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数学课之后是英语课，然后是语文课，最后是地理课。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上那山坡我想唱歌？一眼看见了苏日娜呀，苏日娜的大妞妞，嘿呦呦，嘿呦呦，苏日娜的大妞妞！嘿呦呦，嘿呦呦！苏日娜的大妞妞……”课间的时候，教室里忽然响起了这样的歌声。我循声望去，一看是杨贵。我没搭茬，心想让他唱去吧，不嫌累，他就唱吧。　　整个一个课间，教室里一直充斥了这样的歌声，全班同学都朝着初二七班教室里第四排靠窗户座位的一个叫苏日娜的女生望去，有的人表情跟随唱这支歌的那个人，对着那个方向看热闹似地笑个不停，眼神会意地说：瞧!被编排的人是你啊！呵呵好玩啊！　　有的人则不闻也不问，低头干自己的事。但是更多的人是跟随编排我的人杨贵起舞的，顿时我成了全班眼中的焦点人物。杨贵这个全班成绩第二名的好学生，实在有着不同寻常的号召力，他想置谁死地仿佛立刻就能办到。　　我不想管那么多了，一点也不想。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个奉行明哲保身处世哲学的女人。虽然到今天为止我只有14岁，但是从小的经历已经明白无误的告诉我，这个世界的人，不管大人还是小孩，不管是家长还是老师，实在是太邪恶了。邪恶的力量在我看见的世界占了主导地位，我一个小孩子是没有办法与邪恶势力对抗的，除了明哲保身还有其他生存的方法吗？我认为没有啊！我不能寻死觅活，死了一了百了，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为什么我拼命想躲开邪恶的势力，想免除它对我的迫害，但是又为什么邪恶的毒瘤总要找上我呢？现在的杨贵不就是在挑衅于我吗？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同样是在今天，我一节课也没好好听，心里除了惊恐的情绪之外，什么东西也容不下。　　“谁来回答一下陋室铭的写作特色？”讲台下出现几个举手的，刘环视四周，发现有一个同学上课以来一直用课本挡住脸？是睡着了吗？　　“苏日娜？你起来回答一下陋室铭的写作特色？”　　我究竟为什么会落到如此地步……我想着……“苏日娜，老师叫你回答问题呢！”后边的同学捅了捅我，我这才意识到老师在点我的名：“啊？刘老师有什么事吗？”我说。我的回答引得全班哄堂大笑，顿时让我觉得莫名其妙，有什么好笑的。　　“我叫你回答问题，你想什么呢？”刘道。“老师？她打开的是故乡那页！”不知道谁来了一句。刘一听从讲台下走下来，走到我面前，一只手翻开我的书，可不是吗？我的课本翻开的是故乡那页，可我们早学完故乡了。此刻我什么也不想看了，心里充满了无助、绝望与怨恨，当然还有悲伤……我一见刘，眼里噙着的泪水一下子止不住流淌下来。　　“你怎么了？哭什么？不舒服吗？苏日娜？上课要认真听讲，不然你的成绩会下滑，考不上高中你就惨了！”刘对我循循诱导一番，让我坐下，她继续讲课。　　我心里吓了一跳，幸亏刘没有追究下去，否则还不知道又要在班里掀起多大的风波？第二天，我要求刘给我调了座位，我坐到了张圣的旁边。虽然，我对这个粉头粉面的男生没什么好感，尤其是他那双细长又粉白的宛如鸡爪的双手，看了就让我发怵。但是我想比起杨贵、张乐二人的飞扬跋扈、虚伪欺骗也许会好吧？然而我的想法又错了。　　“证明三角形的相似性，有三种方法……”我正在专心致志地听数学老师讲三角形相似性证明，忽然觉得腿上怎么一阵痒，痒痒得我都快坐不住了，我低头一看，一只鸡爪扒在我的左大腿上挠来挠去，转头看见张圣没事人似地一本正经地在听课。我一把推开他的“鸡爪”！不到三分钟，“鸡爪”又爬上我腿上乱抓乱挠。弄得我不能集中精力听课。这样一个星期下来，张圣在上课的时候，不是挠人就是掐人，我心里不觉叫苦连天。原来这个张圣是个贱男生，我怎么跟他坐一块儿了，倒霉啊！　　我向他提出抗议，他却丝毫不收敛。时间马上就要到期末考试了，下个学年我将升入初三，这是很关键的一年。我希望自己能考出好成绩，就努力用心听讲，可是张圣依旧每天不停地“折磨”我。　　“请你停止吧！快期末考试了，你不好好复习干什么呢？考不出好成绩你我都没法向父母交待！”我说。　　“我就这样，你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别跟我坐！”张圣却得意洋洋地回绝我。　　“好！我要求调座位！”我又一次向刘提出调换座位，“我刚刚给你调了座位，你怎么又要换？你最近怎么这么多事？”刘烦躁地说。　　“刘老师，张圣太贱了，他上课的时候就挠我的腿！一直挠到下课。弄得我连课也听不了，您必须得给我调换一下座位！”刘一皱眉头，“马上就复习考试了，你就不能将就将就吗？”　　“不行啊！刘老师请您……”　　“这个学期期末每个班主任事情是很多的！我很忙，你就凑合一下吧！”刘说完留下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径自走了。　　