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我们不用迁移。你看,我们找到新的王兽来当我们的图腾神兽了。”熊诸指着小乙身上的悭臾说道。
即便悭臾一直处于蛰伏状态,族长和巫也能察觉到他的不同,只是一直不能确定而已。如今听到熊诸这样一说,屋里的人们视线都集中在小乙肩上那只娇小玲珑的凶兽。他们有些很难将这只懒散盘卧的小兽和强大的兽王联系在一起。
悭臾听到熊诸的话,也不迟疑,从小乙肩上腾空而起,在空中稍一盘旋,细小的兽身便开始节节暴涨。眨眼间,一只身长两丈有余的凶兽便充满了众人头顶的空间。黑色的鳞片布满整个兽身,令其看上去仿佛钢铁筑成一般。龙首上青金色的双眸冷冷地俯视着屋内的众人,让所有人都呼吸窒堵,心头震撼。
悭臾在半空中盘旋舒展,鳞爪飞扬,厚重的威压如云般笼罩着这间屋子。族长熊韬和巫都被这突然的变化惊住了,而突然爆发出来的属于兽王的气息更让他们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心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兽王的气息经整个屋子的人如坠冰窖,浑身僵硬,连反抗的力气都提不起来。这样的威势他们也只从飞熊身上感受过。悭臾低头看向族长和巫,它知道屋内众人是以他们两人为首。熊韬虽然对悭臾的突然出现有些失神,但毕竟是整个族群的掌舵人,很快便收敛心神,看向半空中的强大凶兽。
小乙在旁边将他们与悭臾谈妥的条件一一向着族长和巫道出,请他们来定夺。两人对于这些条件都没有异议,只是悭臾所说只会庀护有熊族一百年就要离去有些难以接受。
“悭臾,既然我们能够给你提供血晶与食物,使你可以安心修炼。为何到百年后你还要离去呢?”巫问出了屋内众人的疑问
“你们拥有的血晶虽然是罕见的天材地宝,其中蕴含着一丝盘古祖神的神力,然而这种神力极为稀薄。百年后我再吞食这种血晶就会再无用途,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为何不离去?”悭臾低沉的声音回应着巫的疑问。
“原来如此,那如果我们能在百年间找到另外的神物能够帮助你修炼,你会继续留下来吗?”
“当然,如果你们能够一直提供对我修炼有好处的宝物,那我可以一直留在这里。否则,我就会离开,你们如果接受这个条件,那我们就可以缔结盟约了。”悭臾答应着。
巫和族长对视一眼,心中也有些无奈。悭臾毕竟不是飞熊那样随着有熊族的先祖们一同长大的凶兽王。它对于有熊族并没有任何感情,有这样的条件到也不足为奇。而且到如今有熊族面对的形势也不容他们多做犹豫了,两人也未做多余的商议便同意了悭臾的条件。
既然已经商定结果,巫和熊韬心中一块大石也算是稍微落下,毕竟小乙四人能够找到新的兽王来成为图腾保佑部落,这让在座的所有有人都极为惊喜,然而想到飞熊的逝世他们却根本高兴不起来。巫和族长也没有多做迟疑,带领着众人向着后山的石洞走去。飞熊已经逝去,后山的神潭自然也要交给新的图腾神兽悭臾了。来到山洞深处时,小乙等人才发现飞熊的尸体竟然还在潭水中盘卧着。它的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深可见骨,看起来极为狰狞。飞熊身上原本如同锦缎的黑色皮毛已经变成了灰白色,看上去毫无光泽。众人看着飞熊的尸体,心里满是悲痛,即便是悭臾也极为安静。对于这个逝去的同类,它心中也满是敬意。
“飞熊还要在潭水中多呆些日子,这潭水可以保持着它的兽身不腐。等族内一切安定下来,我们在择日将它安葬吧!”族长熊韬红着眼睛,颤声着向悭臾解释道。
悭臾点头,对这样的安排并无异议,对于飞熊它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感受。小乙等人虽然与飞熊相处时日不多,然而它对于小乙四人来说可是有过救命之恩,看着昔日强大的图腾神兽就那样毫无生气的伏卧在那里,他们四人都极为伤心,早已极为坚强的他们也不禁泪流满面。
悭臾对于潭水中蕴含的神力极为感兴趣,这里的环境对它的修炼极为有好处。巫和族长在安顿好悭臾后便领着众人退出去了。一行人回到屋内,平复下心情后聊了几句,巫便让小乙四人回去休息。而他们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
