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不想跟他们闲扯太多，眼看就到下午上课时间了，我又背着书包去学校上课，可是刚一进教室的门：“瞧？神经病来了？”　　“可不？她还在这干嘛？”　　“别理她，疯子一个！”几个女同学互相交换眼色，示意这个叫苏日娜的“神经病”来班里了，刚才还在说话的几个男生见到我进来了立刻绕开了我！我来到我的座位上，可是却看见另一个人坐在那里：“韩雅娜？你坐我的位置干嘛？”“老师说了，这个位置属于我了。”韩雅娜瞪了我一眼说。　　“什么？”我大吃一惊！刘也太黑了吧？不声不响就把我的座位换人了？可是这会儿上课铃响了，我这才想起来下午第一节课上历史，可韩雅娜不起来，我没地方坐。　　“怎么回事？苏日娜你怎么还站在哪？上课了你不知道吗？”历史老师问我。　　“韩雅娜把我的座位给占了。我没处儿坐！”　　历史老师一皱眉，“你们班班长呢？你们班54个人怎么还少一套桌椅？”　　我们班这个时候的班长是张文海，他见状忙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腾了出来并招呼我说：“苏日娜，你坐这儿来吧，我站着上课就行。”。其他的同学见状，女生们挤眉弄眼地瞧会儿我，又瞧会儿张文海，窃窃私语：“这个神经病运气还挺好，班长还给她让座！”我听见这些刺耳的声音，心里直发毛，心砰砰地跳个不停。看来，自己在这个班里已然是被孤立了的，可是这才刚刚开始呀。　　我就这样上完这节课，下课之后我感到自己不好意思再占据班长的位置，主动让了出来。　　“你还真会拍马屁？”我一听原来是张乐在说话。可我却不能赞同他说的。　　“什么叫我会拍马屁？我可没想要拍谁的马屁……”　　“我看你手段挺高的？拍马的本事比我高多了！你这样一来叫班长对你另眼相看了！”　　“看不看是他的事，我只是按照良心做事。”　　“你们班的张乐怎么看人老往拍马屁上靠？”许维忻忽然问我。　　“那是因为在他眼里，世界就是由拍马屁的人组成的，是人都应该去拍马屁，任何举动在他眼里自然就跟马屁挂钩！所以我的举动也成了要去拍谁马屁了！”　　“这个人大概中邪了吧？”　　“这我不知道，当时我只觉得这几个人的为人处世观念与我有巨大的冲突，就连平时也会时起冲突！”　　“空穴总来风，你走到那样的处境里，难道就没有自己的原因吗？”　　“当然有！这点我不回避，当时我走路摇晃得很厉害，一点儿不像个女子，这一点引来他们的嘲弄。我走路不好看是我的过失，但是这些人身为同学他们却没起什么好作用，因为这个至今我很痛恨这些人。”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爱上什么是不容易的，恨上什么同样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自己的生活道路渐渐跟恨这个字眼越走越近了。　　历史课上完了，接下来的生物课我还是没有座位，这回我一个人抱着书包、拿着书包站在最后一排上课，生物老师对我的奇怪举动只是低头询问了一句，前排人说了这么一句：“是班主任让她站着的！”　　别说我没听见这句话，就是听见了这句话，我又能怎样。难道要去问问班主任刘，这到底是谁的主意？很快一个可怕的念头迅疾闪过我的大脑：这也许是这个班全体学生的主意吧？如果是这样？我还去找谁呢？谁还会给我做主？我感到有一场风暴已经渐次向我袭来。　　今天，已经到了上自习课的时间，我却一个人在班里站了一个下午，没有一个人过问我的事情，就算连经过我这里跟我打个招呼的人都没有。　　我在这个班里就是这么受排斥，今天下午的一切让我深深感受到被孤立的滋味真不好受！一直到放学，没有半个人过来跟我说一句话，我的存在成了名副其实的空气牌了。最后人全走光了，留下我一个人呆在这个我曾经对它树起梦想的初二七班。　　我坐回到自己曾经的位置上，头脑里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这件事刘到底知道不知道？今天下午没有刘的课因此她也没来。显然她是知道的。只是她不敢来吧？没有一个人把我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刘一声吗？显然这是这个班串通好了存心对付我的。这种念头越来越得到我的大脑支持，这种念头越来越让我感到恐怖！我是怪物吗？我是妖精吗？我做过什么伤害别人的事吗？竟然会招来这些人群起孤立、排斥？　　我看到书上说：如果大家都跟你过不去，那么问题一定出在你身上。是吗？会吗？难道是自己有问题？忽然之间我狐疑到自己身上……一时间我忽然觉得自己做人真失败啊！　　