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童年时代第十四章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二零零二年七月份，在一年一度暑的假来临之前，即将迎来校园的期末考试。
这天天气晴朗，青山早早起床，自己动手做好早饭，匆匆吃完，背上书包跑出门去。
“鋒子，上学去，今天要考试了。”青山在门外道。开门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年轻女人，围着一条花布围裙，额头的青丝遮住了眉发，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容。“书云嫂子，鋒子起床了没？”青山问道。“我们家联鋒还在吃饭，进来坐坐。”说话的便是鋒子的妈妈，青山进门，触到门后一只滑溜的扁担，扁担未稳缓缓倾倒，青山眼疾手快，一手握住扶稳，放在砖头砌成的墙上。墙上用浆糊满满贴的都是黄色纸张，青山抬眼望去，原来是奖状，一九九九年至二零零一年度的，春秋季期中期末考试都有。进到里屋，见一个瘦个子睡眼朦脓，显然是才刚刚起床，瘦子面前放着一只小花碗，碗边平放着一双旧筷子，碗里是香喷喷的蛋炒饭，饭粒上腻着油水，冒着热气儿。鋒子妈妈从老旧的柜子里取出一只热水瓶，倒了一盆热水，拿出门后的毛巾。“联鋒，乖，自己来洗脸。”见孩子一动不动，女人只好湿润了毛巾，去给孩子擦了擦脸，之后，自顾忙去。尔后，瘦子睁开小眼睛，必是饿了，大口吃起来。青山先是盯着瘦子碗里蛋炒饭，吞了吞口水，尔后见瘦个子挪出一把木椅，接了下来，坐下身去，催促道:“鋒子，快吃了考试去。哎，奖状这么多，怎么没见你有三好学生的奖状，我可是有一张呢！”说完，挺直腰板，得意洋洋。“你那张奖状是我让给你的。”瘦子放下筷子，不轻不重地回了一句。青山默默思考了一番，最后并未相信。
“妈妈，我上学了。”
“放学早点回来，不准去游泳。”
青山、鋒子来到冬临家，见他刚好出门。三人一起行至半路遇到丁畅、张靖和牟来勇。青山笑着对丁畅道:“鋒子早晨起床都是让他妈妈给他洗脸。”丁畅回道:“享福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张靖附和道:“依我看，他就是个懒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牟来勇也道:“人家是牟家大少爷呢！”连平时沉默寡言的冬临也取笑道:“鋒子是书云嫂的心肝宝贝，是一根独苗，我们谁能比？”言毕，一行五人纷纷大笑不止，独留一个瘦个子红着脸颊，红透耳根连至脖颈，羞涩见人，竟不敢答话。待得几人笑声停歇，早已行至无名山下的林间小道，抬眼一望，校园就在眼前。
这天早晨，一位勤劳的妇女，也早早起床。一身黑色大衣，遮住了略显丰庾的体态，乌黑的头发高高盘起，双鬓渐渐泛黄，早已显示她的年纪。偏崖子距离井坝小学并不远，她徒步走到校园，操场下，见到孩子们个个展露笑脸，生机勃勃。终于她露出了一丝笑容，“年轻真好，无忧无虑，是祖国的花朵。”这时候，身后两个稚嫩的童声叫道:“胡老师，您早上好！”“您吃早饭了吗？”胡老师忙转过身去，见一个男童活泼可爱，一个女童蹦蹦跳跳，两个背影已经跑远，胡老师想起，一年级的音乐课堂上，一个调皮捣蛋鬼叫杨钟，一个淘气爱哭宝是尹金双。
