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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噩耗

翌日,清晨,尹天佑早早就从睡梦中醒来,当他发现那些的美好的画面都是梦境之时,他内心失落感更浓了,极大的反差让他情绪变得更加恶劣。

动了动麻木的四肢,他刚准备起身,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双手上竟然沾满了粘稠液体,他心中刚刚泛起一丝疑问,就听到窗外有人大叫了起来。

“杀人了!杀人了!”

紧接着,他就听到一阵杂乱而又急促的脚步声,尹天佑心中一惊,“杀人了?谁被杀了?”

容不得他多想,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随着哐当一声巨响,木质的大门破裂开来。

尹天佑能听得出来,自己的家的大门被砸开,并且冲进了一帮人,正在他疑惑之际,屋内突然响起一阵七嘴八舌的嘈乱的议论声。

“老铁匠竟然被杀了!”

“是谁杀了老铁匠,白瞎了这个好人了,唉……”

“尹天佑手上有血,一定是他杀了老铁匠!”

“真是个畜牲啊,老铁匠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你竟然下得去手。”

……

“福伯死了?”周围议论声让尹天佑当场怔住,一瞬间,尹天佑大脑一片空白,足足有半刻钟,他才醒悟过来,突如其来的噩耗让他险些崩溃,他像疯了一样跳下床,向着记忆中门外方向飞奔而去。

“嘭!”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已经失明,没跑几步,他就摔倒在地,坚硬的地面将他的手掌划破,但是他仍无所觉,艰难的向前爬行……

“我不信,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假的!”尹天佑在心中狂吼起来。

想着想着,眼泪不受控制的狂涌而下,他不想相信,却不得不面对现实。

现实最是残酷,有人说,一个人最害怕的,往往是他最应该面对的,此时的尹天佑正是如此。

尹天佑心中委屈至极,他不明白,上天为何如此对待于他,将自己弄得如此悲惨还不够,现在还要夺走他唯一的亲人,他不平!他不忿!

如果可以选择,他多么希望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他恨,他恨这个世界,他更狠那个神秘的中年男人,是他间接夺走了自己拥有的一切!

尹天佑不甘心,他握手成拳疯狂捶打的地面,紧紧片刻,他的双手就已血肉模糊,然而强烈的剧痛并不能舒缓他内心的悲愤,反而让他心中恨意更加浓烈。

最后,或许是累了,他就这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眼角正在流淌的泪水,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这是一个死人。

这一幕让旁观的众人生出一股及其荒谬之感,感觉这个拥有者美好年华的少年瞬间变成了一个迟暮的老人,整个人充满了萧瑟凄凉的气息。

这时,小婉刚好赶到现场,通过人群的议论,她已经明白了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以她对尹天佑的了解,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的天佑哥哥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她挤进人群,一具血淋淋的尸体顿时映入眼帘,还没来得及恐惧,她的目光就被不远处的尹天佑吸引而去。

他凄凉的模样让小婉的心又一阵剧痛,哭了一夜的她,眼泪又一次忍不住流落下来。

“天佑哥哥!”小婉快步来到尹天佑面前,无视人群异样的目光,将尹天佑从地上搀扶而起。

尹天佑知道来人是小婉,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已经离世,除了小婉,没有人会帮自己。

尹天佑心中感动万分,锦上添花终究比不过雪中送炭,他张着嘴,双手不停的摆动着,向小婉表述了自己的意愿。

这一幕,让小婉不由回忆起记忆中那个开朗、阳光、贫嘴的男孩,她再也忍耐不住,她放声大哭起来,“天佑哥哥,我懂,我明白你的意思。”

小婉的哭泣更让尹天佑心中一痛,两人相拥而泣,最后尹天佑担心小婉声誉,才不得已放手。

小婉将尹天佑带到福伯的尸体前,直到此刻,小婉才敢仔细的观察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老人。

老人平躺在地,安静而又祥和,苍白如纸的脸上带着一丝痛苦之色,直插胸口的利刃是他致命的伤害,已经干涸的血液将地面染成了暗红色,不知为何,她没有任何想要呕吐的感觉,她和尹天佑一样,有的只是心痛。

依稀间,她还记得老人那慈祥而又和蔼的笑容。

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尹天佑可以确定,福伯的尸体就在自己的眼前。

他挣脱了小婉,直接跪在地上,他对着福伯不停磕着头,就连人群似乎也受到尹天佑的影响,杂乱的议论声早已消失不见,除了‘砰砰’的声音再无其他,整片空间气氛变得异常压抑,凄凉。

“感谢您辛辛苦苦将我养大,不能为您养老送终,是天佑不孝,对不起!”

“砰!”

“您晚年惨遭毒手,天佑查不到凶手,不能为您复仇,是天佑不孝,对不起!”

“砰!”

尹天佑在心中倾诉着,

“不能将您亲手厚葬,是天佑不孝,对不起!”

“砰!”

……

口不能言,眼不能视,尹天佑以这种方式,表达了他心中对福伯的那份愧意。

头还继磕着,鲜血混合着泪水已染红了身下的地面,他仍不知所觉,因为他明白,这将是他能尽的最后的孝道。

小婉没有阻止他,她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陪伴。

小婉也跪了下来,这一刻,她完美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夫唱妇随,相伴永久。

尽管气氛如此感人,但人群之中还是时不时传出几声冷嘲热讽。

“装的还蛮像回事的,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么!”

“人面兽心的东西,别再演戏了!”

“他是杀人凶手!”

尹天佑心伤过度,对于周遭议论不以为意,他也辩解不了,只是一味的给地上的老人行礼。

可是小婉听后却异常难受,她起身挡在尹天佑身旁,哭喊道:“天佑哥哥不是凶手,他不是!”

小婉话音刚落,就被人群的怒骂声淹没,根本没有人相信她的辩解,所有人都认定了尹天佑就是凶手。

小婉不甘心,继续和人群辩解着,“天佑哥哥他不是凶手……”

正在这时,人群外围响起一阵议论声,随即一道得意的嘲讽声响彻当场。

“不,他是凶手!”

话音刚落,人群立刻自动分裂开来,大量的城卫兵涌入场内,杂乱的人群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这时,一个相貌俊朗,手持纸扇的蓝衣少年排众而出,来到两人面前,他随意的瞟了一眼地上的尹天佑,以一种万分确定的语气说道:“他就是凶手。”

听到这,小婉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她甚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这位蓝衣少年,就是他父亲心目中最理想的乘龙快婿,严府的大公子严成。

联想自己父亲昨日的话语,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父亲勾结严成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想到这,小婉急忙向人群眺望,果不其然,她发现自己父亲的身影,此时的他,正带着一脸怪笑,说不出的得意。

就连旁边的尹天佑也察觉到场内的异动,同在一镇生活,对于严成他自然也是熟悉万分,此刻听到他的声音,并且他还出头指认自己,尹天佑不由的有了和小婉同样的想法。

“这件事,和他恐怕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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