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闻讯急忙跟着朱子善来到了炼丹师所住的院落。只见息壤被装在一个网兜之中,高高地挂在树上。息壤一看到白溯,立马有了精神,嚷道:“白溯、白溯,快放我下去!”
白溯走上前向坐在树下椅子上的炼丹师作了个揖,说道:“前辈,不知道我这个朋友做了什么错事,你能不能先把它放下来?”
炼丹师见白溯是一个衣着普通的少年模样,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只从鼻子中哼出一声。
白溯在走来的路上已经听过朱子善的描述,知道此人在府中地位尊崇。因此不想得罪他。又对着炼丹师作了个揖说:“如果我的这位朋友什么地方得罪了前辈。还望前辈高抬贵手,先放它下来。”
朱子善也说道:“石大师,你先放息壤下来吧!”
这名被唤作石大师的男子,根本不想理会白溯。不过朱子善他是晓得的,这是朱府中的小少爷,未来的接班人。虽然石大师傲慢无比,也不能当作没有看见朱子善。于是抬抬眼皮,说道:“这个鬼东西我是不会放的。我要挂足它三天三夜再说!”
息壤在树上嚷道:“你才是个鬼东西!白溯别理他,先放我下来。他又能怎么样?”
石大师被息壤骂了一句,怒道:“你偷了我的丹药,还敢这么嚣张!好,我就挂足你三天三夜,再把你丢在丹炉中炼掉!”
白溯一听,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几天息壤神出鬼没,却原来是偷吃丹药去了。白溯无奈地摇摇头,语气上又客气了几分,道:“石大师,是我朋友的不对!我先给您陪个不是,请您把它放下来,我们再想办法赔偿您!您看行不行?”
朱子善也说道:“是呀!石大师,息壤偷吃了什么丹药,我们想办法陪给你!”
石大师满腔怒火,又不好对着朱子善发作,指着白溯骂道:“赔!你拿什么赔?你们这些妖兽炼得出什么好丹药来赔偿给我?”
朱子善说:“石大师请息怒,丹药我们是炼不出,但是我们可以赔偿炼丹要的材料。五倍的材料你看行不行?”
息壤在树上喊道:“什么五倍的材料,一毛都不给他!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白溯一方面感念朱子善的仗义,一方面很不明白为何息壤今日如此大脾气。
石大师暴跳如雷,喝到:“材料,我要你五倍的材料做什么?我就算给你十倍的材料,你能炼出来吗?若不是你们城主苦苦哀求,我早就离开这里了。谁愿意和你们这些头脑简单的飞禽走兽呆在一起。”石大师平时在朱府嚣张跋扈惯了,打骂下人、出言侮辱,早就惹得天怒人怨。这人胃口又极大,常常开口要去许多珍贵的材料也并不见得为朱府炼出过多少丹药。朱府这两年为石大师寻来过许多极贵重的药材,很多根本超出了这石大师能炼丹药的所需材料范畴。朱老爷子不是不知道,但是往往只能装作不知道。
其实妖兽的世界和人类的世界本没有多大差别,都有城郭市镇、酒肆旅馆、布庄米行……不过是妖兽和人类外形上的差异最为明显罢了。就好比有的星球上的生物差别略小,肢体特征基本一样,仅仅表现在肤色有黑有白,头发和眼珠的颜色不一上面。而这些星球的生物外表多样性也被“潮流”这二字所拉小。这些智慧的生物能利用外部设备改变头发的颜色和眼珠的颜色,还能用精巧的仪器在身上和脸上做文章。改变身体器官的大小形状,改变脸部轮廓,垫高鼻梁、割开眼皮等等。而在这里,在白溯所在的这个星球上,生物间外形特征差别更大一些罢了。
可是今天石大师当着朱子善的面贬低了妖兽,院中一众妖兽心中愤怒,只是碍于石大师特殊的身份,所以敢怒不敢言。
息壤在树上叫到:“你才是头脑简单,我看你用那许多材料炼丹,十有八九都炼出些不成形的东西。你还好意思在手中把它们搓捏圆了,真恶心!白白浪费了好材料!”
石大师哪里想到息壤能藏在土中窥视自己,这会儿被当众说出下作的事情,恼羞成怒,吼道:“你个鬼东西也敢胡言乱语,今天我就烧死你!”
息壤继续骂道:“呸!你才是鬼东西,你才是蠢材,浪费那许多材料,还不如拿给白溯,白溯炼出丹药一定比你好十倍、一百倍!”
石大师转身指着白溯说道:“他也会炼丹?就凭他?”所有的目光都顺着石大师的手指集中到白溯身上。
白溯见此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己道歉赔礼也无济于事,这石大师实在傲慢。于是跃身而出,说道:“石大师,今日之事全因为我这个朋友而起。白溯不才,炼丹也略懂一二,不知道息壤吃了您什么丹药?需要拿什么来赔?”
其实白溯拿得出手的丹药就只有生肌丹,此外就是在乔正声处炼出的一些极其普通的丹药。这时白溯说出这一番话,并不是白溯托大,而是事已至此,总不能眼见着息壤被烧死吧!
石大师仰天大笑,说道:“什么时候小小妖兽也会炼丹了?你以为用水搓泥丸吗?”
息壤在树上喊道:“少说废话,白溯当然会炼丹。而且比你强,你敢和白溯比试吗?敢不敢?”
石大师这两年在朱府横行霸道、嚣张跋扈,今天被息壤当众叫骂,真是怒火中烧。
“呵呵,石大师你就屈尊指点一下这个晚辈吧!老夫很愿意做个见证。”不知道什么时候,拉祜洱城的城主,朱子善的爷爷朱秉正已经站在了院中的走廊上。
白溯觉得一股威严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白溯迎上这目光,站直了身子。朱秉正微不可查地笑了笑。
石大师听城主这样说,显然就是相信了白溯会炼丹。心下不由更怒,指着白溯气急败坏地说道:“好,就比那鬼东西吃下去的丹药!生肌丹!”
白溯一听,嘴角边不由自主漾起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