胡老师缓缓走进一间石头砌的房屋，房屋由土瓦盖住屋顶，有三间房，左手边是厨房，最醒目的便是一间灶台和一只大水缸。大水缸里装的满满都是清水，清水冰凉清甜，来自于树林山坡下的一口水井，大水井供应着全校几百师生。进门右手边的是一间小卖部，狭小的空间，摆满了一毛两毛到一块两块的各种零食。中间里屋，是教师办公室，屋角是一个火炉，冬日烤火取暖，夏日当成书桌；墙上几颗钉子，其中一颗挂着一只大大的三角板，墙下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把木椅；除此之外，剩下的全是课桌和课桌上堆成人高的书本。这所学校，廖廖几个老师，五六年级的是张老师、胡老师；三四年级的是牟老师、杨老师；一二年级的是彭老师、周老师；学前班的牟老师、王老师。胡老师从兜里摸出手表看了看，已到上课时间，匆匆上楼敲响二楼拐角的土铃，尔后取出考试试卷，端起水杯向教室走去。
“当当当。”
一道优扬的铃声在这个夏日的清晨匆匆响起，敲响了这山土地，在校园和山林间回响开来，也敲醒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当当当。”
五年级，教室一片安静，同学们正襟危坐，等待老师的到来。
一道匆匆的脚步声从窗外渐渐传来，步伐沉稳有力，铿锵前行。
进门的是胡老师，一手持试卷，试卷上平放着一把戒尺，另一手握水杯，大步踏向讲台。讲台是由桑树制成，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其左上角稍微平整，贴着一张座位次序表。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
中间一列:
第一排:雪花、张靖
第二排:牟联鋒、江奎
第三排:李波、杨周、
第四排:尹玖玲、周芷辉
第五排:李瑞、丁畅
末六排:陈娜、周庆
第七排:陈冬、向明。
第一列:
第一排:覃波、向银
第二排:代军、代令
第三排:周露、陈露
第四排:陈鹏、牟英杰
第五排:青山、张芳明
第六排:周瑚灵、周霞
第七排:孙杰、吴亚建
第三列:
第一排:胡磊、周先
第二排:胡乐丝、尹奎
第三排:胡谦、何俊
第四排:黄蓉、丁倩
第五排:朱永坤、康龙航
第六排:左璐、邓伟
第七排:牟来勇、杨冬临。
胡老师站立讲台，向下望去，孩子们精神饱满，朝气篷勃，犹如此刻早晨，东方初升的太阳。
“全体起立。”杨周大声喊到。
“胡老师，早上好。”全体同学齐声道。
“同学们，早上好。”胡老师半露笑脸。
“今天是期末考试，先数学，后语文。”尔后，胡老师分发完考卷又道:“拿到试卷，先写名字再写班级，不写名字记零分。”之后，又转身匆匆离开。
试卷从第一排，由前至后，互相传递，直至末排。尔后教室一片安静，只听得“沙沙”声响，翻转卷面的声音和笔尖触纸的声音。
末排陈冬拿到试卷，一阵头痛，望向同桌向明，见他扭头望向自己，眼神显露无奈。
陈娜妩媚，周庆妖娆，纷纷望着考卷，犹如望向一张白纸，眼神泰然自若，心里平静淡定。
青山拿起考卷，先写姓名，再写班级，仅仅只是粗看了一遍，便微微一笑，题目不过尔尔，岂能难住自己绝顶聪明的脑袋，一笔在手，天下我有，不动则已，一动惊人，灵感闪现，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助。
一旁芳明看着青山手指飞快，暗暗惊讶不已，心里佩服起来。心想倘若数学是一门武功，自己必能全部学会，一招一式绝无丝毫遗漏。语文好说，数学一门深奥难懂，非凡人所能精通，唯有左顾右盼，借鉴抄袭，徐徐图之。
末排吴亚建见张芳名左看右看，猜想其必定上课不认真，临时也未抱佛脚，如此推断，他面前定然是白卷一张。吴开怀大笑，恰巧自己也未动笔，岂不正好？吴又心想，何不等面前两个女生周瑚玲、周霞做完，自己去借来参考参考。
张、吴二人各有所思，各自心怀鬼胎，却不知，长脸孙杰埋头做题专心致志，不消一会儿，已完成一半。
中间丁畅和李瑞，聚精会神，数学一门有易有难，当然选择先易后难，由简到繁，能多一分便是一分，能得两分便是赚了。
尹、周二姝，一人微微一笑，浅露酒窝，一人阳光可爱，聪明伶俐。二人身心投入，全身贯注，不焦不躁，仔细认真，
