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5月6日晴,昨天刚从C市旅游回来,我玩的很不尽兴,如果不是公司那点破事,我真的还想再玩几天。昨天晚上好像做梦了,梦见我死了,真奇怪,像真的一样,不过既然我没死那就说明的确是在做梦。
我骂骂咧咧的挂断胡夹同志的电话,洗漱,穿衣,出门前随手抓起茶几上的面包。
就在准备往嘴里塞的时候,我想起了那个梦,和嘴里的一股馊味,黑芝麻?
真扯淡,我想起这片面包来了,好像是我旅游前的一个星期,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吃剩下的一片,我还记得那份报纸,有个新闻很有意思,是什么来着?该死的我想哪去了,报纸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去准备董事会。
我匆匆走到垃圾桶边,将那片发了霉的面包狠狠的丢了进去。一只猫跳了出来,在我的名贵西装挠了一抓子。
该死的猫。
该死的钥匙。
该死的丑鱼。
该死的女人。我恨她.是的她踹了我,她叫Kitty,我觉得我开始讨厌猫了,和猫有关的一切我都讨厌。
我看着那只抓坏了我西服的猫,晃着它那肥大的屁股,踩着我精心护理过的草坪走进了隔壁的院子.那个猫的屁股,让我想起了它的女主人,隔壁的那个风**人,每次看到那女人扭着那陀东西在我面前晃,我就觉得她的腰会断掉.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太暧昧,不,她看别人也很暧昧,听说她是那种很那个的女人……。
我经常听见她和她老公吵架,她的男人在政府上班,一个大男人还养了条贵妇狗,整天出来遛.跟个娘们似的,怪不得他老婆……,这些和我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们管好它们,不要在我的草坪上大小便,我就求爷爷告奶奶了。
我总觉得今天的好多事情好像发生过一次,很奇怪的感觉。
我打不开我的车库,遥控器昨天进水了,我打翻了杯子。都怪那该死的胡夹,那个该死的电话,我怀疑他离了我是不是就活不了了?
好像小的时候开始就这样了,小学的时候我们是同桌,他家里穷,经常中午不带饭,一直是我接济他.对!还有给他抄作业,他太笨了,自己的名字都会写错,记得第一次看见他把胡侠写成胡夹的时候,我笑的……肚子疼。
现在想起来我都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对他那么好,他又没钱,又笨,整个一个傻大个,还经常和别人打架,而且一般都是好几个打他一个,难道就是因为我那少的可怜的善心,突然发作?不过我要感谢他,要不是我总是写两份作业,我的字也不会写的这么好,我的基础也不会那么扎实,我也不会面试的时候被考官一眼看中,那可是个大单位,金饭碗,天翔集团,A市的龙头企业,我实在想不出有哪家企业能和它比较!
我站在路边等车,当然几乎没有出租车愿意停下载一个,穿着破西服的人,虽然看上去破之前很名贵.那猫爪子实在太锋利了,它的女主人难道从不给它修剪吗?
北边来了一辆出租车,我还在考虑用什么方法拦下它的时候,嗖~~的一声它就过去了。该死的这是住宅区,他起码开到了八十迈.而且嘴里好像还斜斜的叼着个烟屁股,嗯,我看到了的确是叼着个烟屁股,我一定要投诉他!
赶着去投胎?我在心里骂了他一句,刚转过头来,一辆红色的敞蓬跑车,就停在了我的面前。是个女人开的,我看得有些痴了,新月生晕，桃腮带笑。我暗骂自己没出息,我见过的美女还少吗?怎么这会这么没有自制力。
她好像开口说了句什么,天哪,这声音!简直是天籁。我觉得我现在一定在流口水,像一条半年没有吃过肉的狗。
“要搭顺风车吗?”
这次我听到了,我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下,正容说了声:“好,多谢了。”
原来她要去市政厅,正好顺路,难道这就叫缘分?
我坐到车里闻到一股清香,精神为之一振,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香水的气味,好像是女人的体香混合着一点点化妆品的味道,我身体开始变的有些燥热,这也太撩人了。
她似乎很健谈的样子,而且我不得不说,她开车的技术实在是……太好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开得实在太快了,我一开口说话就往嘴里灌风,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一起兜风吧……。
“噢，善良的姑娘，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学着话剧里的咏叹调，作了一个夸张的骑士礼说道。
不要取笑我做作，不会抓住机会勾搭美女,你们还是太嫩了,这么美的女人,平时被别人叫美女还少吗,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其实人就是这么奇怪,长得丑的没有办法所以想别人说她心灵美,长得漂亮的其实更想。
果然……她笑了,而且笑的很开心。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一笑百媚生。
“呵呵没什么,反正顺路嘛.我叫红凌.你呢?”
