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正急,小乙等人看着空中盘旋飞舞的巨兽,心中惊喜,恐惧,震惊,一时间全部失声。羲喃喃地说道:“这就是祖先记载的那只灵兽吗?”这只王兽与他们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同。
根据华胥族的记载,百年前这只灵兽只有几丈来长,爪牙还未长成,当时的它只能在水中出入穿梭,潜游捕食。但如今这灵兽竟已成长为长达百余丈,凶威震慑整个浩荡雷泽的恐怖龙兽。
天空中乌云密布,灵兽在其中时隐时现,飞腾咆哮,漫天的闪电不时在其周围怒舞,照得天地间陡然一片明亮。不知多久,这只龙兽终于玩耍尽兴了,渐渐平静下来。漫天的乌云也随着缓缓散去,雨势也开始变小起来。小乙等人终于在此起彼浮的波浪中稳住木舟。周围的环境渐渐清晰,丝丝雨雾中,他们看到那只龙兽在天空中玩耍一阵后,开始头下尾上,向着雷泽中落去。
这让几人心中大急,眼看好不容易遇见的灵兽就要这样从身边溜走,小乙立刻焦急地催促熊诸将随身携带的神血之晶拿了出来。原本不远处已经头部潜入水下的龙兽身子一顿,庞大的头颅从水中霍然抬起,龙尾一摆,眨眼间就已经到了几人的眼前。
两只巨大的龙睛灼灼的盯着熊诸手中的血晶,巨口獠牙,龙角铮然,嘴边长长的龙须在空中飘然飞舞。一行人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面对气势鼎盛的王兽,眼前的天空全部被其庞大的兽身压盖,恐怖的威压让六人寒毛倒竖,全身如坠冰窖般动单不得。
所幸这只灵兽倒是不像其他凶兽王一般脾气暴躁,凶残嗜血。它虽然对熊诸手中的血晶极为感兴趣,知道对于自己的修行极有好处,却没有悍然抢夺。不然六人早就成为它腹中之餐了。
“汝等人族来自哪里?到雷泽中所为何事?”还不等六人回神,巨龙便已率先开口,这让小乙等人极为惊讶。这只灵兽比有熊族的图腾神兽飞熊更具灵性,居然能够通晓人族语言。
小乙连忙恭敬的向这雷泽中的霸主表明了自己一行人的来意:“我们乃是会稽山下有熊族人,族中图腾神兽大限将至,因此我们特来这里恭请您成为有熊族下一任的图腾神兽,这就是我们族长令我们带来的礼物!”
小乙边说边指了指熊诸手中的血晶,龙兽巨首突然前探,吓的熊诸差点不顾一切向后跳跃逃命。龙兽长舌轻扫,将熊诸手中一块血晶吞入腹中。小乙四人根本来不及阻止,他们深知这些血晶中蕴含着多么狂暴的力量,当初仅仅是在潭中试炼就差点将他们逼疯,如今龙兽就这样生吞,他们都有些担心下一刻它会不会突然发狂,将自己一行人拍成肉酱。
小乙感觉自己心都快跳出来了,然而却没有丝毫想要逃走的想法,在这样实力强横的存在面前,他们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等了片刻,龙兽好似终于将吞入的血晶消化一般,两只暗金色的龙睛霍然大张,看起来极为兴奋愉悦。
“这样的血晶你们族中还有没有?”它有些急切地问道
“当然,我们族中还有些血晶留存。只要您能和我们缔结祭祀盟约,这些血晶您都可以随意享用。”小乙和熊诸对视一眼,向着龙兽保证到。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只龙兽带回会稽山,不然部落就危险了。
龙兽沉吟片刻,身躯在空中伸展蜿蜒,盘旋绕舞,显然是有些拿捏不定。毕竟这雷泽是自己栖居百年的地方,突然要离开这里,即便是它也有些不舍。但最终,龙兽还是不能抵挡血晶的诱惑,向着小乙等人说道:“人族小子,我可以和你们的族群缔结盟约,但是有时间限制,盟约只能在百年之内有效。而且在这期间,你们要能持续提供这样的血晶,否则的话盟约作废,你们答应不答应?”
龙兽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有些出乎意料,即便是羲和小娲也从来没听说过祭祀盟约还有时间限制的。通常若有灵兽成为部落的图腾圣兽,那边是长久稳定的关系,直到其中一方消亡为止。因为正如部落需要灵兽王强大的实力守护部落一样,兽王也需要部落众人为它狩猎食材,提供天才地宝,这样他才能专心修炼,变得更加强大。这样的条件众人全都是第一次面对,一时间也有些难以取舍。
最后,小乙对熊诸说道:“这样的决定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不如先暂时答应下来,等回到族中让族长和巫再处理吧,你说呢?”
