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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意外

【原来,你叫乐曦...乐曦?!---晨宇】

(文/刘小安)

好香,有鸡蛋的味道,多久没有尝过了?好像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了,外公,我想念你给我煎的荷包蛋了,我想你了。好暖,睡得好好,都不想起来了,软软的被子有阳光的味道,不像以前那张霉霉的了,是谁的呢?不想起来,就让我赖一次床,让我再躺一会吧...

可是,文具店还要经营的,外公遗嘱上写着要我好好经营的。

拖着慵懒的身体,从暖融融的被窝里爬着出来,我拍了拍脸伸了伸腰,刚睁开眼就看见了他,嘉皓,那个昨天将我抱着来到这里的人。他手里捧着能让我垂涎欲滴的美味,金黄金黄的,一定是蛋花粥吧。特香,我捂着肚子抬头对他笑了笑,笑完之后我才顿时觉得自己好过分,这里是他的宿舍,我昨晚还信誓旦旦地说了那么多的入住条件,早起的人应该是我,做早餐的人也应该是我,可这些,都让他为我做了,该怎样才能报答呢?

不知道是饿坏了还是怎么的,他端来的一大碗蛋花粥被我一扫而光,不得否认,他的厨艺真的很棒,敢说在我知道会做饭的人里面除了外公,就数他的厨艺最好了。因为没有备用的钥匙,嘉皓让我今天先别去文具店,留在宿舍里,我答应了。

我知道他是学校里的训导主任,我曾经从他父亲的手里接过退学通知书,就在三个月前。他父亲的办公桌上架着一张一家四口的照片,背景是一片望不到边的大草原,微风把几乎人高的青草吹向左边,遮住了他母亲和他弟弟的半张脸,但依旧能看出他们笑得很甜。每个人的旁边都用黑色刻着几行小字,可能是姓名,年龄之类的。他跟小时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表情都是那么严肃。

真好,有个完美的家,而且如此幸福。被父亲疼爱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他会不会给你买很多你想要的,会不会给你做很多好吃的,如果我也有爸爸,他会不会像你父亲疼爱你那般疼爱我呢?是不是我不乖,所以他不要我了...

别胡思乱想了,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虽然不能继续完成我的学业,但我拥有了一家属于自己的文具店,还住在学校的宿舍里,这是我连做梦都想不到的,我以为我再也不能踏进学校的门槛,我以为我再也体会不到学校里的气氛,可这些的这些,都将重新回到我的日常生活中,因为嘉皓,因为有嘉皓,因为他把我带了回来。

他肯定没有女朋友,大厅里家具的摆放方式很随意,看起来是哪里有位置就往哪里放的那种,有些凌乱,而且挡住了灯光,总的来说就是,不协调,要大大地修整一番。

一整天下来,都没闲着,我把大厅里的家具移了又移,摆了又摆,扫了地,拖了地,再喷上一圈放在房间角落好像很久没有用过却还未过期的空气清新剂,一股淡淡的薰衣草花香如仙女的衣襟一般环绕在身边,温柔,典雅,舒适。他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大吃一惊,然后夸奖我。

已经快到放学的时间了,我翻出冰箱里的胡萝卜,鱼和一些猪骨头,熬了胡萝卜大骨汤,做了红烧鱼。他的小厨房里什么都有,调味料都很齐全,嘉皓一定是个爱做饭的人。

传来开门的声音,他回来了,忙了一天,累了吧,汤还差一点就好了,加盐,然后放些油...

“香...”

他从背后环住了我的腰,把头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从未遇过这么紧张的情绪,紧张到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以前还有谁拥过我入怀吗?没有,就连一个简简单单的都没有,被疼惜,被拥抱的感觉,原来这么好。

晚饭时的气氛很糟,我找不到话题,他也一声不吭的,总之,好尴尬。过后,我跟着他去配了宿舍的钥匙,还从文具店里拿了几套衣服,这会,我是真的已经入住到他的家里去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今晚有一年一度的开校庆典活动。因为怕被认出来,所以乖乖听了他的话先回宿舍了。在回宿舍的路上我撞见了蕾蕾,她一个劲地在跟我说她男朋友的事,还左一句谢谢右一句谢谢地说要请我吃顿饭什么的,我听得是一头雾水,到后面才知道她男朋友就是前两天在文具店里我告诉她说爱,就直接吻的那个乐曦。

聊着聊着,蕾蕾突然喊了一句“你看!”,把我吓得有些魂不守舍。

转身,我看见有人从楼梯处正走上来,是他...蕾蕾又喊了一声,喊的是“乐曦”,是他的名字。原来你叫乐曦,好熟悉的名字,在那里听过,还是在哪里看见过?想不起来了,半年前意外的后遗症,又在这节骨眼上闹开了...

你女朋友真漂亮。有漂亮的大眼睛,有漂亮的脸,有漂亮的又黑,又长的头发,更重要的是她是女生,而我不是,我什么都没有,她那么可爱漂亮,你爱她,跟她在一起,是应该的,是理所当然。

可我还是嫉妒了。

我靠在楼梯旁看着你和蕾蕾互相轻声细语,她挨在你的胸膛上问你,开校庆典的活动结束后要去哪里吃东西,你抚着她的长发,在她的刘海上吻了一下,笑着说随她喜欢。你如此爱她,如此疼她,她一定很幸福,你也一样吧。

其实,我曾抱有过一丝希望,就在文具店开张的那一天,你站在对面的时候,我曾自恋地以为你是在看着我。但现在我知道了,你可能只是因为无聊,使视线无法聚焦,不知道该在哪里停留,我真是个白痴,不是吗?

蕾蕾踮起脚尖,在你耳边喃喃几句,你便朝着我走了过来,她说了些什么让你在意的话?

待你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又会说些什么?

可还没等你止步,一连串让人防不胜防的意外就已经捷足先登。我和你都不小心滚下了楼梯,你将我紧紧地拥在怀里,不让我有一点移动的机会,在保护我吗?

混乱中,我好像想起了关于你名字的事,历史书,图书室,架子和窒息的心跳,我们以前曾经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不对?

尔后,眼前一片模糊,强烈的昏晕感使我再也没有力量支撑身体,便一头栽在了你的肩膀上。昏迷的时候,我做了个梦,梦见了你,梦见了我们,就我和你。你背着我奔跑在无尽的黑暗中,累得直喘大气,我问你我们要去哪里,你没有回答,我又问你累不累,要不要将我放下,你还是一声不响,怎么了?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吗?

“那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不喜欢,是爱。”

话音刚落,耳边炸起一声破天的雷鸣,我被惊醒了。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嘉皓紧张到不得了的脸,他哭了,因为我...他近乎咆哮着对我说了好多好多话,虽然很感动,但现在我的心,却已经被那个人填的满满的,根本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了,可是,那个人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对于我,可能只存在于见过吧。摔下楼梯的那一刻,倘若可以,我想重新再来一次,为了一个拥抱,一个能让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裂开的拥抱,这是只有你才能给我的感觉。

不知道你有没有哪里受伤,疼吗?蕾蕾会照顾你吧。我的担心,是不是很多余...

在梦里你回答我时说的话,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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