“我应该先自报家门的。我叫廖方书。”顿了一下,我接道:“呵呵,你太谦虚了,你停在我前面的时候又不知道我们顺路,还好遇见了你……。”
我从来没觉得我家离公司这么近,以前我可是要开半小时的车呢,今天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我摸了摸右边额头,看着那抹红色越走越远,总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是什么呢?我忽然想起了这样过马路很不安全,接着我想起了那个叼着烟屁股开车飞快的司机,不知道为什么我猛的转过身,妈的就是他……！！！
这是商业区他怎么能开的这么快呢?还有没有功德心。看着那辆出租车拖着两道醒目的刹车线,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然后我飞了,我觉得我的膝盖碎了,啪的一声,我摔回地上,我心里诅咒着,“妈的又是右边。”
一个人好像来到了我旁边。
这个姿势让我很不舒服,可是我动不了,我估计我脖子断了,我只能看见他的皮鞋,和我一个牌子的皮鞋,A市只有一家店有的卖,是在我经常去的服装店的旁边的一家鞋店。
我的耳朵嗡嗡的响,收集不到任何有用的声音,应该是穿孔了。我看到一个烟屁股落在了,那双皮鞋的中间,滚动了两下,我看清了是骆驼牌的香烟。虽然我快死了,可我的眼睛还好使。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我昏昏沉沉的,时间已经模糊了。那双皮鞋的旁边走过来一双球鞋,请原谅我这么形容,我知道球鞋不能自己走,可我只能看到鞋。我又闻到了红凌身上的味道,女人的体香带着一点点化妆品的味道。可以让男人疯狂的味道。
5月6日晴……。
鼓噪的电话铃声把我吵了起来。
这恶心的铃声是我前女友,给我选的,我早就想换了,我的意思是铃声和女友都想换,可惜还没到我付诸行动,我就被别人换了。
该死的胡夹这是第几遍了?我睁开迷蒙的双眼看了看表,五点十分.这叫什么事,再不接他还会打的,我太了解他了。刚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他絮絮叨叨的破锣声。
“喂?祖宗啊你可接电话了,我打了两遍了。你文件准备好了吗?今天的董事会很重要啊,公司要……。”
再让他这么说下去就没边了,我赶紧打断了他
“行了行了,我还没迷糊,是三遍.我知道了,公司的事我比你懂,我说你能不能消停会,我昨晚上刚回来,你不到四点就骚扰我,烦不烦,这要是我休息不好,董事会上出了问题,可别找我。”
我这不是怕你昨天回来晚了,没来得及准备,就睡了嘛!我不打了还不行吗,你一定要提前到啊,这次可是大事……。
我闭着眼,将手机往枕头下一塞,又迷糊了过去。
“该死的你不是不打了吗?”我是真怒了,几乎是吼出来的。
电话那头传来有些尴尬的声音：“嘿嘿,这,这不是叫你起床嘛,可别耽误了,六点四十五了,您老……起来了吗?”
“好了好了,知道了!”
“还让不让人活了？”我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要不是看在以前的情份上,我真懒得管他。
小学的时候,我长的太瘦小,经常被别人欺负,一直都是他为我出头。也亏他名字里有个侠字.不过他经常把胡侠写成胡夹。
记得第一次我笑话他的时候,他在我肚子上打了一拳,现在想想还是很疼的。我一个星期没理他,他跟我道歉道了一个星期。后来不管我怎么笑话他,他都没再打过我,我给他饭吃,给他抄作业,他总在占我便宜,不过好像前年他送了我一辆车,说是报答我,而且还有我现在的工作~这样看来是我占了他的便宜。而且还经常骂他,算了改天再请他吃顿饭吧。
我准备出门了,就在我准备抓起那片面包的时候,我的手停在了半空。
我想起了一些事,我知道这发生过,我知道我死了……,或者说我死过.那是应该是昨天的事,但是我知道今天是五月六号,我跌坐在沙发上,捂着脸。我心里很乱,从来没这么乱过,该死的,那绝不是做梦。从指逢里,我看见了那个鱼缸,看见了那两条丑鱼,那串钥匙。我摸了摸我的西装.这是那个服装店的小妞帮我选的。
……
我发现我很低沉,有些畏惧,却又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我想起了红色的跑车,想起了红凌,想起了那股让我燥热的香气。我跑到厨房里,拿起刀……在西装上划了两刀。
临出门,我又看了看那两条丑鱼,和那串钥匙。
我站在路边等车,王秃子牵着他的狗,从我身边经过,看着我划破的西装,他露出很鄙夷的眼神,我知道我西装破了,可就算我西装不破,他也会这么看我的,我讨厌他的这种眼神,瞧不起人,其实我知道他外强中干,我有种想骂他的冲动,尤其在我心情如此差劲的时候,于是我这么做了。
“滚~!”我从牙逢里挤出了一个字,极尽阴狠。
我看到他差点哭出来,抱起他的贵妇,像兔子一样跑了。我有点喜欢这种感觉,嗯~好多了。
七点十分车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我安心了不少,有种想要抱着她哭一场的冲动。我看着她有点发呆。
“喂,和你说话呢,要搭顺风车吗?”
