身亡。
我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那具尸体,尸体额头的伤口位置和张太太堕楼下来的时候,伤到的位置是一样的。
“不是堕楼死的,是服药自杀的,你再看看,我太太叫关慧,这个……”他凑头看过去,却见那本子上对应的编号也是写着关慧,不由得诧异地质问,“怎么回事?是放错尸体了吧?”
不过张先生自己也随即否定,“不可能啊,我刚刚还看过,确实是这个隔离间,也确实是这个编号,没错的。”
“这就奇怪了。”小张狐疑地转了一个圈,然后对刘生道:“你看看其他隔离间,是不是有人进来认领尸体的时候错放了?”
“今天除了他来过,就没有人来过了。”刘生大概也觉得奇怪,“今天也是我带张先生进来的,不过当时我没看尸体的面容,只认编码和名字,当时张先生没说认错,怎么这会儿却说错了呢?”
他想了一下,拨打了电话出去,“小陈,你查一下闭路电视,看今天有什么人出入过停尸间。”
因为弄错尸体,气氛一下子就没那么僵冷了,我的心虽然疑惑,但是想着弄错的事情哪里都有可能发生,这停尸间弄错尸体也算不得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我不敢四处看,取出手机玩了一下,然后眼睛扫一眼那具女尸。
她额头的窟窿让我觉得很恐怖,我只看那么一眼,便不敢再看了。
忽然,我听到“嘶嘶嘶嘶”的声响,仿佛蛇吐着蛇信子一般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停尸间显得特别的清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