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愣了愣,拿着冥焰枪的手垂了下去。他敛起眸子,低声唤道:“母后……”
这个女人,是苍云太后,他的母后,东陵雪!
也许是听见了君临的呼唤,东陵雪如蝶翼一般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她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害怕地看了看沧血歌和眉染黛,目光落到君临身上时,突然变得疯狂起来,指着君临大声叫道:“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还不去死!”
君临无言,握着冥焰枪的手紧了又紧,直到指节泛白。
“你去死啊,本宫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这个贱人!”东陵雪冲过去,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狠狠刺进了君临的心口。
而君临,也丝毫没有反抗,任刀尖一寸一寸刺进心里,鲜血滴落,红得触目惊心。
鲜血的味道弥漫在鼻尖,墨倾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东陵雪,挡在君临身前。
哪来的疯女人,敢伤害她的爹,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东陵雪倒在地上,头发散乱得不成样子。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喃喃道:“我的临儿,还那么小,就要去战场……他是你哥哥啊,你为什么要害他……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眉染黛一惊,下意识地看向君临。她本是想让君临出丑的,可是这疯女人貌似说了不该说的东西……
君临冷冷看着她,心口的血似朵朵红梅,绽放在黑袍之上,似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不,比修罗还要可怕。
“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君临敛起眸子,他一直以为母后讨厌的是他,现在看来,事情远远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父皇的死,君临被迫离开皇城上战场,群臣上谏换君主,君烨当上皇帝,母后疯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阴谋吧。
“她就是个疯子……”眉染黛定了定心神,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疯子的话你也信。”
“替我向君烨带句话,”君临扛起东陵雪,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天下,不是他的,也不是我的。我们,都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眉染黛看着君临离去的方向,笑得猖狂:“有资格的人,还不是被锁在藩王府里,双腿尽残,成了个半死不活的废物?!”
回过头,眉染黛看了看依旧在颤抖的沧血歌,暗骂了一句废物。
只是,东陵雪被君临带走了,她该怎么交差呢?
眉染黛眯了眯眼睛,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