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君临的衣服，看着他身上狰狞的疤痕，墨倾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凉气。
旧伤未好，新伤又发，混着淡淡的血色，光是看着就疼。
墨倾把手轻轻覆在伤口上，认真地凝视着君临：“疼么？”
君临摇摇头，这绝对不及他上战场所受的伤。对于这种疼痛，他早就麻木了。
“这些，”墨倾指了指君临身上已经愈合的伤疤，“可以，治好么？我，不喜欢看见。”
君临淡淡一笑，温和纯澈，仿佛落在睡莲上的一抹浮光：“好。”
窗外一树桃花瑶瑶曳曳，光影交错，落进窗内，在地面映出斑驳的光影。
有些事情，别人费劲唇舌也做不到，可只要一人的一句话，就可以立刻改变。
譬如君临，譬如墨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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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倾拿来马车剩下的伤药，帮君临抹好，再次和他躺到一起。
安静的夜，静得只能听见君临的呼吸声。
“知道为什么旱魃会出现在这里么？”君临突然开口，问道。
“不。”墨倾也不明白，流云城处处一片死寂，偏偏旱魃又在此处出现，还警告他们不要多管闲事。
“苍云国一直有一个传说，红莲动，天下乱。”君临眯起眼睛，无声勾起嘴角，眼底流露出一丝嘲讽的味道：“红莲本是普通的花，可若是有人刻意用鲜血将它养大，那么，它就会成为续命的灵药。不过嘛，代价也是挺大的——救一个人，死一座城。”
墨倾点点头，大致意思她听懂了。这么说，流云城出了红莲，所以彻底变成了一座死城。
脑海里又浮现出旱魃离开时孤独的背影，墨倾好像明白了，难道红莲是旱魃养的？
“僵尸修炼成旱魃，前世的记忆就会回流，说不定，她是想为故人续命吧。”君临淡淡挑眉，眼底十分不屑，“其实何必这般周折，她直接咬那人一口，让那人也变成僵尸，不就得了。”
墨倾听了，直勾勾地看着君临，大眼睛乌溜溜地转。
君临瞪她一眼，抬手蒙住她的眼睛，“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才不觉得你那么有良心。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大概会转头就走吧。”
说罢，他垂眸，不知怎的，心底莫名有些落寞。
他仿佛看见，幽冷的月色下，墨倾坐在一块石头上，一身绯衣，眸子里什么情绪也没有。
僵尸的寿命本就长得吓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死了，那墨倾又会何去何从？是守着他的坟，还是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跑到别人的身边，乖乖叫爹？！
“不，”墨倾掰开他的手，目光认真而澄澈，如同冬日里的一抹浮光：“我想，让你和我，在一起。”
君临顿了顿，良久，才讷讷开口：“为什么？”
为什么？
墨倾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大概是因为君临会拿血给她喝，会陪她坐在长满青苔上的台阶上喝粥，会牵着她的手走过苍云的每一个地方，会用内力给她温暖。
“你会保护我。”墨倾把手覆在君临心口，“所以，我也要，保护你。”