李波坐立难安，忧愁万分，学习无功，考试无用，不做也罢。身旁杨周自信非常，先难后易，短短时间，考卷只剩一题，故意不答，如若答之，漫漫长考，如何能捱？
如鼠江奎，正遇难题，久攻不下，紧张不已，心跳加快，思绪紊乱，无暇他顾。
张靖圆滑，瞥向同桌，见她十分投入，字迹工整，一笔一划，有模有样。俗话说的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此刻权当暂借她作业看看，来日定当教她太极拳，以报还今日之恩情。
雪花头角两只马尾，煞是可爱，正当投入之际，见张靖眼睛余光飘来，落入自己笔下，本欲以双手覆盖，突又转变念头，助人为乐，未尝不可。
周先、胡磊，骚首挠腮，焦急万分，无一题会，如此难关，如何捱过。只见二人闭目作揖，默念口诀，嘛尼嘛尼吰，精诚所至，精石为开，祈求太上老君，快快现出灵来。
黄蓉、丁倩，一个鹅黄，一个紫色。二姝各有所长，各取所需，互利互助，配合默契，心有灵犀。
末排冬临，难题入手，左思右想，终不得会。
角落处胖墩墩的牟来勇，一手托腮，一手持笔。只见他缓缓点头，忽又抬高，再重新落下，一颗脑袋万般沉重，身体竟然支撑不起。最后铅笔落地之前，在白卷上留下了一个毫不规则、时浅时深的大圈；同时，考卷上有一滩不明水渍，浸透了白纸，竟不知是谁，悄悄滴落？
这时候，窗外渐渐传来一阵匆匆脚步声。
“只剩最后十分钟，可以交卷了。”胡老师进门便说道。
这时候，一个长脸，一个瘦子站起身来。二人交卷离去，留下余下众人，一脸惊叹、佩服。
杨周缓缓提笔，最后一题，手到擒来。本欲交卷，然环顾一周，均未答完。见李波白卷一张，又不忍离去，便取出草纸，又誊写一份答卷，随手扔给李波，自顾离去。
李波正坐立难安，不明所以，忽见一枚纸团不知从哪儿扔来，纸团调皮，从桌上落下，李波本欲提脚踩稳，奈何顺势一踢，纸团不知所踪。
胡磊正自忧心忡忡，题目一笔未动，时限将到，形势危急，左顾右盼，假装低头系起鞋带，巧见一枚纸团飞来，稳稳落于脚跟，俯身捡来；一旁周先瞥见，一把夺来，打开一看，二人狂喜不已，苍天有眼，不负有心人，虔诚祈祷，终感动太上老君赐己回报，好人终究有好报。
雪花停笔，张靖也正好答完，二人心满意***卷离去。
黄蓉、丁倩二人相视以笑，精诚合作，共创美好，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匆匆离去，却没忘留下一张小纸条，递给身后的朱永坤和康龙航。
讲台上，胡老师看完最先上交的两张考卷，心情大好，频频点头。抬眼望去，见一胖墩墩孩子趴在桌上，唯恐身体有所不适。顺手带上戒尺，缓缓走下台去。
忽然，台下一片嘈杂。
朱永坤、康龙航得来纸条，来之不易，如救命稻草。见灭绝走来，心虚不已，莫非东窗事发，那还得了，情急之下，康龙航急中生智，将纸条一分为二，一人一半，卷起纸条，含入口中，待得灭绝走过，吐出纸条，合二为一，仍旧用之。其间，二人神态自若，恍若无事。
灭绝经过朱、康，便是左璐和邓伟。左、邓两人急忙将数学课本藏于试卷之下，故作镇静。
却不知灭绝脚步停在最后一排。冬临默默发呆，思索难题，不觉身边有人；牟来勇如一只胖花猫蜷伏在桌上，沉醉梦乡异境，外界一切俗事，与他无关。灭绝以戒尺敲花猫头，花猫梦中惊醒，直立身来，后又坐下，见灭绝察看自己，似有所疑问。牟来勇急中生智，弯下腰来，双手抚胸，面露痛色，盯着戒尺，强忍着不眨眼，不消一会儿，见双眼泛着泪光，眼角流泪，望向灭绝。灭绝正欲开口询问，见状已然明了，只好安抚孩子静静躺下休息，转身离去。
“考试时间到了，全体交卷。”灭绝高高站立讲台之上，已然发出最后通碟。
众人只得纷纷交卷继续下一场考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