小乙四人回到他们居住的石屋,当初一同成为战士的少年们都已得知他们回来的消息。早已在这里等着他们归来,见到他们都围上来簇拥着四人,一边亲热的拥抱拍打,一边不停地问着他们一路的见闻。这些日子以来,族内危机四伏,风雨飘摇,图腾圣兽的逝去和几十位战士的陨落让整个族群都笼罩在一片悲哀肃杀的气氛里。四人的归来无疑让众人阴霾的心情好转了许多。
一群少年围着小乙四人交谈欢笑,有人甚至升起篝火,一边烧烤着食物一边听着四人一路上穿行山林的经历。直到夜幕降临,众人才有些意犹未尽的各自散去休息。
第二天便有人传来族长和巫的命令,族内已经决定今日便举行祭祀仪式,正式向族人宣布悭臾成为图腾圣兽的事情。等一群少年收拾好来到族中山谷时,便见到后山所有人都在忙碌之中,紧张的布置着祭祀仪式所需要的各种东西。
这样的仪式全族男女老少都会来参加,以见证图腾圣兽与部落缔结盟约,世代相守。而且这也是悭臾向着正片山林宣告自己成为这片地域之主的时候,等到仪式完成,有熊族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凶兽自然会被新生的圣兽惊退。
很快,祭祀用的祭台便布置完毕,那是族中的战士们用平常采集来的巨石搭建的一个巨大的圆形高台。高台四周布满了高高架起的篝火,祭台中央则摆满了献给悭臾的祭品。
日上中天时,祭祀正式开始,巫和族长站在祭台上,全身都披着用最好的凶兽皮毛制成的祭祀服装。祭台的一端正对着后山的山洞处,而后面便是有熊族的全部族人。战士们站在最前面,即便是那些在与凶兽的争斗中受伤极重的人也强撑着来参加这次的祭祀。在他们后面,便是有熊族数千族人,此刻即便是最淘气的孩子也一脸肃穆的站在那里,整个庞大的人群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看着前方祭台上的族长和巫。
祭祀开始,巫站在祭台上,手脚同时运动,依照先祖传下来的祭祀之舞向着天地之间诚心祈祷
“礼祭天地,护我有熊,永世同昌!”
数千人随着巫的话语同时大喝、
“礼祭天地,护我有熊,永世同昌!”
“祭!”随着巫一声大喝,有熊族战士抬着一头庞大的凶兽走到祭台前,那里早已挖好了一个深大几丈的大坑。这只凶兽并没有死去,小乙认出这正是一头狌狌凶兽,和袭击部落的那只兽王一模一样。这只狌狌还活着,只不过被战士们打断了四肢,随着巫的命令,周围的战士鼓起罡气,一刀小乙的凶兽的咽喉砍去。
狌狌惨嚎一声,当即毙命,战士们将它推进大坑迅速掩埋了起来。数千人静静地看着这些,知道这是在礼祭大地。祭台上方,巫的动作不停,随着他的动作,祭台上方罡气激射,周围的火把被点燃后熊熊燃烧起来。
“礼祭天地,护我有熊,族运绵长!”
数千人随着巫声嘶力竭的大吼着,每个人都感觉胸中豪气充盈,整齐的声音在天地山川间轰然回荡,林中的野兽都被惊得远远躲避。
战士们将一只凶彘抬上祭台,随着巫的指示将它的身体割开,鲜血洒满整座祭台。如此向着高远的天空献祭,祈祷这天地会眷顾有熊族的众生。
随后,巫将祭台中央蒙着的兽皮展开,露出里面的祭品,大喝道
“礼祭圣兽,护我有熊,永立洪荒!”
随着巫和数千人的大喝,后山之中陡然升起一道庞大的身影。悭臾从山洞腾空而起,兽身完全展开,足有百余丈的身躯在空中蜿蜒飞舞,只是呼吸间便已飞临祭台上方。
这是族人们第一次见到新生的圣兽,所有人都震撼的看着空中飞舞的悭臾。属于凶兽王者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汹涌而来,让族中的普通猎人们如面天神,脑中一片空白。
随着悭臾在空中毫无保留的释放气息,原本晴朗的天空中乌云渐渐凝聚,山谷中狂风渐起,整个有熊族的营地都因悭臾战栗起来。
下方的巫看向空中的圣兽,大声请求道“有熊族全部族人,向圣兽献上最珍贵的宝物,祈求圣兽护佑,卫我有熊!”
悭臾低头俯视着山谷中仰视自己的数千有熊族人,低沉而巨大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天地之间
“可!”
随后庞大的兽身从空中俯冲而下,巨口一吸,祭台周围的篝火陡然蹿升老高,而祭台中央摆放的神血之晶破空激射,消失在悭臾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