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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住在一起

【可爱,冒失,有点小猫咪。---嘉皓】

(文/刘小安)

带着无限的倦意,终于是熬过了新学期的第二天,办公桌上山高的资料,将我的眼睛折磨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得闲以为可以休息一下,却已经到了月上梢头的时间,真是折煞了我这一身的老骨头。

不知道小店长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越来越好奇了。

回到宿舍,我直接就躺在了床上,好累,真的累,咪咪(我养的白猫)见我回来好像很高兴似的,蹿上床就一个劲在蹭我的脸,突然想起还没吃晚饭,咪咪也应该饿坏了吧。

真好听,从刚才扭开门把之后就一直听到有人在拉小提琴的声音,兴趣班的音乐老师还真是卖命,这么晚了还在练琴,新曲子吗?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过如此让人伤感的音乐从老师手里被谱出来过,呵,倒是挺适合我现在的心情。

吃饱喝足,我带着咪咪散步去了。在课余教学楼里,小提琴的声音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不懂音乐,但反正现在没什么事做,去跟这位老师讨教讨教也不错。

咪咪调皮得很,老是喜欢到处跑,刚开始的时候咪咪总会打扰到学生们上课,但久而久之,学生们就都习惯了,也成为了好朋友。咪咪不怕生,谁对它好,它就粘着谁,但最终还是会回来我的身边,因为对于咪咪来说,我才是它永恒的归宿,虽然这么认为自恋了点,却并没有错。

两年前,我在学校的食堂里发现了蜷缩在椅子上的咪咪,那时候的它只有巴掌大,而且骨瘦嶙峋的,煮饭的阿姨们正在商量要不要将这只小脏猫给赶出去。咪咪睁开眼睛看着我,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当下我就趁着她们的不注意,抱走了咪咪,说也奇怪,原以为它会抵触新环境,抵触我,但一抱回宿舍,它就蹦到了我的床上,精力过剩似的到处跳,到处跑,疯累了还会"喵喵"叫着跟我要吃的,真是个不懂客气的家伙呢!

现在的咪咪更是没有主人和宠物的概念,它只知道"这个是我的,这个也是我的,那个还是我的",连我这个救了它一命的恩人都快要变成专门服侍它的奴隶了。

不经意间,又想起了这段回忆,也不小心走过了琴声传出的教室,咪咪突然跳上我的肩膀,眼睛瞄着身后那间开着门的音乐教室。

借着被微风带起的窗帘,我看见了他的背影,原来不是老师。他穿着初中生的校服,留着干净的短发,五双纤纤细指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很白,看来是位知音知韵的小提琴爱好者。

不简单,很少有学生能用小提琴奏出如此好的音乐,更何况还只是个初中生,琴弓在他的手里被收放地出神入化,像魔法棒,轻轻一挥,便能让千万人为之沉醉。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背影...好像文具店里的小店长,特别是他的那双手。

会是小店长吗?

"喂,我说..."

话还没说完,一连串乒乒乓乓的声音就闹了起来,他被吓到了,并撞倒了旁边的谱架,最狼狈的要算小提琴,几乎是被摔成了碎片。

果然是你。

小店长看见我,立马窝进角落站得笔直,双手捏着掉线的衣角,活像三岁小孩做错事害怕被发现却已经被发现一样。

我叹了口气,把咪咪赶下肩膀,向站在墙角里的小店长走了过去,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心跳,等下我应该怎么开口,说些什么,以一位训导主任的身份教训他破坏公物吗?可那又不全是他一个人的错,再说了...我训不出口。

明明是在冬季,空气冷到削骨,他却只穿着单薄的衣服,是只穿着外套吧,笨蛋...连鞋子都没有穿,天寒地冻的,很容易感冒。

那么瘦弱的身体,只要风稍微大一点就不能出门的身体...真是个不懂照顾自己的笨蛋。

"不知道冷吗?"

停在他面前,我脱下了厚厚的风衣,披在了他的身上。咪咪悠哉着在小店长的脚边打转,我这才发现他的双脚已经被冻得红肿,校服裤裤脚搭拉在地上,被磨得乌漆抹黑,顿时一股强烈的心酸感涌上了我的嗓子眼,让我有种想要拥他入怀的冲动。

小店长低着头,不敢看我,问他什么他也不回答,还没缓过来吗?

没辙。

名字,住址,为什么在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也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至少不能让他光着脚丫回家。

我握起小店长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真轻...

外面风很大,狂沙卷浪般呼啸而过,咪咪窝在小店长的怀里取暖,学校现在这个时间从大门是出不去了,没办法,还是先回宿舍再说吧。小店长异常得乖,不反抗也不做声,像只受宠若惊的猫崽,在得到抚摸和关怀后静静依偎在主人身边,我家咪咪就是这样。

一路无话,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我依旧没有把小店长放下,而是让他自己从我的风衣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咪咪伸出爪子挠了挠小店长的脸,又上前舔了一把他被冻红的鼻子,蹭了蹭,小店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以为你被冻成雪人不会动了。"

随着我的话音刚落,门被我用脚关了起来。将小店长放在沙发上,我便走进厨房给他倒了杯温开水,暖融融的气体扑面而来,把余留的寒气全部逼退到了九霄云外。

回到大厅的那一霎,我看见小店长婴儿般地裹着风衣睡在沙发上,咪咪钻进他的胸膛也睡得可香,都累了吧。我不敢弄出任何声响,生怕会将这小天使给吵醒,对啊,他是天使,该拥有雪白的羽翼和阳光般的名字,该像玫瑰一样美丽中带着刺,该真正的...属于我一次。如果,他也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又刚好是同性,是我,该有多好。可小店长有女朋友,昨天傍晚在文具店里看到的女生,是女朋友吗?

是吧...

想着,我放下杯子走到沙发旁边坐了下来,原来小店长剪着齐眉的平刘海,睫毛很长很密,像两面小扇子,我抬手抚了抚他的刘海,愕然发现他的额头上有条指甲长的伤疤。

有人说,倘若一个人的脸上有着伤疤,那一定是上天因嫉妒他的美貌而留下的痕迹,背后都隐藏着极为刻骨铭心的回忆,那小店长,你的"秘密",我能够知道吗?

"对不起,打搅到你了。"

我一惊,梦话吗?

"文具店里好冷,我睡不着,不想回家,会碍着妈妈..."

后面的,我没听清楚,只能猜到大概,估计是说些摔坏小提琴和道歉的话,其实没多大关系,小提琴也已经用了很久,乐器都该换一批了。

我摸摸探出头的咪咪,问小店长要不要先住在这里,他顿时睁开了双眸,我竟然问出口了!

俯眼逗着突然醒来的咪咪,没有去注意小店长脸上的表情,他一定会认为我是个怪大叔,没事谁会这么好心邀请免费入住,说不定还正在揣摩着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之类的,而且...

"谢谢!我叫晨宇,早晨的晨,宇宙的宇。我不会白住的,我可以帮你打扫卫生,可以洗衣服,可以照顾猫咪,可以做饭,总之,谢谢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起身环着我的脖子,他哭了,我能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润,他答应了...

这,算是住在一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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