“喂！丫头？学校要锁门了，你怎么还不回去？”门房老大爷的催促声打断我的思路，我收拾东西马上离开了学校。　　“我苏日娜向天起誓！我从没想过害别人！一点也没有啊！这整个事情里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和她们没对味，这些人就视我为异类、怪物？”我一个人低着头自言自语地说话。　　忽然之间，我觉得大街上每个人都在盯着我看，仿佛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想也都在嘲笑我。　　“真是人架不住千言、树架不住千斧！”许维忻忽然感叹道。　　是啊！人架不住千言、树架不住千斧，可对于我来说，纵然是千斧一起向我砍来？我也必须要架住，因为我是人不是树。　　“历经磨难”，我终于回到家，抬头一看父母齐刷刷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大眼瞪小眼地等着我回来，这幅情形不用问也知道，他们今晚又要向我发难了，不情愿接受也得情愿受了。　　“过来!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老妈没好气地问。　　“今天学校晚了……”　　“胡说八道！你们班的王斌早回来了，你怎么才回来？现在都9点半了？说！去哪里了？”　　“我说了，我就是刚从学校回来，没骗你们！不信你们可以去问我们学校看大门的齐大爷！”　　“我们就是不相信你，说！你是不是跑去跟谁约会去了？”老男人插了一句嘴。　　“什么？约会？你别胡说八道，我才没跟谁约会呢！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大感意外，这些人居然说什么约会？这是从哪儿说起啊？　　“你别狡辩！今天你妈去学校了，你在学校的表现老师全跟我们说了，你也太不像话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居然跟男同学搅在一起，关系暧昧？你知道不知道你的第一任务是学习？”老男人叫嚣说。　　听完这句话，我感到哭笑不得。只觉得这个男人没搞清楚状况，在这自以为是地分析、评判。我被班里的学生排斥、孤立、敌视，心里正在苦闷、彷徨、恐惧。可是到了家里，这两个人却又扯上于此风马牛不相及而且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在这儿大做文章。我什么时候跟男生关系暧昧过？他们面对我进行着自以为高明的训教，可在我看来这简直就是平地里起风波。　　“今天我跟你们刘老师谈了一下午，她说最近你很不安分！老师给你调了两次座位，可你仍然不老实，还弄得两个男同学为你打架，搞得物理课也没法儿上！是不是！”老妈言罢眼睛紧紧地盯住我不放。　　“老妈!打架的事情是有，可是事情不是你说得那样，是杨贵在对我挑拨离间！”　　“你是个女生，你安分，有谁会对你挑拨离间！我知道你现在处于青春期，所以你会对男生感兴趣，但是……”　　天啊!这是怎样的误会啊？我听了她的说教都要吐血了。莫非是今天我的麻烦还不够多？怎么回家来又卷入另一个漩涡里了？这个世界真是太乱了啊！怎么好像人人都喜欢搅出点儿事儿来才舒服？　　“你要知道，你现在是关键阶段，你必须把全部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能疏忽，否则……”我站在那儿愣了半天，脑子里乱哄哄的，“怎么你又没听我说吗？”我猛然抬起头，啊！老妈恼怒地瞪着我不放。　　“我早就说过，她这辈子早就完蛋了，你还说她干嘛？让她自己自生自灭去吧？”　　自生自灭？这也算是对我的一种判决吧？在学校同学判决我是个异类，不受欢迎的人；在老师那里判决我在班里捣乱，也是个不被喜欢的人；在父母这里我成了不好好学习、想入非非的女人？我的世界只有学校、家里；家里、学校。这些地方都判决我不可救药了？你说我该怎么办？这不是等于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拒绝我吗……　　三天之后，学校举行了期末考试，我的成绩一下掉到全班的44名，从27名往后退了十几名，父母大发雷霆，可是在我看来他们依旧是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出口，自以为是地对我分析、评判。他们的评判一点好作用都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