“好,多谢了。”
我上车了,虽然知道我下了车就会死掉。
一如既往的聊天,她一如既往的健谈。
当我说到我叫廖方舒的时候,她一如既往的吃了一惊,就像那两天五月六号一样。
“方书……?廖方书?你是廖方书?”她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捂着嘴,做吃惊状。嗯对了,她还适宜的转过头看了看我。为了礼貌,我也转头看着她。我知道她这样开车很危险,不过管他呢!人家开车技术好,再说我知道她一会会刹车的。
前面的一辆出租车来了个急刹车,所以她也跟着刹车,所以我右边的额头撞到了挡风玻璃上,该死的真疼。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不得不说她道歉的样子很可爱,嗯还很真诚。
我也很真诚的笑笑：“呵呵没事。不怪你,现在的出租车一点车德都没有,我刚才还看见一辆出租,在住宅区跑八十迈呢。”
她可能听到我的名字太兴奋了,我没有看到她多余的歉意。我在想我的额头撞不撞到,其实和她一点关系没有,她只是形式的随便道个谦。她真正在乎的是我的名字。
“天哪,你就是那个《掌心里的幸福里》的,廖方书?”她看上去很兴奋。
掌心里的幸福,是本杂志,在A市是知名度很高的,尤其是些年轻的男女都比较喜欢,里面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大多是些凄美的爱情短篇,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生哲理。不过用来消磨时间还是不错的。ps:类似于(男生女生)，(少男少女)，很没有营养价值的两本杂志，不过很多年轻人都喜欢看，我记得我以前年轻的时候也很喜欢。
我笑了笑说:“呵呵,我是在那里投过几篇稿子。怎么你也喜欢看掌心里的幸福?”
啊~~您太谦虚了,您的文章我们都很喜欢看。
我注意到她对我的称呼改了,至于那个“我们”,哪个女人还没有个闺中密友啊。
看起来她比刚才更兴奋了,说这话的时候,一只手在我面前挥舞着,然后偶尔用它拨拨档杆。我发现车速比刚才快了那么一点点,于是我很“自然”的伸手抓住了门框上的把手。我想起来,那两天我也是这么做的。
“想不到我竟然……你竟然……天哪,一会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我很喜欢她的前半句话,配合着她激动的样子,听上去很暧昧。当然如果不是在车上会更好,她的车速又快了一点,我觉得现在的车速如果我在开车的话,一定会出问题的。不过看起来她游刃有余,我想如果再快点,我还可以接受。
我拉长了脸很认真的说:“哦,我的签名不是随便给的,不过如果你能用一张你的名片交换,我想我可以考虑一下。”
我这话说的很自然,虽然我的腿可能抽筋了，就像是想用力的踩刹车却够不到的那种，嘎~就抽了。
她后知后觉的微顿了一下,然后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呵呵,你真幽默.很难想象那些凄美感人的故事是您这么开朗的人写出来的呢。”
她的笑太好看了,她的车开得太快了。
我的心悸动了一下,我的心跳的太快了,我的腿真的抽筋了!
我歪歪头,揶揄道:可能……我有一颗受过伤的心吧。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话我想起了那两条丑鱼。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心里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
……
我很喜欢和她聊天。可我还是下车了。
我摸了摸右边的额头,看着车子驶远……
飞起又落下,我可以躲,可我不想躲.起码今天不想躲。
我觉得我有些不一样了,和那两个五月六号不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