熊诸也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然而联想到族中严峻的形势,也只能同意小乙的决定。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在上路去找另一只灵兽了。
“我们答应你的条件,但是具体的事宜需要回到族中由我们的族长和巫决定,不管结果如何,这些血晶都送给你。如何?”小乙仰头向着龙兽回应到。
“好,那就这样吧。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龙兽答应了他们的请求,熊诸忽然感觉一阵罡风铺面而来,正要躲避,手中一轻,剩余的血晶被这股罡风卷住升空而起,上方的灵兽龙口微张,将血晶尽数吞噬。
血晶中蕴含的狂暴力量似乎对它一点影响都没有。龙兽发出一声愉悦的长吟,在空中盘旋飞舞,激起漫天的水雾。在他们与龙**涉的时间里,暴雨早已止住,空气中弥漫这雨后的清香,碧空如洗,整个雷泽寂静无声,所有的生灵都摄于雷泽神兽的威势,静静地藏在水中深处,不敢出来活动。
“事不宜迟,我们已经出来很久了,实在担心族中的情况。我们可以现在就上路吗?”熊诸询问龙兽,他实在记挂父亲以及有熊族的安危,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
龙兽倒是没有意见,吩咐一声:“好的,如你所愿,我们现在就走。你们跟紧我。”说完它长尾摇摆,掉头向着雷泽岸边飞去。六人紧随其后,奋力划舟随着龙兽向来路归去。
途径横贯在水中的灌木丛时,那些密布的蛇群根本没有出现,这到让他们松了一口气。这时他们才明白,先前那些毒蛇退去并不是因为畏惧雷雨天气,而是震慑于前方的龙兽。如今早已云收雨歇,但是龙兽却没有离去,它们自然不敢出来活动。
一路上水中都极为安静,雷泽中的鱼兽感应到龙兽的气息早已逃之夭夭。等他们随着龙兽到达岸边时,丛林中顿时一阵惊慌喧闹。山林中的凶兽感应到王兽的气息都开始四散奔逃,有些胆小的野兽竟被吓得瘫倒在地,浑身抽搐,这让六人对兽王的强大有了更新的认知。
经历过一次兽潮的小乙等人连忙请求龙兽收敛气息,不然他们一路往回赶时很容易引起像上次一样席卷天地的巨大兽群,那样的话对于华胥族来说将是一次从天而降的巨大灾难。
“汝等可称我悭臾。”龙兽应他们的要求收敛气息,庞大的身躯一摆,在小乙六人的眼前急剧缩小,变成了一只只有尺许长得袖珍神兽。它在空中盘旋一圈,随后径直飞到小乙的肩膀上,盘缩在那里便一动不动了。
悭臾身体变小后,速度却快如闪电,令人应接不暇,小乙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肩头上竟有一只王兽盘卧。他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与其余五人面面相觑。很长时间过后,小乙才努力的平息静气,适应了身上悭臾的存在。
六人既然已达到到此的目的,也不愿在此多留,草草用过些兽肉过后便开始向着华胥族归去。
途中倒是极为顺利,虽然悭臾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气息,然而丛林中灵觉敏锐的凶兽还是能感应到他们一行人身上的危险气息提前退避。这让小乙等人的狩猎都变得有些困难,不得已之下几人只好狩猎时和小乙分开,隔开悭臾的影响范围,等到猎到食物后再前来汇合。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强大的悭臾神兽却极为懒散,它根本不会自己去捕食。每每都是抢夺他们辛苦猎来的凶兽,而且自从吃过一次烤好的兽肉过后,它便再也不肯像以前一样生吞活剥了。几人敢怒不敢言,只好任劳任怨地给他提供烤好的食物。若不是忌惮它的实力,熊诸等人早将它按住痛打一遍了。
几人归心似箭,再加上途中没有其他凶兽的暗袭骚扰,即便是在夜晚他们也可以照常赶路,而不用再躲避休息,这使得他们回归的时间大为缩短。原本需要十几天的路程在他们日夜兼行下,仅仅回归的第八天的早晨,羲和小娲便认出自己一行人已经回到了华胥族平常狩猎范围的边沿,再过半日,他们就可以见到华胥族的营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