她走了我也只能回到班里，又看见张圣在那里坐着，我一看见他无名火就往上顶。可我还必须回到他旁边坐下，因为他旁边是我的座位。“你听着，从今以后，你不许越过这条线！线这边是我的地盘！那边是你的地盘！你听见没有？”我回到座位上，发现自己原来位置上的书本都被挪动了，原来的位置被一条线占据了。张圣指着这条线对我来了一句。“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心里顿时觉得很烦躁不安，自己怎么连个安静的学习环境也不能有？　　“如果你敢超线！我可对你不客气！”张圣用手指着我鼻子说。　　“你敢威胁我？　　“哼！那又怎样？”张圣那双“鸡爪”顿时上了我脸！我彻底激怒了。　　“你怎么这么事多？烦死人了！”　　“哼！到底是我事多？还是你事儿多？你问问大家是你多还是我多？是不杨贵？”张圣忽然把头转向杨贵。　　“当然!苏日娜从前就是个神经病！张圣？这个你可能不知道？咱们班知道她底细的人都不和她一般见识。因此，你不用跟一个神经病计较啊！她本来就比正常人低一等呀！”杨贵对张圣说。　　这话出自初二七班学习委员杨贵之口，我正欲上前与其理论。一个男生的声音替我挡住了杨贵即将向我袭来的阴谋。　　“杨贵，你作为班干部怎么能在班里散播谣言？”　　“温鹏啊！这关你屁事，你小子少管闲事！”　　“杨贵，你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兼物理课代表，你这样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散播一个女同学的谣言？你不觉得你很卑鄙吗？”　　“我卑鄙了又怎样？只要我成绩考得高，老师照样看得起我，谁敢把我怎样？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敢跟我作对？”杨贵用手指着温鹏说。　　“你少来这套，女同学怕你我可不怕你。你不就会欺负女同学吗？你真是够卑鄙的！”　　“好啊！你敢骂我？我揍死你!”杨贵说完抡起拳头朝着温鹏的脑袋砸去，却被温鹏机智地躲过去。　　他第一拳落了个空，就用另一手揪住温鹏的衣领想抽他耳光，又被温鹏低头躲过。气急败坏的杨贵又伸腿想踹温鹏，被温鹏抱住大腿一使劲扔到一边。围观的同学叽叽喳喳，都说别看温鹏个子小，力气可不小，身体又灵活。杨贵跟温鹏过了两招，都没占到便宜，可是这整个过程却被周围的同学看见了。杨贵顿时觉得自己颜面尽失。气恼之极，气急败坏想从温鹏那里占到便宜……　　两个人彼此拉扯着对方，谁也不放谁。“你们在干什么？上课铃响了没听见吗？”物理老师赫然出现在初二七班门口。见此情形大怒道。而围观取乐的初二七班的学生早已忘了还要上物理课，因为这场打架实在太精彩了，竟然没有人注意物理老师来了，没人理她的茬。我看见物理老师没多说什么瞪了一眼又走了。心想下一个来的准是班主任刘。　　果然，物理老师走后的十分钟，刘终于在我意料之中出现了。“温鹏，杨贵，你们好大胆子？物理课上居然打架，弄得课也上不了？想给我丢尽脸啊？”刘大喝一声，俩人还是撕扯在一起彼此都不愿意放开，看来不打个胜负出来谁也不罢休啊。“杨贵，你身为班干部闹得太出格了！如果你想管人，课下去解决!”这一句足以听出来在刘心中杨贵是何等地位。　　有了它杨贵顿时觉得就算自己打架打不过温鹏但也能占得理字。于是主动松手，整了整被温鹏扯歪的衣领，拍拍身上的土。“刘老师，我才不跟他一般见识呢！温鹏他口无遮拦骂我！”　　这时候，刘已经在讲台坐定了，摆出一副判官的样子：“温鹏！你为什么骂学习委员？”　　“他骂女生神经病！”温鹏道。　　“刘老师？苏日娜本来就是精神有毛病，她不是正常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没说错。”　　“胡说八道！刘老师，杨贵身为班干部这么说一个女同学，他太卑鄙了。”温鹏怒不可遏地指斥杨贵道。　　“什么？苏日娜？又是你？”刘眉毛立了起来，目光转向一旁的我。“你最近是怎么回事？不好好学习，在班里兴风作浪，给你调了座位你也不安分，今天闹到两个男同学为你打架！你是不闹到全校人都知道你？你才罢休啊？”　　“刘老师，事情的起因不是你说的那样，是张圣……”　　“什么？还有张圣？三个男同学因为你闹事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有闹事，是有人在对我挑衅！”我辩解道。　　“挑衅？你是个女生啊!你安安分分地谁会挑衅你?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你作为个女生太不安分了！”　　“不是啊！刘老师！请你调查清楚之后再说我啊！事情不是我引起的！”　　“你还对我的话不满意，是吗？好!明天把你家长叫来。”　　“老师……你……”　　“什么也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